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睿架着閨女的小胳膊，邊逗着閨女邊道： "看她自己選擇了，就算她什麼都不想做，還有公主月例，足夠她生活了。”
第二天，朱慈睿給母妃做了小半天的工作，再加 上母后幫着說了幾句，這才勉強鬆口，不過，臉色依 然很不好看。
不要說放在這個時代，就算是放在後世，離婚也 是大事，老一輩基本都是家醜不外揚，能捂着就捂 着。
母妃的態度始終認爲進了太府的門，就是太府的 人，送出去是件很沒臉面的事。
朱慈睿一臉的無奈，自家母妃和母后都是苦命的 女人，若不是這件事無法迴避，他真不願惹自家母妃 生氣。
正好柳如玉也提前回來了，朱慈睿這才藉機脫 身。
出了門，還聽母妃罵，"混賬東西，一點不把臉 面當回事......”
朱慈睿撇撇嘴，小聲嘀咕道："你兒子要臉的話， 豈能活到現在？”
也沒再多哆嗦，朱慈睿拿着聖旨直接去了李茜住 處。
李茜自去了大夢山後，一直沒再配伺候的丫頭， 也只有幾個婆子輪流照顧着。
兩個婆子見到朱慈睿也有點意外，忙施禮，"奴 婢見過太子。”
朱慈睿點點頭，“去忙吧！"
李茜聽到動靜，迎到房門口，“臣妾見過殿下。”
朱慈睿擺了擺手，"不必那麼多規矩。”
李茜卻是有條不紊，禮數週全，讓了坐，上了 茶，淡淡道："無規矩不成方圓，即便是殿下一年都 不來臣妾這裡幾次，臣妾也不能忘了禮數。
殿下一向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殿下今日前來所 爲何事？”
禮數是到了，話卻帶着刺，朱慈睿也不在意，笑 了笑，開門見山道：“自然是談咱們之間的事，本太 說過給你一個交待，今日是來守承諾來的。”
李茜身子微微僵硬一下，轉而一笑，"什麼承諾， 臣妾怎麼不記得了？ ”
朱慈睿將旨聖取出來，遞了過去，“就不走那麼 多規矩了，你自己看。”
李茜臉色瞬間變了變，忙起身跪倒在地，雙手捧 住聖旨，"臣妾接旨。”
接着，小心翼翼捧着聖旨略退了兩步，這纔打開 聖旨，手都不由有些顫抖，隨着看到裡面的內容，臉 色漸漸慘白起來。
李茜緩緩擡起頭，表情僵僵的，呼吸和聲音都有 些顫，“雲柔公主 .....這就是殿下給臣妾的交代？”
朱慈睿點了點頭。
李茜緩了緩，道："殿下也曾承諾過臣妾，若臣 妾不想離開，可以永遠做這個太妃？”
朱慈睿又點點頭，"本太的意思，既然你嫁給了 本太，本太也同意娶你，自然會對這場婚姻負責，而 這份聖旨是本太對當年的草率做出的補償，至於你做 何選擇，本太不逼你。”
李茜慘然一笑，“當年殿下娶臣妾，就是一個草 率嗎？”
朱慈睿搖了搖頭，"草率也是相對而言，本太雖 草率的應下這門親事，卻並沒有草率的迎你過門，也 並沒有草率的待你。
只是，當年見你年紀幼小，視作一個妹妹的年 紀，並非沒將你當做太妃。當然，本太做事風格或許 偏離世俗，在一些人的眼中，大概是乖張，荒謬，荒 唐，有些事情沒考慮到你的感受，對你產生了傷害。
但在本太心裡，本太的女人都是一樣的，都是同 樣嫁給本太，同樣給本太生孩子，本太就要公平對 待，並不是按身份來的。”
李茜冷冷的道："也就是說，在殿下的眼中沒有 尊卑，臣妾雖爲太妃，卻和暖牀丫頭無異？”
朱慈睿笑着搖了搖頭，"既然你這麼說，本太認 爲也沒錯，否則的話，本太豈不是自降身份，本太將 一個和本太有夫妻之實的女人視作下等人，那本太又 將自己視爲何物？
按你的意思，以身份論尊卑，那以本太的身份， 這天下間女人又有幾個配得上？”
李茜身子一僵，臉色越加的慘白。
"臣妾辯不過殿下，臣妾失禮了。”李茜緩緩施了 一個禮，當起身時已是滿目淚花，悽悽慘慘的，"殿 下是一家之主，規矩自然由殿下定，臣妾不該頂撞殿 下，妻以夫爲綱，臣妾以後會改正。”
朱慈睿搖了搖頭，道："沒必要太爲難自己，每 個人的想法不同，價值觀也不同，當年，你對自己不 理想的婚姻做出勇敢的抗爭，其實，本太還是挺佩服 你的。
人生短短數十載，可以活得不精彩，也可以活得 沒什麼價值，但至少要做幾件能讓自己認爲開心的 事，否則，這人生豈不太無趣了。
本太倒是想起一句話，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 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殿下，你是在嘲諷臣妾嗎？"李茜慘笑，淚珠隨 着滾落下來，"臣妾一時衝動，成了臣妾一生的污點， 臣妾已經知錯了，還請殿下不要總拿這件事諷刺臣 妾。"
朱慈睿無奈的嘆息，兩人已不是代溝，而是從根 本上的認知。“這些日子你不用回大夢山了，可以在 府內走動走動，也可以出府看看，有了答案和決定， 告訴本太結果就好了。”
見朱慈睿起身要離開，李茜忽然跪倒在地，"殿 下，臣妾不乞求殿下原諒臣妾的過錯，可否看在夫妻 一場的份上，給臣妾一個孩子。”
朱慈睿神色微僵，眉頭漸漸皺起，"你這又何必 呢！"
李茜伏在地上，一叩到底，“殿下，就當可憐臣 妾。”
"李茜，不要逼本太。”朱慈睿的臉色徹底沉下 來，連頭都沒回，"本太的寬容只是對這場婚姻抱着 負責的態度，並非是真正虧欠你什麼，耽誤了你三年 多的時間，本太已給了你足夠的補償，對於你本太再 無愧於心。
但本太不是禽獸，隨地就可以播種，更做不到， 對自己的子女置之不理，你應該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說完，朱慈睿直接向外走去，心裡已是失望之極。
李茜緩緩擡起頭，滿臉淚水，神色中卻帶着怒意
和恨意，"朱慈睿，你的心就這麼狠嗎 ....."
朱慈睿從李茜住處出來，又將李棋兒叫了過來， 自從過了年，李棋兒的情緒越漸不對勁，只是柳如玉 一直沒有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