話說了半截,卻看到那趙十一擡手就抽了過來,楚三也是親衛出身,動作不滿,直接就是格擋後退,可剛動手,卻覺得勁風撲面,趙十一的左拳重重捶在他的胸口,頓時岔氣了,動作慢下,趙十一緊跟着就是一腳,正踢在兩腿之間。
這楚三張大了嘴卻發不出聲音,捂着要害跪了下去,其他四名親衛看着不好,吆喝着跳起要動手,跟着趙十一來的那幾個捕快動作同樣不慢,只不過他們身手未必那麼好,少不得用了鐵尺鎖鏈之類的傢什,重重抽打在人身上,直接把人打翻在地。
“當街毆打官兵,你們這是想要造反嗎?”那楚三艱難說道。
趙十一隻是冷哼了一聲說道:“毆打良民,搶劫財物,我這是依法辦案!”
說完之後,卻是直接從背上拿下那柄鬼頭刀,開口問道:“那一條胳膊打的人?”
楚三身子一顫,後面兩個捕快已經把他牢牢架住,趙十一也不追問,只在那裡開口說道:“不說的話,兩條胳膊都打斷了!”
也不等下面分辨,點點頭,一人按住,一人拽起這楚三的右臂放在小車上,趙十一沒有絲毫的遲疑,雙手握住刀柄,猛地砸了下去,帶着刀鞘這就是一根鐵棍,砸下去胳膊哪裡能抵擋,立刻就斷了。
楚三登時發出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嚎,那幾個捕快臉色不見異樣,反倒是順勢把另一條手臂也是強制板起。
“就這一條胳膊打的人,就這一條胳膊!”那楚三疼的聲音都變調了。
趙十一隻在那裡陰着臉,冷聲說道:“不是還踹了一腳嗎?是那條腿?還是兩條腿都給你斷了?”
楚三疼得五官都已經扭曲,可聽到這個之後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只在那裡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叔叔是周參將下的..”
他這邊結結巴巴的說話,趙十一卻根本不理會他的言語,只是一揚下巴,就有人直接把楚三架到了小車上,趙十一這次沒有動刀鞘,只是擡腿狠狠踩下。
“喀嚓”又是一聲,這次楚三沒有痛叫,而是直接疼昏了過去,趙十一又轉向戰戰兢兢的其餘四人,還是平淡着問道:“砸了酒罈,扇了夥計耳光的是那一隻手?”
剛纔楚三的處置他們都已經看到眼裡,此時那還有什麼僥倖的心思,那個被點名的人哭喪着臉舉起自己的胳膊。
這次楚三沒有親自動手,站在這參將親衛身後的一名捕快,直接把這親衛的胳膊撈起來一擰。
“啊”的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趙十一盯着這親衛又是說道:“安靜了這麼久,倒是讓你折騰出是非來,背後有沒有人主使,有沒有人攛掇?”
他問的平淡,擰斷這親衛胳膊的那名捕快卻默不作聲的掏出一把匕首,直接橫在了惹事那親衛的咽喉上。
現場只聞到一陣腥臊之氣,被問話的那親衛已經被嚇得失禁了,還說什麼當街圍攻官軍是不是要造反,現在前後堵着都是趙字營的人,家家關門閉戶的,真殺了還不就殺了。
匕首緊了緊,這參將家丁吆喝着喊了出來:“沒人指使,是小的饞酒,卻一直撈不到多喝,心想你們已經要被錦衣衛查了,還牛氣什麼,這才昏了頭,這才昏了頭。”
“****孃的,你個殺才,你自己心氣不順,扯着我們倒黴!”沒等趙十一他們出聲,邊上那三個魂不附體的親衛先喝罵出聲了,當時一起折騰的猖狂,可現在血淋淋的離死不遠,再想想趙字營從來的殺伐果斷,那個不心驚膽戰!
聽到這理由,滿臉冷漠的趙十一也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聲,搖搖頭說道:“糊塗混賬,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禍嗎?再斷一隻手,都帶回大牢,偷了什麼,砸了什麼,折十倍的價錢贖人,你去參將門前說一聲就好。”
兩隻手都被打斷的那位也是昏了過去,一名捕快自去通知參將那邊,趙十一喊來幾個團練把人都押上,跟過來的團練分爲兩隊,一隊回返,一隊跟着去衙門。
小車上的酒還在,兩個痛昏過去的人丟在小車上,其餘幾個垂頭喪氣的跟着走。
大家速度走得不快,沿途不少人大着膽子張望,徐州平靜太久了,有趙字營在的時候,大家老老實實按照規矩做事,沒有一個敢亂來的,即便是錦衣衛番子們來到,也沒有什麼人敢亂來亂動,今天鬧出這樣的事情來,大家都想湊近了瞧個新鮮。
團練們都是外人,大家不敢湊到跟前去,可捕快們整日裡街頭巷尾的走動,大家卻熟悉的很,少不得問問究竟。
一個人知道,立刻會和周圍的人講,迅速的在整個徐州城傳開了,這件事是白日裡發生,那邊錦衣衛番子們還在假模假樣的查案,本來兩幫要迎面遇上,結果不知道誰給番子們通報了消息,番子們居然主動避開,惹得大夥鬨笑不停。
這邊距離知州衙門不遠,等人帶回來,送到大牢裡面去,衙門裡這些消息靈通的地頭蛇頭目們早就知道了,大家都沒什麼可說的,倒是趙十一去刑房那邊辦文書報備的時候,李書辦親自安排人辦的,還簡單說了句:“動動手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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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十一是趙振堂帶到衙門裡來的,大家都知道這是隔一層的族親,還有人知道,這趙十一沒在趙進身邊手下呆過,這就算很遠的關係了。
也不知爲什麼趙振堂對他看重,趙十一做事倒是不差,年紀不大,性子沉穩的像是個老頭,對衙門裡這些勾當開始不熟,上手卻很快,而且心狠手辣。
時間久了,才漸漸有點傳聞,說趙十一那個百戶裡有人強暴良家女眷,因爲有些靠山所以一直沒有人動得了,可一天晚上被人摸到家裡殺了,大家都猜或許和這個趙十一有些關係。
現在衙門捕房裡的捕快差役,不是趙字營的親信班底,就是親近趙字營的人物,而這一干人對整個州城的風吹草動都瞭如指掌,趙十一抓了參將親衛家丁回來後,他們立刻到處的打聽消息。
“參將周寶祿那片宅院都已經鬧騰起來了,他那些家兵家將都鬧騰着要來搶人,有些人已經上馬了。”
消息很快傳了過來,在捕房的趙十一隻是點頭謝過,報信的人也很快知道,說是這位小爺已經安排人去請趙字營在城內的連正了。
自從趙振堂得了蕭縣守備這個官職之後,趙字營輪換來徐州的連正就只有三個人選了,李燦、趙完、趙鬆三位連正輪流在城中,城內江湖和衙門之類的勾當則是交給趙十一來做,陳昇的父親陳武也會幫忙。
這次在城內當值的是趙完,論起來他比趙十一小几個月,要叫一聲十一哥的。
如今的趙完也是膀大腰圓的粗壯身材,他來的時候明顯有些急躁,這段時間番子們一來,趙字營內部的這些頭目都憋着一股火。
聽到他進來,捕房裡的人都知趣的離開,趙完一進去就悶聲說道:“十一哥,進哥不是說讓咱們謹慎小心嗎?不要被番子抓到把柄,這要緊時節,你怎麼能惹出這樣的事情來?”
言語裡帶着質問的意思,兩人在城裡的地位本就是平的,誰也管不了誰,趙十一依舊是沒表情的樣子,在那裡淡然說道:“周寶祿那邊又不是番子?他砸了咱們的店,打了咱們的人,爲什麼不抓,任由別人踩在臉上?”
“進哥說了不要惹事!”趙完吭哧了句,加重語氣說道。
趙十一冷哼了聲說道:“那是讓咱們不要做讓番子抓到把柄的事情,而不是什麼都不做!今天這幾個混賬砸了店我們不管,明天就有人鬧出更大的亂子,到時候我們管不管?要是番子抓人,我們管不管?”
“你這是強詞奪理!”
“一個不管,人心就沒了,看到你怕了,其他人全都怕了,到時候,你就算有辦法也要出亂子!”趙十一開口說道。
趙完被反駁的說不上話,只在那裡氣哼哼的說道:“怕?怕個鳥,無非就是亮明刀槍動手,番子頂個鳥用,來一個滅一個,來一百滅一百,看看他們的德性,真以爲自己是個事了。”
聽到這話,趙十一隻在那裡搖頭,盯着趙完說道:“咱們趙家人自然什麼都不怕,到這個地步,想什麼都沒用,進哥想幹什麼,咱們跟着做什麼就是,陳家、王家、石家這些家也不會怕,可進哥手底下又不光是自家人,又不光是兄弟們,徐州這邊多少人在看,徐州外面多少人在看,咱們一旦露怯,馬上就要崩盤!”
正說到這裡,一名捕快在外面吆喝說道:“十一哥,周寶祿那邊越鬧騰越厲害,看着有到咱們這邊的意思。”
趙完這個時候不出聲了,看向趙十一,顯然等這十一哥拿個主意,趙十一咬牙罵了一聲站起,隨手把鬼頭刀拿上,開口說道:“進哥不動,還真有些混賬昏了頭,你把你那個連都叫起來,把你能管着的團練也都叫上,我把我這邊的人也都喊上,咱們去周寶祿那邊找個公道。”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