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雨煙感覺很自豪,因爲自己不是一個花瓶。
妾室,基本是爲了滿足兩個條件而存在的,一個是爲了給這個男人生孩子,另一個就是擺在那裡好看。
王雨煙懷孕了,似乎她即將要完成一項重大的使命,也讓她在白府的地位有所上升。
可事實上,沒有懷孕的女人,也沒有見得地位有所下降。比如萬雪兒與清荷,莫愁不算,因爲她似乎不住在白府裡,如果按現代的說法,莫愁屬於人人都知道,但卻依然被稱爲地下情人那一類。
不過莫愁似乎很喜歡這種身份,至少不受白府那些規矩的約束。
王雨煙幾乎是帶着一種極爲驕傲的神情回到京城白府的,一進府就叫人通傳足利千雀來自己的小院問話。
爲什麼說是通傳,因爲王雨煙比足利千雀身份高。自己是王家嫡千金,而且是大明皇帝賜的婚,絕對是妾這個位置的第一位。別說你是倭國公主,除大明公主之外,王雨煙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
足利千雀似乎也沒有把自己當作一個高高在上的女人,聽到王雨煙找她,放下手中的一切立即就趕過來了。
施禮後,足利千雀坐在下首的位置。
“少爺很忙!”王雨煙的開場白是高谷給教的,但不是一句一詞的教,只是告訴了她一個大概的方向,一個說話的藝術。“少爺是國之重臣,家務事自然操心的少。在南京有大夫人麗苑公主操持,這裡我也只能說盡心去維持府中的一切事務!”
足利千雀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了,首先她就沒弄明白,王雨煙想幹什麼。
“你要省親,也是多年沒有回去。你給家裡帶了些禮物。那些東西有些是宮裡的賞賜,也有少爺的賞賜。不過,你以爲你所在是什麼地方?”王雨煙的語氣有些嚴厲。
足利千雀施了一禮:“請煙夫人指點,如果千雀有什麼作錯的,請責罰。”
“責罰倒也說不上,不過咱們白府是皇親。而且少爺就是萬歲都笑稱一聲財神。世人皆知白府財富無數,珍寶無數。雖然這些也是讓人煩的名聲,但卻也代表的天下間對白府的看法,你回家去,那麼你身在白府,自然也不能讓你失了體面,這是白府的體面,也是大明的體面。更何況,你也身爲公主。”
足利千雀是聽明白了。可依然不怎麼理解。
在足利千雀想來,自己可以說把在大明所有的積蓄都帶上了,而且還有大明太后與皇后的賞賜,也有白名鶴給她的一些禮物。
不說別的,僅是那一小盒金色的珍珠,放在倭島就是無價之寶。別說是足利將軍府,就是天皇那裡,整個倭島有幾個見過那一百零八顆大小一樣。色澤象金子一般的珍珠呢,雖然大小上還是比白珍珠小了些。可金色的誰見過。
王雨煙嘆了一口氣:“唉,你呀!”
說罷,輕輕的拍了拍手,王雨煙的侍女雙手拿過一份禮單送到了足利千雀手中。
王雨煙這才繼續說道:“少爺操勞國事,家裡這些禮尚往來的事情自然要有人操心。這是我備下的一份禮物,以少爺的名義給足利將軍。你看看。如果感覺不好,你想要什麼儘管提就是了。”
一份禮單。
開頭就是名刀十把、絲綢十匹、香木榻一副、名茶十盒……
種類級多,有上百種之多,可數量卻是極少的,每一種都是一點點。
“你先去準備吧。明天你出發之前,想要什麼可以儘管提,這些東西任何一樣,你要加十倍都沒有問題,而且你也要考慮到回家之後,難道你沒有交好的姐妹,家中的兄弟,或者是一起品茶論花的密友?”
足利千雀捧着禮單出去了,這份禮單卻讓她心中如巨浪一樣的翻涌着。
要些什麼呢?
王雨煙有一句話觸動了她的內心,自己出來被抓到大明受了兩年的苦了。可自己曾經也身爲公主,不……,現在也還是倭國的公主。自己也有一些好友,也有足利家的人,既然是回去,爲何不能風光一些。
而且自己回去,也不可能不見自己交好的人,無論是足利家,還是其他家族的。準備一些禮物也是有必要的,正如王雨煙所說,這是白府的臉面,可何嘗不是自己的臉面呢。
足利千雀回去了,王雨煙又把織田香澄叫了過來。
織田香澄進來後,這坐法就有所不同了。王雨煙與織田香澄可是並肩坐在軟榻上,拉着手親密的很呢,織田香澄也願意交好王雨煙,因爲王雨煙的幫助,白名鶴在她的屋內留足了五個夜晚,可比對足利千雀好多了。
當然,沒有懷孕是自己運氣不好。
“足利家的公主要回去,這省親總是要帶些禮物的。這事情縱然少爺沒有交待,我也要幫着準備一些。聽聞你也要派人回家去,你要什麼儘管提。就算我作不主,也能在少爺那裡幫你討要。”
足利千雀捧着禮單,雖然不知道內容,可厚度卻非常的驚人呀。
要什麼?什麼才最值得討要,什麼才讓自己在織田家地位上升,那麼身爲織田家主的父親大人最希望得到什麼?
大明的單兵火炮,那絕對是神兵利器。可大明也沒有多少,這東西織田家最需要。
在織田香澄思考的時候,王雨煙又說道:“一匹馬怎麼樣,真正的寶馬,汗血寶馬。”
馬在古代有着特殊的意義,一匹寶馬絕對不亞於一輛坦克的意義。這份禮物讓織田香澄驚訝的張大的嘴巴,雖然是女子,可她也非常清楚汗血寶馬代表着什麼?這一匹馬送回到倭島去,無價之寶呀。
連寶馬都送了,其餘的東西自然是小問題了。
織田香澄大着膽子開口:“想給家裡討要些火槍,不敢要家主那些親兵正裝的上等火槍,次等的就非常好了。”
“這個,有些麻煩。”王雨煙一臉的愁容,可卻很堅持:“既然開口說幫你,這個有麻煩也會想辦法幫你了。只是你想要多少?”
王雨煙傻嗎?至少織田香澄絕對不敢這麼想,但也不會相信王雨煙對自己是十足真心,應該有利用的成份,因爲自己代表的是倭國眼下最大勢力的大明之一,自己對白名鶴有巨大的價值,作爲新入府的王雨煙,肯定是想有自己的一個圈子。
思考再三,織田香澄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千呀,這個太多了,怕搞不到。”王雨煙驚呼着。
織田香澄想解釋,自己只想要三百支,絕對不是三千。可王雨煙那會給她解釋的機會,緊接着就開口說道:“三千不行,一千隻還有些辦法。不過你開口了,其餘的我想辦法再給你弄點其他的,咱們白府不差這些,只是火槍卻是屬於嚴管的軍械,這要讓少爺點頭才行,其餘的倒好說。”
還有其餘的。
這讓織田香澄對白府的影響力有了重新的認識,一個妾室,就能夠幫自己搞來這麼多。
作戲作全套,王雨煙當真帶着織田香澄出門了,就在皇宮東華門專供休息的地方給白名鶴寫了條子,這接條子的人也是事先安排好了,條子根本就沒有交到白名鶴手上。于謙就等着這東西呢。
東廠的舒良成爲了執行者,當天晚上就給織田香澄把物資搞齊了。
末了,舒良還很客氣的抱怨了一句:“煙夫人下次這種小事,可不敢在皇宮門外遞條子。廠督大人在宮內商談的是大事,今個讓於大人把咱家廠督大人笑話了,親自加批了五百支火槍,說是別讓你再跑一次了。”
王雨煙搖了搖頭,一副完全不明白的表情。
真笨呀!至少織田香澄是這麼想的,多那五百支又說了別讓再跑一次。那原因肯定是萬一足利千雀也要了,再讓王雨煙跑來一次嗎。
果真,舒良說道:“煙夫人,這府中雖然不能說一碗水絕對端平了。可香澄夫人有的,千雀夫人沒有,這怕是不好說吧。這傳出去,讓人怎麼講。”
舒良又壓低聲音說了兩句,織田香澄沒聽到,但看王雨煙的表情後,她認爲自己也能猜得到,無非就是這府中不能有明顯的偏差,這會讓人非議的。至少在表面上,不能擺出偏向誰的態度來。
事實上,舒良講的是讓王雨煙擺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就行了。
一切按計劃執行,順利的讓東廠這些人都沒有感覺到有什麼難度。
唯讓舒良等人不安的,就是害怕王雨煙這裡出了馬腳,讓人懷疑了。
安排好一切,王雨煙回府之後,足利千雀果真也來要火槍了,當然不是強硬的明着要,只是話裡話外的,說着羨慕織田香澄比自己識大體,而且也知道如何讓家人更喜歡自己選擇的禮物之類。
王雨煙自然是順坡下驢,五百隻火槍以及其他的軍械給上就好了。
一切都順利的完成了,舒良特意去進宮給彙報的時候多了一句嘴:“要說這事,可以讓她們船先到南京再去倭島,在南京這事情估計辦得更漂亮。”舒良暗指的就是南京有萬雪兒在,以萬雪兒頭腦,屬於把這些倭國的小丫頭賣了,還會給她數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