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不利的一面,很有可能再退回來,他絕不會 和朝廷死磕,互相耗損。
馮開元在那邊急蹦高了,屁股着火似的,邊來回 走邊嘀咕,“杭州那邊究竟出了什麼事,朝廷應該不 會調兵,大冬天的,北方行軍就是一個問題,何況, 此時的江北四鎮也沒有多少兵力,五六萬了不起了… "可是沒發生大事,太子不會這麼急着用兵......”馮 開元將地圖鋪開,由於太子突然用兵,並沒有公開用 兵的目的,他也不好招呼其他人一起分析,用筆在地 圖上圈了半天,最後把筆一丟,"槽,怕是又便宜張 錚那犢子了......"
朱慈睿騎在馬上,又想農用三輪運兵車了,三五十公里一個補給站,大半日就能趕到閩浙交界,現在 再怎麼急行軍,也得兩日多。
兩日後的夜裡匯合了趙樹林,接下來的速度還要 慢一些,就算一人雙騎,連日跑馬也受不了。
不時有情報傳回來,先頭部隊已過了麗水,離杭 州還有三百公里左右,楊連成也有消息傳回來,通過 一個小監獄頭聯繫上了蘇妙真,蘇妙真等人在裡面並 沒有被動刑。
不過,楊連成也很難展開營救,此時身邊就兩個 班的兵力,還都是輕武器,如果只營救蘇妙真還有可 能,另外,蘇妙真也在裡面傳信,不讓楊連成輕舉妄 動,這些女子都是挺不容易培養起來的,有的都跟了 她七八年了,不到萬不得以,不能輕易舍掉。
朱慈睿也傳令楊連成,不要做無謂犧牲。
"義父!”
自稱“獨臂神尼”的女子摘下面巾,露出一張清麗 的臉蛋,若是被蘇妙真瞧見,非得將她另一條胳膊也 砍了,再剁了兩條腿。
田弘遇靠在牀上,兩個侍女在牀邊伺候着,自從 被朱慈睿氣吐血後,身子骨就越來越差了,這兩年 來,多數都在江都老家將養身體。田弘遇也沒動,只 是眼神轉向女子,"鳳兒,杭州的事辦得不順嗎?”
陳鳳兒也沒多說,"是。”
田弘遇揮了揮手,讓兩個侍女下去,向陳鳳兒招 了招手,“近前來。"
陳鳳兒輕福了一下,拉下頭巾,露出一頭柔順的 長髮,直接走過去坐在了牀邊,"義父,近來身子可 還好?”
"年紀大了,身子就這樣了。”田弘遇摸了摸陳鳳 兒的手,摸了摸胳膊,又摸了摸秀髮,十分的疼惜, "和義父說說,發生了什麼事?”
田弘遇之所以認陳鳳兒爲義女,一是因爲長相, 自從被朱慈睿氣過後就時常咳血,請了不知多少郎中 也調養不好,後來遇到一個雲遊的老和尚,有專治咳 血的方子,而那老和尚身邊就帶着陳鳳兒,是在路上 救下的。
初次見到陳鳳兒,田弘遇就又驚又喜,長相很像 他已故的亡妻,至少有五六分他亡妻年輕的樣子,也 就是田貴妃的生母。
老和尚帶着陳鳳兒就在府中住下了,田弘遇時常 將陳鳳兒招到身邊說話,陳鳳兒也體貼,不止時常伺 候他服藥,夜裡還時常守着他,一天夜裡被血痰給卡 住,眼看着就上不來氣了,老臉憋的發青,陳鳳兒就 用嘴幫他吸了出來。
田弘遇一瞬間就彷彿回了到年輕的時候,看着眼 前幫他吸痰的陳鳳兒,就越看來越像亡妻了。
或者說,就是亡妻轉世來救他的,有那麼瞬間的 衝動,差點把陳鳳兒給納了,可又擔心嚇到陳鳳兒, 考慮再三,就認了做義女。
田弘遇躺在牀上,聽着陳鳳兒這般如此,如此這 般的敘說,就彷彿亡妻在和他聊家常說情話一般,聽 到那許知府和唐將軍頗忌憚蘇妙真背後的身份,不止 不敢動蘇妙真,反而要難爲陳鳳兒,田弘遇頓時怒 了,連連咳嗽幾聲,“這兩個混蛋東西,難道要投奔 那個反賊不成,鳳兒,準備紙墨,義父要給聖上上折 子。"
田弘遇不只給聖上寫了摺子,還給許知府寫了 信,並且派武吉帶着家兵直接去了杭州。
對於陳鳳兒的身份,田弘遇也是知道的,只是與 事實真相有出入,從陳鳳兒口中得知,陳鳳兒的師父 蘇妙真想劫朱慈睿攜帶的錢財,不想反被朱慈睿抓 了,蘇妙真爲了換取自由,就逼她嫁給朱慈睿那個傻 子,陳鳳兒不同意,尋個機會就逃了,被朱慈睿用火 槍打斷了胳臂。
這等於兩人都有一個共同的仇人,所以,田弘遇 對陳鳳兒就越加變態的寵溺。
陳鳳兒還給了田弘遇一些白蓮教的據點,田弘遇 就知會當地的官府抓捕,當然,毫不意外的全撲空 了,之後,陳鳳兒就帶着田弘遇的令牌,喬裝打扮 後,各地尋找起她師父的那些據點來。
只是,兩年多前,她年紀還小,性子又易衝動, 蘇妙真並沒將教裡的事交給她打理,那些據點的人她 沒有幾個認識的,甚至,只知道大概有多少據點,卻 連準確位置都不知道幾個,暗號又變了,她根本無從 找起,在杭州遇到她師父蘇妙真純屬巧合。
許知府坐立不安中,第九天國丈府的人就到了, 許知府看了一遍信,氣得直接撕了,"老不死的,當 自己還是以前的國丈不成,本官被你那賤義女給坑死 了,還敢對本官指手劃腳......”
許知府對田弘遇的身份還是頗爲忌憚的,畢竟是 田貴妃的父親,田貴妃很受當今皇上寵愛,只是田貴妃去世後,忌憚相對小了一些。
不過,他依然不敢撕破臉,雖然田弘遇日漸失 勢,卻用一個陳圓圓又攀上了吳三桂。
許知府沒有馬上見武吉,信中頗有些威脅的味 道,說已給皇上上了摺子,若是他許知府不方便處置 蘇妙真,就讓武吉押解蘇妙真入京。
他自然是恨不得將蘇妙真交出去,只是交出去幾 方面都不討好,他一個知府,竟然不敢處置一個女匪 首,反而交給一個外親押解入京,田弘遇那老不死的 不會感激他,皇上降罪的摺子怕是直接就下來了,還 有齊太那裡,真要兵臨城下,向他要人怎麼辦。
當然,他自己也給皇上上了摺子,這一會最多也 就剛剛入京,若是北方的路不好走,說不定還在路 ±"老爺,那武吉還在府外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