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白名鶴與雷驚天的艦隊匯合,雷驚天黑着臉來到了白名鶴的旗艦。
“小白,這件事情怪你!”
白名鶴心說,老雷你每一次見到我,第一句話鐵定是抱怨,我欠你的呀。
“小白,你只說要挑精銳。光說是讓我老雷出戰,你卻沒有說個完完全全的清楚。老雷手下三十條戰船,老雷的本部人馬只有八條船,其餘的被各衛給分了。是你的錯,你讓老雷花了很大力氣,才和手下那些混蛋們解釋個清楚。”
雷驚天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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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氣的主要原因是,這一次是真正的出戰,都司衙門列出的戰功獎勵高到讓人懷疑自己的眼睛看錯了,自己的耳朵聽錯了。
一個人頭,十石精米,不要米也可以換成香料,或者折算成銀子。
這麼高額的獎勵,將原本分到雷驚天頭上的份額,硬是給強拉走了七成以上。鄧海龍所領的艦隊,所有人都認爲出戰的機會不大,因爲在戰略安排上就是壓陣用的。
白名鶴沒理會雷驚天,換十個人,十個人也是鬧。
“接下來怎麼辦?”雷驚天看白名鶴不說話,倒是催了起來。
“兵壓馬尼拉港,擺開陣式以攻擊陣形。但絕對不能開炮,切記,切記。”白名鶴很用心的強調着,雷驚天這種人,要麼就給他說清楚,要麼就別讓他幹。
“老雷,我們不是來攻擊蘇祿的。所以你只需要讓他們感覺到壓力就可以了。”
雷驚天還是不怎麼明白:“嚇唬,嚇唬有什麼好處?”
“叫曾濤來。”白名鶴吩咐了一句之後。陸期元很快就被叫了進來,施禮後陸期元站在一旁,頭微低,他原本在船隻是作一些記錄的工作,被叫過來之後,心中默默的還在回憶着這幾天自己負責工作中的數據。
以方便白名鶴隨時察問。
“陸期元,有個差事。本官也不知道是否有危險,但一定要有人去。而且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我身邊就你的口才最好,而且住在廣東也懂一些呂宋島的語言。這件事情,交給你去作,事後保你一個外放的從七品官事。”
“大人有所吩咐,陸期元願效死命。”
陸期元深吸一口氣,他預感到自己的機會來了,或許可以與白名鶴一樣。先爲官再科舉。
“你帶上幾個海匪,直接坐船進蘇祿的馬尼拉港。雷將軍在港口外三裡遠包圍港口,你的任務是去談判,告訴他們這些人搶了我大明的船,經過審問他們是來自呂宋島的,你要記住。一定要咬緊呂宋,切記不能提到蘇祿。”
白名鶴很認真的在講着工作的細節。
陸期元是舉人,心思也不笨。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關鍵,當下就問道:“大人,這是給他讓禍水東引的藉口。那麼大人希望他們把這個罪名轉嫁到誰的身上?”
“往南。呂宋羣島之中的棉蘭老島,只要他們咬死了口風。並且派出那怕只有一個人帶路。雷將軍就直撲棉蘭老島,一句話,不降者殺。當然,還有一個特殊的任務,有幾個重要的人要救出來。”
白名鶴剛說完,雷驚天就吼叫了起來:“救人老雷不會。”
“你放心,救人我另有安排。你只需要小心,別傷到咱們自己人了。”
“這個好說,老雷辦事小白你絕對放心。”雷驚天把胸口拍的啪啪直響。
白名鶴吩咐完:“立即就行動,我們沒有多少時間等。早一天得手,早一天辦大事。打下棉蘭老島,這只是計劃的第一步。接下來,就是讓他們心甘情願的爲我大明作些事情,這裡有太多值得我們拉回廣東的東西了。”
雷驚天聽完哈哈一笑。
倒是陸期元問了一句:“大人的計劃想必極是周詳,但如果他們另有心思,或者不按大人的設計作出反應呢?”
“那老雷就直接攻打馬尼拉,理由很簡單,我白名鶴不相信他們的禍水東引,咬死這些海匪就是他們的官軍,先打下來再說。”白名鶴殺氣的作出了回答。
雷驚天用力一拍桌子:“痛快,就屬你的小白最痛快了。”
陸期元真正是嚇了一跳,心中暗暗告訴自己,希望蘇祿人識相一點,別發傻。同時也反應過來,爲什麼白名鶴讓一百多條戰艦在後面壓陣了,這就是擺明要吃定蘇祿了。
當下,陸期元寫了一份文書,請白名鶴過目。
白名鶴沒有意見之後,陸期元帶着二十個軍士,壓着四個長像明顯不象是東方人的匪首,坐上雷驚天的戰船,向着馬尼拉港而去。而白名鶴的旗艦,以及白名鶴所屬的船隊則是在距離港口十里遠,正好能被看到,卻看不清的距離上停船待命。
陸期元一下船,光是看着那港口外的艦隊,馬尼拉人就已經慌了神。趕緊的去請示馬尼拉總督,同時派人趕緊去找他們的酋長。
幾句話交流下來,陸期元蒙了。
這和白名鶴原先的計劃八杆子也打不着。蘇祿還在南邊足有五百里的另外的島上,這裡叫小呂宋,在洪武年前就已經有了記載,在碼頭上,還有許多從福建、廣東旅居這裡的大明人,可以說,這裡和白名鶴所說的蘇祿什麼的,完全沒有關係。
白名鶴那裡知道,他半調子的歷史水平,能找到馬尼拉港就不錯了。
陸期元沒有功夫派人回報白名鶴,只好咬死一句話,就是大明的船隻被搶了,這些人是被抓住了海匪,大明前來問罪。
至於說,那個是正主,那個纔是白名鶴真正要對付的,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白名鶴要這裡的資源。
陸期元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島上有什麼值得白名鶴下這麼大功夫,甚至不惜兵戎相見,連強盜手段都要使出來,可白名鶴的決定就是他的使命,更何況廣東軍方可是百分百在支持着白名鶴。
對就是更搶,廣東軍方都不會退縮半步。
隨着對方派過來的人物越來越有身份,陸期元原本的緊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身爲大明人的驕傲,以及背後艦隊帶給自己的信心。
終於,在一位特殊的客人到來之後,初次的會談開始了。
來的人竟然是中原的人,衣着打扮卻是以元末樣式爲主。
“鄙人汪洋,祖上出海遇到了風浪。我曾祖父與小呂宋一女子相守,所以我這一支就留在這裡。這裡沒有人稱王,最高的首領是大酋長,但周邊數百個大小的酋長也都聽命與這邊,只是這裡窮苦,沒有什麼好東西招待你。”
江洋,姓汪的。
陸期元想到一個人:“敢問,祖上是否是煥章先生。”
汪洋立即站了起來,長躬一禮:“正是,沒有想到竟然還有知道先祖,汪洋失禮了。”
“眼下,中原已經是大明朝,重新是我漢人江山。令祖所著島夷志,眼下我家白大人出資一萬兩,正在重整翻印。這是大明廣東、福建、南京三地水師將領必修的課本,水師五品以上武官,在明年三月之前不懂此書者,將沒有資格上船。”
“汪洋謝過白大人。”汪洋又是一禮。
“你是漢人,還是呂宋人?”陸期元問了一個很尖銳的問題。
汪洋不解:“我是漢人,但也是呂宋人。我在這裡已經是四代了,雖然無官無職,可呂宋當地人卻待我與親人,如智者。各部落之間有些許矛盾,我也經常出面解決。這裡糧食極多,不會爲飢餓發生戰爭。只是……”
“只是什麼?”陸期元來了興趣。
“南邊一些島上的部落正在被人攻打,是來自西域,原本的大食人。他們強迫這裡的人信他們的教。”汪洋把棉蘭老島正在被攻打的消息講了,講的很詳細。
陸期元想了想:“我認爲你應該去拜見一下我家白大人,白大人智慧超然,學識淵博。而且來到這裡,也是爲了大明。”
“這島上雖然糧食不少,可窮苦可憐。從你帶這些明顯不是我呂宋人的海匪到了港口的時候。我就猜測你所圖巨大,此時看來怕是你也不知道這其中的深意。也罷,請容我去與幾位大酋長商議之後,去見你家白大人。”
“最晚明天。”陸期元給了一個時限。
汪洋則追問了一句:“可以告訴我一句實話,白大人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我也不知道,但我追隨大人以後。我知道白大人作事有兩個原則,第一不欺負弱者,第二作事公道。”
汪洋點了點頭:“我懂了,請轉告你家白大人。就說呂宋這邊回話,這些海匪不是我們呂宋人。我們呂宋爲了還自己一個清白,願意派出戰士去討伐真正的海匪,希望白大人可以明察秋毫,還我呂宋一個清白!”
陸期元心說,這位還真是一個聰明人呀。
既然是聰明人就好辦。
當下,兩邊分開,各自回去會話。陸期元自然是要把這邊的消息彙報上去。
而汪洋則要與幾位大酋長商量一下,這個機會難得,大明既然往這裡伸手了,那麼借這個機會也可讓這裡窮苦之地變的富有起來,無論是幾位酋長,還是百姓,都能過得比現在好。
汪洋雖然人在呂宋,可大明的消息也是知道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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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直接的結果就是,全勤,全勤,全勤。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