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輩,滾開!”
蟹妖王見谷大用的劍陣已經再度凝聚,再次向自己逼來,心頭大怒。重新化出本體,八條利爪變成長槍如林,如一塊巨大的針氈一般壓向陸離。
陸離大喝,把手頭提着的蟹腳對着蟹妖王投了過去;蟹腳的尖刺上閃着耀眼的寒光,飛速地扎向蟹妖王。
“雕蟲小技!給我開!”
蟹妖王腳下絲毫不停,繼續往前衝去;它的利爪揮舞,便能夠輕易地擋下陸離勢如千鈞的必殺一擊。
“許願印!波夜摩那娑婆訶,唯願這一擊能夠破防重創蟹妖王!”
陸離雙手飛速地變幻動作,手勢玄妙,許願印法方纔使出,立即感到自身神魂力飛速地流逝;他趕到頭部一陣刺痛,雙眼一黑,昏倒過去。
。。。。。。
待陸離悠悠醒轉,已經身在那個小島之上;
“祭酒大人,接應的船隻馬上就會趕到;我等沒有盡到護衛的責任,還請大人責罰!”負有護衛責任的谷大用正在向嚴嵩請罪。
嚴嵩面色冰冷,一拂袖子,道:“谷公公,本官不過是小小的從四品,怎麼敢責罰東宮大總管。”
谷大用請罪不成,臉色發青,咬着牙齒對着後面趕來的劉瑾道:“本地緝妖司的人來了沒有?給我好好地查,看是誰要謀害嚴大人;敢對交流團下手,我要清空整個贛江流域的各路妖王!”
小寧王步履從容,風姿綽約,慢慢地走了過來,笑道:“谷公公說的極是,必然是有亂黨賊子要對我們交流團下手,方纔把消息透露給了妖界的人;說起來此事也怪不得谷公公,不是護衛不爭氣,只是賊子太狡猾!”
陳清源也勸道:“大司成,今天的事情頗爲意外,好在損失不大,我看就算了吧!”
嚴嵩見有人爲谷大用等人求情,臉色稍緩,可還是罵道:“本官奉命總領交流團諸項事宜,這還沒有到分宜,便出了此等大事!少不得要上書參爾等一回,若是再出什麼事,小心你們的狗頭!”
谷大用、劉瑾和張永都是內廷新貴,便是幾位內閣大學士見了他們都要笑臉相迎,此時被嚴嵩一個小小的從四品官員訓斥,卻不敢反駁,只是諾諾而退。
“哼!沽名釣譽!”惟有劉瑾低聲罵道。
谷大用罵道:“閉嘴,太子之令,你不聽了嗎?”
嚴嵩待他們離得遠了,才狠狠地罵道:“此等閹人,只會禍國殃民!”
此時,嚴世蕃走了過來,看着遠去的谷大用等人,疑惑道:“父親大人,這幾人都在內廷之中位高權重,您爲何對他們如此不客氣?!”
嚴嵩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罵道:“孽障,聖人有云:威武不能屈,更何況幾個閹豎之輩!”
站在四周的陳清源和部分國子監學子聽了他的話,都敬服地看着嚴嵩,景仰崇拜之色溢於言表。
“好一個‘威武不能屈’,惟中不愧爲士林楷模,我看未來二十年裡,偌大的朝廷,只有惟中能夠領袖士林儒門了。”陳清源道。
“山長過譽了!”
嚴世蕃上來稟道:“父親,陸離已經醒了!”
嚴嵩聽到陸離已經醒了過來,長舒了口氣,道:“今天的事情,多虧這陸離!德球,回到分宜之後,你把陸離帶到家裡,給他好好養傷;他是我們嚴家的人,切不可寒了自己人的心!”
陳清源頗爲疑惑,問道:“惟中,陸離是第一大功臣,你怎麼現在不先去看看他?”
嚴嵩搖頭道:“正因爲他是我嚴家的人,我纔不能去看他!這麼多的學子受傷,有些人還下落不明,我豈能捨了他們,去看陸離。這不是顯得我公私不明,只顧着家人嗎?”
今天的一場大戰,損失其實並不大,失蹤人員只有三人,其中還有一個是船工。但是擊殺兩隻金丹期的妖獸,算得上是一場大勝了。
“父親說你是我們嚴家人,不好過來見你,讓你好好養傷!”嚴世蕃對陸離道。
“小邵子呢?”陸離在戰場上已經見到朱厚熜瘋狂的尋找邵逸航,不免有些牽掛。
朱厚熜表情沉重道:“小邵子不見了,東廠的人已經找遍了附近百來畝水面,還是沒有他的蹤跡!只怕他已經凶多吉少了!”
嚴世蕃把手搭在朱厚熜的肩頭,道:“邵伯父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恐怕我們難以給他交待了。”
三人相對無言,陸離想起之前在宜春時,邵逸航還央求自己收他爲徒,不禁咬着牙齒道:“那隻螃蟹怎麼樣了?”
說起螃蟹,朱厚熜眉飛色舞,道:“那隻螃蟹防禦無雙,怎麼打都難以破開它的防禦,就連內衛們的戰陣都不行;只不過,他最終還是傷在你最後那一刺上;大哥,你快說說,那一招你是怎麼出手的?”
陸離道:“不過是之前東廠那些人的功勞罷了,我只是撿了個漏。”
嚴世蕃看他神情黯然,便拍了拍朱厚熜,道:“子歸,你趕緊療傷吧!別的事情先放下,以後再說!”
朱厚熜沒有再打擾陸離,自去弄了桶妖獸血過來,又把已經熬好的暗斑銀脣的魚湯弄了一碗,當着陸離的面倒進了妖獸血中。
那妖獸血遇上暗斑銀脣的魚湯,中央竟然沸騰起來,冒出縷縷白氣,很快就溢滿了整個木桶。
“暗斑銀脣做的魚湯,最爲鮮美,用醉倒魚引過來之後,湯色如玉,喝起來有如百年美酒佳釀一般。”
小寧王走了過來,手上也端着一碗魚湯,一併倒入了水桶。
“魚湯與妖獸血相配,最是大補;陸離,你趕緊喝下去,然後好好運功療傷,或許,可以藉機讓你的煉體功夫更上一層。”
朱厚熜冷哼一聲道:“無事獻殷勤,心裡有愧麼?”
小寧王笑道:“都怪本世子武藝不精,對付個暗斑銀脣都花了這麼多時間,害得陸兄受苦!”
朱厚熜扳着臉道:“你走開吧!我們這兒不歡迎你!再呆在這兒,小心我揍你。”
他就像是一把已經開刃的寶劍,鋒芒畢露,好似隨時都會和小寧王翻臉。
小寧王嘆了口氣,把碗放下,淡道:“今日的事情,還不知道背後有什麼人使壞,陸離,有時候親眼看見的東西也不見得真實,切記,切記。”
不多時,有船隻過來,載着所有人回到了分宜。更多的船隻到了這個島附近,以小島爲中心,到處搜索邵逸航等失蹤的學子的下落。
袁州府首富的獨子失蹤,驚動了整個袁州府;邵半城更是懸賞了鉅額的賞金,引來了無數漁船,把整個仙女湖翻了好幾遍。
陸離卻完全不知道這些事情,他被嚴世蕃接到了嚴府養傷,一同養傷的還有張萊;
這一日,嚴府大宴,慶賀嚴老太太七十壽辰;遍邀袁州府的名流、豪紳,嚴老爹和小妹也在邀請之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