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能奇的騎兵第一次遇到重機槍掃射,奔馳的戰馬中彈摔倒,將背上的騎兵遠遠甩出,前面摔倒的騎兵又成了後面衝上來騎兵的障礙,有些訓練有素者想縱馬跳過,凌空而起,卻被雨點般掃來的重機槍子彈打成蜂窩煤,重重摔在地上死去。
艾能奇站在高處看得真切,驚得兩眼發呆,這就是傳說中的怪獸武器?
他發現情況十分不妙,儘管自己輕騎兵速度已經達到最快,卻無法衝破這兩道無形的屏障,儘管自己的重甲騎兵鎧甲足以擋住普通弓箭和火鐃的遠程射擊,卻還是一個個被子彈打得血肉橫飛而死。他急忙下令騎兵後撤,依舊用鋼板盾牌組成防護牆保護側翼,同時,前鋒繼續往前衝鋒,爭取與敵軍混戰在一起。讓對方怪獸武器無法掃射。
敵軍執行命令很堅決,於是,在倒下無數敵軍後,兩軍的大混戰終於發生了!
劉勇和馬凌羽的機槍頓時啞了,面對二十萬混戰在一起的人羣,敵我不分,無從射擊!
劉勇和馬凌羽都是第一次使用重機槍,緊張興奮地掃射得痛快,沒想到雙方混戰在了一起,機槍掃射中,眼見不少自己的兵士也倒在槍口下,急忙停下來,改爲單發射擊。可這重機槍發射的子彈穿透力太強,一下能射穿三四個人的身體,往往前面的敵軍打死了,後面的自己人也被射穿倒下。
於是,連單發都不敢打了。
好在敵軍害怕他們,除了瘋狂的不怕死的衝過來死在槍口下之外,其餘的似乎知道他不敢亂開槍。所以對他們簡直視而不見。只顧自己廝殺。
楊秋池在望遠鏡裡已經看清遠處一個小山丘處掛着帥字旗,知道那是敵軍指揮部,雙方大軍混戰在一起後,他知道這時已經不存在指揮問題,只能聽天由命了,便用飛索下了高臺,上了自己地馬車重機槍,由阿杏妮供彈,胡水供水,他們繞過側翼。飛速朝小山丘衝去。
這一次他不想錯失良機,所以。儘管距離近千米,他還是開槍了。
模糊之間看見小山上倒下了不少敵軍兵士。卻看不清是否有敵軍將帥。
敵軍指揮部看樣子已經防到了這一招,立即調來後備土坦克將小山上敵軍圍在裡面,另一部分土坦克朝他圍攏過來。同時,數門拆卸下來的弗朗機火炮也將炮口對準了他們。
敵軍不是笨蛋,偷襲不成,趕緊逃走,要不然。捱上一鐵彈。那可就完蛋了。急忙後撤。
來到後方,見那兩個團的騎兵在遠處茫然失措。瞧那無邊的戰團,不知該做什麼。
楊秋池心念一動,命令團長(千總)武麒和都強帶兵士去扛屍體過來。堆成一堆。
兩人不知道楊秋池要幹什麼,但軍令如山,急忙帶着騎兵衝入敵陣,搶了地上的屍體就跑,也不管是敵人的還是自己人的。敵軍不知他們幹什麼,攝於楊秋池的重機槍在旁,也不敢離羣追擊。
很快,屍體堆成了五米高的小山丘。
楊秋池已經將重機槍從馬車上卸了下來,吩咐阿杏妮和胡水扛着子彈盒和水箱,跟着自己爬上了屍體堆成的小山丘,將重機槍架好,用單發點射混戰中地敵軍。
由於射擊位置高,俯角朝下,穿透敵人身體的子彈幾乎都射入了地面,不會造成後面自己人地傷亡,重機槍的有效射程達一千米,使用無煙火藥發射後,精度很高,幾乎可以做到指哪打哪。所以,一槍一個,混戰敵人紛紛倒下。
見這方法有效,楊秋池趁着加水地功夫,轉身對下面瞧着的武麒和都強厚道:“快!你們兩趕緊帶隊去通知劉勇和馬凌羽,幫他們也這樣磊高地用單發射擊!快去!”
兩人急忙答應了,分別帶兵而去。
二十萬人大混戰,範圍達方圓數裡,劉勇和馬凌羽腦袋瓜還比較清醒,兩架重機槍馬車分散在戰場兩端,都遠離混戰,在遠處呆望不敢亂開槍。
武麒和都強各自帶着自己的騎兵團分別找到兩人後,幫着搶屍體磊高地,告訴他們用單發瞄準射擊混亂中的敵軍。這樣,三挺重機槍成了三支狙擊步槍,在三個方位成品字形點射混亂中的敵軍。
敵軍能對抗重機槍的土坦克都陷入了混戰,沒辦法出來,敵軍指揮部雖然還有一小部分土坦克,可是害怕一旦出擊,被楊秋池藉機偷襲指揮部,只能固守。混戰中的敵軍也有企圖使用鋼板盾牌掩護過來砍殺他們地,可那些鋼板盾牌單面擋不住子彈,雙面疊加只能固定防護,又沒辦法推進,所以也是有心無力。
由於三挺機槍抽冷子射擊,一槍一個,雖然單發射擊殺傷敵軍數量有限,但給敵軍心理造成地影響卻很大,使混戰局勢得到了改觀。
這場混戰從上午一直殺到天黑。雙方都死傷兩萬來人,艾能奇一方主要是前期死於楊秋池的騎兵老套筒和炸彈,混戰後楊秋池大軍死傷迅速增加,後來楊秋池他們用屍體磊高地,將三挺重機槍當狙擊步槍射擊,這纔將損失慢慢扯平,所以,戰到天黑,雙方死傷大體相當。
夜幕籠罩,天黑得跟鍋底似地,伸手不見五指,不知對面是敵是友,已經沒辦法作戰。
雙方各自鳴金收兵,雙方將士也不敢亂出招,各自將自己的重武器拖着拉着往回撤。脫離了戰場。
損失了兩萬來人,雖然與對方差不多,但讓楊秋池很是沮喪,這也充分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毛老人家指出的:“武器是戰爭地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因素,決定的因素是人而不是物。”
楊秋池現在算是明白了這一點,這還是在平原地區作戰,要是進入山區。恐怕更是麻煩。
大軍撤回後方兵營,他心中很是氣悶,帶着遊擊將軍龍炳和阿杏妮、柳若冰等人探望了受傷將士後,清點了裝備損耗,子彈還剩五萬多發,炸藥炮彈剩得比較多,還有一千多發。
回到中軍大帳,他吩咐召集所有參將(師長)和兩個騎兵團團長(千總)開會。
楊秋池攻佔安慶後,擴軍達到十萬,編成十二個師。這一戰折損十之一二,三個參將(師長)戰死。所以。這三個師來的是副參將。
大營裡坐下後,楊秋池說道:“這一戰。雖然誰也沒佔到便宜,但實話說,我很失望,大家都說說看,下一仗該如何打?”
大家情緒都不太好,一時間悶聲不說話。
還是武麒最先發言,說道:“最初打得挺順手。可敵軍那數百輛辪轀車一出來。咱們就麻煩了,還有。敵軍的那鋼製盾牌,兩面疊加根本打不穿,要克敵制勝。必須先想辦法解決這兩個問題。”
炮兵參將道:“是啊,用鐵彈打辪轀車這辦法沒錯,如果能再放近一點,會打得更準,包管一炮一個!不過要解決後面敵軍乘勢殺過來地問題。”
龍炳古代作戰經驗豐富,搖頭道:“敵人不是傻子,會針對我們的戰法進行改進的,這艾能齊非常狡猾,善於動腦子,所以,下一次會戰,敵軍作戰方法肯定會作出相應調整。”
這是楊秋池最關心的,問道:“如果你是敵軍首領,該如何調整戰略對付我軍?”
龍炳也不謙虛,說道:“首先,將辪轀車前端平板改成三角,可以將鐵彈滑開,這樣,就算逼近數十尺內,鐵彈也沒辦法打壞辪轀車!”
炮兵參將鄭浩頓時臉上變色。
楊秋池也心頭一凜,點頭問道:“還有呢?”
“敵軍單兵盾牌防護鋼板太薄,擋不住子彈,可面積很大,所以,下一步估計會在保持重量不變的情況下縮小面積,從而加厚鋼板,這樣更方便移動,並且,也會製造成三角形,這樣既可以滑開子彈,又可以方便立在地上,兩面盾牌疊加,就能組成一人來高的防護牆,還可以將四角留缺,疊加後便形成射擊孔,可以對外放火銃和弓弩。”
這番話說得大家面面相覷,都感到這仗有些麻煩了。
阿杏妮撇撇嘴,說道:“改這麼多東西,十天半個月也未必夠啊。”
“沒錯!”龍炳道,“艾能奇發現他的軍隊吃不下咱們後,估計這幾天不會主動進攻,一定會先改良和加緊製造抵禦咱們武器的裝備,同時等待長沙和衡陽援兵。”
阿杏妮道:“咱們可不能等!不能讓敵軍做好準備再動手,而且,依我看沒這麼複雜,這一次咱們吃虧就吃在沒有大量使用秋池哥的開花炸彈上。幾千多枚炸彈打過去,包管敵軍大亂潰逃!”
另一個參將(師長)小聲道:“敵軍如果分散兵力,並用臥倒隱蔽,開花彈能起的作用也不大。”
龍炳插話道:“敵軍分散兵力那最好不過,咱們將它攔腰中間截斷,擊中優勢兵力先消滅一部分,再回頭收拾另一半!”
有一個參將道:“另一半敵軍也不是傻子,如何不來救援呢?”
兩人爭執了起來,衆人也你一言我一語摻和進去,他們爭得熱鬧,卻已經讓楊秋池心中想到了一個破敵地方法,最後擺手讓大家停止了爭執,將自己作戰計劃說出,大家頓時都紛紛點頭贊同,當下依計行事。
第二天一早,楊秋池大軍列隊出發,逼進到距離艾能奇大營五千米外停住,敵軍並不出迎。似乎想拖延時間。
楊秋池繼續推進到三千米,紅夷大炮最遠射程內,開始用炮對敵兵營進行轟擊。
敵軍終於出動了,先是數百兩土坦克出來。
楊秋池成竹在胸,敵軍大營有拒馬坑之類的防護設備,不宜強攻,還是正面決戰。
吩咐大軍後撤兩千米等待敵軍佈陣。
很快,敵軍陣型布好,果然還是一字長蛇陣,而且,隊形比昨天還要鬆散,隊形長達數裡。
楊秋池在十米高地瞭望臺上,用望遠鏡看見敵軍果然不出所料,想用鬆散隊形應付自己的炸彈,不由暗自高興。敵軍地土坦克和盾牌已經有少量改裝成了三角尖頭,如果此時不攻,將來會更麻煩。
敵軍戰法還是昨天的,略有調正,數百輛辪轀車散開在最前列作先鋒,後面是盾牌兵保護的火炮,兩翼也是用鋼製盾牌兵保護騎兵。
當敵軍抵近到兩千米的時候,楊秋池下令紅夷大炮開炮。
這一次發射的是炸藥炮彈,落地開花,擊中炮火對正中數百米範圍內的敵軍進行覆蓋轟擊,與此同時,機動靈活的弗朗機火炮在老套筒騎兵團和劉勇、馬凌羽馬克沁重機槍地掩護下,主動出擊到距離五百米處停住。
這時候,紅夷大炮集中火力發射地炸彈已經將正中數百米寬地帶的敵軍炸死過半,活着地也趴在地上不敢起來。大炮突然停止射擊,五百米外的兩個騎兵團迅速出動,直插入這數百米寬的轟炸後地地帶。
這一千六百騎兵昨晚被楊秋池狠狠教訓了一頓,罵得主要是亂放槍浪費子彈,這一次每人仍然發了二十發子彈,命令必須放進兩百米內再開槍(這個距離仍然在弓箭和火銃最遠射程以外),必須瞄準了打。
所以,炮火停歇後,在還沒被炸死的敵軍慌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老套筒騎兵殺到了,槍響人倒,盾牌防得了一面卻放不了另一面,很快,便被老套筒騎兵全殲。
這幾百米寬的地帶將一字長蛇的敵軍一分爲二,兩個團成縱列隊形各防守一面,向兩邊衝殺過來的敵軍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