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安沒說白名鶴逃這個字,可事實上白名鶴就是逃了。
那報紙因爲高麗的事情晚發了,所以也沒有外傳過,那一批報紙次日就要正式的發賣,而且胡濙、高谷兩位也準備離京,坐上南下的火車去山東,然後去孔府。
這件事情沒有一兩個月是鬧不出結果的,而且白名鶴也不想爲這種事情站在風頭浪尖上,所以這就是逃了。
在船上,足利千雀身國賓人正在整理她的行裝,感覺到房間裡有些悶準備到甲板上去走走,吹一吹海風。可剛出門,就看到李華梅另一側通道往過走,似乎也準備上甲板去,足利千雀趕緊停下腳步,身體微躬等李華梅先過。
李華梅連看都沒有看足利千雀一眼,徑直就走了過去。
遠處的織田香澄看到這一幕,只是冷眼一笑。她喜歡暗中看到足利千雀丟面子,可明面上她打算過去勸慰兩句。
走到足利千雀面前,織田香澄輕聲說道:“這一次出海,卻不知道屋裡的事情誰來安排。聽說那位莫愁姑娘只是以一位舞姬的身份跟隨,所以不參與屋裡的事情。而……”提到華梅的時候,織田香澄也怕,甚至都不敢用任何的稱呼。
叫華梅,她不敢,也沒有這個膽量,而另一個名字想到就怕,那還敢開口呀。
所以沒提名字,但她相信足利千雀明白自己說的是誰,只是說了一句:“這位在府裡,是清荷夫人侍女的身份,所以也肯定不會管屋裡的事情。”
足利千雀從來就沒有把織田香澄作朋友。因爲足利家與織田家勢同水火。
上一次南海龍王徵南洋織田家與武田家得到多大的利呀,聽聞光是奴隸就有幾萬人,美女數千,金銀無數。這一切還都是小利,光是那巨港給織田家經營百年的承諾。就讓足利家族以及他們的附屬家族要發瘋了。
所以,足利家族眼下不惜一切,也要爭到第二次遠征南洋的機會。
“好,我來管。謝謝你了。”足利千雀不會放棄任何一個接近白名鶴的機會,也不會排斥任何一樣讓自己能爲家族爭到權益的機會。
她已經聽說了,上次就是在麻六甲的時候。織田香澄在屋裡得到白名鶴的賞賜的。
所以管屋裡的事情,意思就是侍寢的事。
華梅上了甲板,用望遠鏡看了看四周,然後直奔船長室就去了。對於幾個倭女,她連看都懶得看一眼。進了船長室,華梅給其中一條護衛船發了一份電報:“一切安好。”
那邊立即就回信了:“安好。”
很簡單的提問與回答,因爲大明太上皇就在那條護衛船上,這條船朱祁鎮不會乘坐,因爲朱祁鎮眼中這條船就是白名鶴的私船,皇家要有皇家的氣度,那船上有太多女眷了,雖然自己也帶着妃子。但依然不方便。
他坐的船是南京東廠的船,上面都是東廠的人,方便。
甲板上。船長過來施禮:“萬歲,旗艦來電,一切安好。”
“安好,就是有些暈。可能是朕初次出海有些不習慣吧,回電就說慢些,穩些。反正這一次是出來玩樂的。沒必要那麼急。”
“是!”船長立即就去回電了。
“萬歲,白名鶴那條船上全是女人。他也受得了!”一個妃子依在旁邊輕聲說着。
朱祁鎮側目掃了一眼,輕輕的擺了擺手:“這是你頭一次講。朕不罰你。下次再講,莫過朕無情。”
那妃子立即就給跪下了,怕的要死。
她進宮時間不長,家裡也算是不大不小的官了,自小也是被嬌慣着。
朱祁鎮輕輕一擡手:“起來吧,坐在一旁,念在你平時乖巧的份上,朕這次不怪你。”
趕緊謝恩,然後坐在一旁。
“你肯定疑惑,朕是太上皇,他就是一個臣子。爲何朕會護着他,那朕就給你講一講。你聽聽就也罷了,莫要出去胡言亂語。首先,朕很在意自己的名聲,土木堡之變朕已經失了名聲,而且也失了皇家的名聲,天下百姓在看着呢。這些年,朕的弟弟不容易呀,好容易在恢復了皇家的名聲,所以朕很珍惜。”
“臣妾不懂!”
“皇家的名聲,一在愛民,二是勤政,第三點臣的女兒重慶公主,她是被朕連累了,爲了朕她這些年也作了不少事情。也接觸了許多民間的百姓,在上次皇弟選妃的時候她提出的,就是皇家的後宮。選秀這種事情,在前元的時候,百姓其實都是在躲的。”
這位妃子聽胡塗了,至少她是心甘情願過來的。
朱祁鎮又說道:“前些年,皇弟拆了宮牆,給宮女換了名份,是進宮來作工,不是宮中的奴,這一點上名聲很好。”
朱祁鎮還有一點沒有講,就是白名鶴給他講了滿清選秀。
那是所以十四歲的,先讓皇家選一遍才能嫁人,沒選過就嫁人就是重罪,全家重罪。這名聲太惡了,反而在清代寫明史,把明代皇家個個寫的荒淫無度。
可事實上,到現在爲止,朱祁鎮都不知道大明皇家那個皇帝荒淫了。
“那條船上,差不多都是嫁爲人婦的,總是要有一個迴避。後宮的圍牆是拆掉的,宮女們的清白天下人看在眼裡,她們只是來作工的。”朱祁鎮特別聲明作工。
朱祁鎮不上沙伽羅龍王號,就是因爲那是一船婦人,就這一個原因。
要女人,他是太上皇,可以名聲言順要。有的是自願進宮的,而且還有異邦的歌姬、舞姬,所以他不想在這種事情污了名聲。
他不從政,所以得不到勤政一條,但卻可以得到愛民以及品德兩條。
“萬歲,那白名鶴呢?”
“他,說到他,朕都有些羨慕呀,他的名聲比朕還好。高麗、暹羅、高棉、呂宋。甚至遠在幾萬裡之外的拜占庭、葡萄牙……,不知道有多少貴女願意進他的門,求着進他的門,他收了嗎?”
“可他收了倭人的公主,還有一位大明的女兒!”
聽到這話,朱祁鎮爽朗的大笑着,靠近自己的妃子,壓低了聲音:“朕告訴你,白名鶴眼中,就沒把倭人當人。朕也一樣!”聽完這話,那妃子趕緊就跪下了,她怕,怕得要死,她非常後悔不應該打聽這些閒話了。
原本就是與她沒有半點關係的閒話,她打聽這些不是作死嘛。
這話她聽了,要是傳出去半句,估計太上皇能滅了她的口,甚至遷怒與她的家人。
朱祁鎮點了一支雪茄,示意這妃子起來:“你知道怕就對了,你也就明白,在宮裡有些話少聽,少知道反而是件好事,念在你年齡小,朕這次教你規矩,也是看在是朕出了南宮後,你在朕身邊幾個月,用心伺候朕之髮妻的份上教你的。”
“謝萬歲!”
朱祁鎮似乎是來了興趣:“給你講一個趣事,上船的時候,朕注意到那兩個倭女看華梅這丫頭的眼神不怎麼好,顯然是輕視了華梅。”
“萬歲您生氣?”
“不,朕不生氣,只是感覺有趣。”
“臣妾聽聞,在白府,華梅姑娘是一名侍妾的侍女?”
朱祁鎮咬着雪茄笑着:“這就是朕羨慕白名鶴的另一點了。白名鶴府中,算是人的女人,沒有一個簡單的。不說孫氏苑君,臣的妹妹珏兒,那位拜占庭女皇。只說其餘幾人,王家那丫頭,你應該懂得。”
那妃子那能不懂,王家有多大的勢力呀,這放在其他人府上,絕對是一等一的正妻人選,而且能娶到王雨煙,絕對是大家族而且非常不凡的人傑。
“京城三大花魁,萬雪兒爲白名鶴管着暗地裡的力量,殺人的活基本上是她的。”
聽到殺人,這妃子臉都白了。
“清荷,管着白府的賬本。莫愁管着各種產業。都是人才。這華梅,你當沙伽羅龍王這名字只是叫着好聽呀,那是殺出來的!”
說到這裡,朱祁鎮冷冷一笑:“倭人公主,哼!”
正如大明太上皇朱祁鎮所說,倭人公主算什麼,沙伽羅龍王號上,莫愁親手準備了點心,有白名鶴的,有華梅的。甚至還給了幾位隨船過來的宮女,可就是沒有倭人的份。
白名鶴也在嘆氣:“你們呀,給她們一點好臉色行不行。”
“公子這是心疼了。”莫愁在旁邊說着怪話。
旁邊的華梅更冷:“少爺,那倭人公主似乎帶了些新人,還有一個是她親妹妹,少爺夜裡過去,就是給她們好臉色了。”
“你們!”白名鶴氣得都沒辦法接話了,只能說道:“莫忘記,倭島是大戰略!”
“沒錯呀少爺,您夜裡過去,她們保證能偷偷開心上十天半個月。”華梅坐在白名鶴身旁,剝開一個果子放在白名鶴嘴裡。白名鶴咬着,差一點就給吐了,酸的牙都倒了,這明顯就故意的。
莫愁還在一旁幫腔:“少爺,我訓練一批倭人歌舞姬,其中有些人背景特殊呢!”
白名鶴硬是把那果子吞下去:“背景特殊?”
“沒錯,都是背後有勢力大明家的,而且有至少六個根據雪兒姐那邊調查,嫡女。”
聽莫愁這麼一說,白名鶴的眼睛眯起來了,這其中有古怪呀。
可看着兩女的眼神,白名鶴輕咳一聲:“這個,關注一下孔府那邊的情況,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