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是習慣了去戰鬥,去搶野味的。想讓狼變成狗,那麼首先需要一根很有威力的皮鞭,然後才需要一根骨頭。
白名鶴兒時聽過一個故事,原始社會中,狼與狗是一種生物。同時是爲了尋找食物,爲了生存下去,一部分去了原始人的營地,得到了食物,也慢慢被訓化。另一部分則在荒原之中不斷的戰鬥,不斷的死亡,最終增加了捕食的技巧,然後這部分變成了狼。
可以說,狼與狗就算是祖先是一樣的,但這麼多年進化的結果讓其變成了兩種生物。
元代的蒙古族就象是這個原始的生物,瓦刺是典型的靠利齒去生存的一部分。哈密則制投靠了大明,變成了尋找安逸與食物的另一隻。朵顏三衛與土魯番還屬於中立的部分,只是朵顏三衛更偏向於安逸,土魯番反之。
想後世明末的時候,朵顏三衛投靠了滿清,也不過只是換了一個主人罷了。
對付哈密衛,白名鶴的方法就是,軍事化管事,讓大明人去教哈密人如何生存,如何生活,甚至那個日子穿什麼衣服,都要專門的人根據天氣來負責給他們選。至於幹什麼,自然是依個人能力分配工作了。
當然,宗教信仰要支持,民族習慣要尊重。
兩天之後,得到了忠順王上書請求成爲大明一員的正式文書之後,白名鶴換上了一身幾乎已經接近現代風格的服裝。
腳上軍靴、然後是緊腿的藍色厚麻布褲。腰上是軍裝皮帶。只是皮帶扣是純銀鑲金的。然後上半身穿着一件小開領對襟,以兩排銅釦帶着裝飾的上衣,然後帶着勳帶。然後是一件毛料的披風。
這個形象是白名鶴看後世電影。某個大明星演的軍閥穿的仿德式,又帶有強烈中華風采的所謂元帥服。
穿這麼一身衣服,騎着白馬上白名鶴自認爲自己很帥。
當然,古將軍與王誠都不這麼認爲。在他們眼中,騎在馬上只有那精鋼鎧甲纔是最帥氣的,白名鶴這身打扮卻更加的容易被人誤會成小白臉了,軍服只有精鋼纔是王道。布料製作成的再漂亮,也不夠威武。
所以。白名鶴的衛隊上下強烈反對這種衣服。
但他們也承認這款式不錯,而且非常適合騎馬。所以改,改的結果就是,靴子很漂亮可以保留。但要在正面加上一條兩寸寬的精鋼護腿板,然後膝蓋那裡要加上一個精鋼護膝,然後腰帶要加寬兩倍,匕首、短刀、手炮等自然要別在腰上。
衣服也不能是純布料的,前面要加上精鋼鱗甲的裝飾,那披風必須加獸面吞頭,就算沒有虎頭也要給個豹頭。當然,鷹頭也可以勉強接受。
依白名鶴的說法,這些傢伙憑空浪費多少鋼材。當然最難受是還是他們自己。多了這些都不怕重呀。
白名鶴的披風沒要精鋼的吞頭,原因是太重。
好吧,誰讓咱們的小白大人是文官呢。那吞頭還是給製作了,不過用的是絲編而成。
受白名鶴的邀請,見面的地點是在棗園。
不過當客人都到了之後,這氣氛卻緊張了起來。因爲候天賜也到了,而且帶了二百土魯番的親衛。
候天賜作爲曾經土魯番王庭軍隊的千戶,他和哈密人打過交道。而且還用鋼刀與哈密人作過一些小規模的交流。所以這裡的哈密各部落首領之中認識他的不少。那怕他穿了一件類似於白名鶴的這種軍服也一樣。
“介紹一下,這位是新任的土魯番都司。左護都督。”白名鶴帶着一絲笑意。
都司這個詞,就是代表着大明某個軍事區域的最高御門,就是哈密都沒有被稱爲都司,而是稱爲衛所,因爲哈密的規模有些小。
“以天山爲中心,五年之內將會有兩個都司,爲天山東都司,就是以土魯番都司爲首的天山南、天山東兩邊。然後就是西都司,自然是以天山北、天山西爲主。這一點不會有變化,哈密衛併入天山東都司,本官已經上表萬歲,忠順王爲右護都督!”
一左一右。
哈密的忠順王不敢有什麼不滿,要知道土魯番的勢力比他大太多了,讓他擠出幾千精銳士兵都是難事,他這邊的部落最強大的不過二萬人,最弱的只有幾百人。哈密城這周圍,也是因爲漢人的商人與軍隊過來,這一年來才繁榮了起來,人口從不到一萬人增加到了接近三萬人。
能給他一個右護都督已經是極大的面子了。
想到這裡之後,哈密忠順王心中釋然,可猛然間臉色大變,驚訝的指着候天賜。
候天賜衝着他微微的點了點頭:“日後共事,候天賜這裡有禮了。”
驚訝嗎?這會才反應過來,神經果真是大條呀。候天賜又說道:“土魯番汗王以及大半的大貴族已經死了,我雖然只是一個千戶,蒙白大人看重,我土魯番十幾萬精銳推舉,雖然不才,卻亦會盡力作好這個左都督的!”
土魯番被拿下了,一個千戶就能夠上位,那上層首領死了多少人呀?
哈密的這些部落首領大半都在發抖,心中慶幸自己的選擇沒有錯誤,還是老實的歸附大明,不要有什麼野心,否則真的可能他們這些人全部要被扔到荒野之中給野狼當食物了。
“瓦刺的也先,被白大人在半個時辰內全軍擊潰,人也被活捉。”候天賜又補充了一句。那一戰真的嚇到他了,他相信他的部下也明白,和這位白大人爲敵不是明智的。
他們這些人歸附之後,也有機會用到一些明軍的武器。
這些根本就沒有出現在戰場上的。有選擇性的給了他們一部分,並且教會使用之後。這些武器的威力讓他們更進一步的瞭解到了戰力的區別,你的鋼刀鋒利,可未必能傷到連鎧甲都沒有穿的明軍身上。
因爲你根本就沒有機會靠近。
“既然之前就認識,那就不用多作介紹了。今天是來談銀子的,不提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不瞞你們說,本官暈血,見到血會頭暈,這是天生的毛病治不好,所以本官喜歡風花雪月,對於打打殺殺的事情不怎麼喜歡。”
候天賜陪着笑容點點頭,心裡卻不是這麼想。
不喜歡打打殺殺,可一瞬間殺了也先那麼多人。
要是喜歡的話,那草原上還不被血染紅呀。
“這棗園不錯,不過卻還有掙的更多的辦法。只說簡單幾句,具體怎麼作本官已經給行首院有過文書,並且有過詳細而深入的研究。”
“請大人指點!”幾位商人趕緊施禮。
白名鶴伸出一根手指:“這頭一條,也是最重要的,就是肥。這裡什麼最多,羊糞與馬糞可以堆成山,怎麼作不用本官去教。牧民們收集這些東西,自然是可以掙一份銀子的。然後這第二條,棗林可以擋住風,棗樹下種些藥材可以增加收入,種什麼行首院有研究。”
有理,大明的商人們,還有幾位農師都紛紛點頭,樹下的空地不能浪費了。
地力不足,可這裡真的是羊糞、馬糞堆成山呀。
“再說另一條,羊要多。羊毛是好東西,足夠牧民多些收入。大力的發展牧業是這裡的正道,收益不會低。牧草也可以人工種植,就是外圍的棗林就可以。冬儲青料的技術別告訴本官你們不會,如果真的不會去行首院買就是了。”
“敢問大人,這冬青料是什麼,難道是冬天馬匹也可以吃到青料嗎?”有位哈密的首領問道。
白名鶴點了點頭:“就是這個,所以牧草要種的。”
白名鶴沒給這些人再提問的機會:“再說土魯番,你們最需要種的不是糧食,而是棉花。棉花可以換銀子沒有錯,棉杆是造紙的一等一原料。而棉殼與棉籽則是種蘑菇上等材料,至少怎麼種,需要多少投資與準備,行首院有。”
說到這裡,白名鶴敲了敲額頭:“有一種蘑菇是必須要種的,似乎是叫馬糞菇。這種蘑菇中心的部分是粉,是止血的上等良藥。收益不會低,外面的部分可以切成絲曬乾了賣到中原去,利潤不會小了。”
從這些人到這裡,就只聽白名鶴在講了。
不斷的講,從農業佈局講到了工坊的結構,再講到了經濟圈的相互協作,最終白名鶴講的興奮了,甚至講到了可持續發展性產業結構的五年佈局,以及十年規劃。
天書呀。
不是因爲聽不懂而感覺是天書,只是因爲白名鶴這隨口的指點,就讓人感覺到這裡未必的富足,以及百姓的幸福生活。
候天賜小聲的問了王誠一句:“我們真的可以作到嗎?”他可沒敢問,白名鶴不會是隻講一講,實際上他們無法達到。
王誠聽了後回答:“去我大明南京見識一下就明白了,只要聽白大人的話,就沒有達不到的。大明的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知道,白大人是非常謙虛的人,他如果計劃你能夠掙七兩銀子,那麼結果就是你一定能夠掙十兩。”
“沒有例外?”候天賜又問了一句。
“哼!”王誠冷哼一聲:“例外就是,作事的人又笨又懶,沒有認真去作。這種人就是神仙也讓他富不起來,一輩子的窮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