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朱明忠的話聲一落,兩人的臉色無不是猛然一變,尤其是曹安理,更是沒差點失驚叫喊出來。
或許投降是迫於無奈,但他們未曾不心存僥倖——畢竟,將來沒準還有機會歸順朝廷。當然若是朝廷勢大的話,倒也未嘗不可,至於朝廷那邊,想來也會體諒他們。
至於那崔宗泰,不過就是個死人。
可他們壓根就沒想到,這個將軍居然要把他們的名字傳遍南北,這……這可不是什麼好事!這一傳,傳到朝廷的耳朵裡頭,他們最後的一絲僥倖,可就沒有了。
“將,將軍,我、我等些許寸功,焉能與將軍相比,這,這普傳南北、怕,怕就不用了吧……”
不等曹安理把話說完,朱明忠端着茶杯,雙成眯成細縫,盯着他冷聲道。
“哦?莫非明府覺得此事尚有不妥?難道說,明府恐天下人知曉你的義舉!”
高!
真他麼高!
瞧着這朱將軍三言兩句話,便把兩人的命門卡死的羅徽堂,暗自在心底讚歎道。
難怪這人能輕易取得江陰。
別的不說,就單憑那句“傳唱南北”,就絕了曹安理和高明繼兩的退路,到時候,朝廷看到的不僅僅只是他們降了敵、殺了崔宗泰,看到的是,他們帶頭歸順大明的之舉,這樣的人,滿清朝廷又豈會容下他們?
“將軍所言極是,我等既然舉義反正,這義舉自當遍傳天下,以爲天下先!我等既是心在大明,又有何顧忌!”
話要說,戲要演!
砍下那一刀的時候,高繼明心存着僥倖。但現在他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別的退路了,若是不抱緊這棵大樹,別的的不說,沒準片刻間,這臉上帶笑的後生便會笑着要了他的腦袋。
這些年,那些個談笑間取人性命的大帥,他可是沒少見。眼下這麼一說,高繼明算是把自己全部的退路全都說沒了。也就沒了旁的選擇。
“哈哈,還是高兄爽快!”
聽着那大笑聲,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的曹安理,只得心裡暗自叫着苦,臉上堆笑的應着聲。
“將軍所言甚是,所言甚是,我等既是大明忠臣,自是無慮、自是無慮……”
堵死了他們兩人的退路,朱明忠則是頗爲悠然自得的端着茶杯,先喝了一口茶,然後纔看着他們兩人慢聲說道。
“明府、高兄,你們兩可願隨本將軍,一同報效大明朝廷,還復大明河山,還我大明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退路剛剛被堵死的他們兩人一聽,連忙跪拜在地,那裡有不願之意,只差沒有指天發誓了。
“下官(標下)願爲將軍效力,將軍但凡有所差遣雖赴湯蹈火,肝腦塗地亦在所不辭!……”
他們說的話是真是假,朱明忠不清楚,但他很清楚,他們絕不是因爲自己身上有什麼“王八之氣”纔會投降,他們是迫於無奈,是迫不得已之下,才降的自己,這種人可靠嗎?
當然不可靠!
可能不收嗎?
不能不收!
他們兩人就是榜樣,就是招攬江南諸城的榜樣,只有了他們平安無事了,其它各城纔會羣起效仿,不但要平安無事,而且還要官升一級!就像歷史上吳三桂起兵時,天下漢官爲何紛紛響應,江南數百個漢人知縣、知府,無不是聞風而降,究其原因,除了因爲他們是漢人,受夠了滿清暴虐之外,更重要的是吳三桂大方——非但仍命其留任原職,甚至還對晉升了部分官員。
有時候,既然是個虛銜,也足以收買人心!甚至最後那康麻子,也不得不說什麼“既往不咎!”,只不過,康麻子的手段更陰毒,等三藩平定之後,在接下來的數年之間,又尋其它種種藉口,把那些個降吳又降清的漢官一一殺盡。
雖說瞧不上他的人,但論其祖孫三代的手段,確定極爲罕見,朱明忠當然要向他們多多學習。
這些手段雖說用起來還有些生疏,但自認爲一直是個好學生的朱明忠,用起來倒也顯得很是得心應手,先是將曹安禮升爲常州知府,又調常熟縣趙繼全爲常州知縣,甚至就連同羅徽堂這個師爺,都被委任爲常熟知縣。至於高繼明,更是委以重任,直接被委以後軍統領,甚至還特意要給他補足差額。
如此一來,三人自然是感恩戴德,自然接連叩頭表示願爲將軍誓死效命,對此,朱明忠當然也是一笑了之。
其實,都是在演戲!
只不過是戲真戲假的事了!
在安撫完他們之後,朱明忠這才着手差人張貼安民告示,當然,也少不得清點府庫,盤算收益。最後待到一切都結束的時候,已經時過晌午了,已經忙活了一整天的朱明忠,便進了後衙後便躺在椅上,一副疲憊狀。
“將軍!”
突的屋內傳來的有些沙啞話聲,讓朱明忠不用擡頭也知道是誰,是柳如是,只有她纔會發出這種似戲劇老生般的腔調。
“將軍,弟燒了些水,將軍不妨泡泡腳,解解乏……”
端着銅盆的柳如是,看着坐在椅上的朱明忠,徑直走到他的面前,然後彎腰,將盆放下後,然後主動爲他脫靴。
“柳……”
柳如是的舉動,讓朱明忠連忙擺起手來,儘管在這個時代已經習慣了她人的侍奉。但是柳如是的侍奉還是讓他有些無法適應。
“萬不可如此,不可如此,怎麼能的讓夫人服侍我,夫人、萬萬使不得……”
“服侍”這兩惹人浮想聯翩的字眼傳入耳中時,只讓柳如是的俏臉微紅,甚至就連那心跳也砰砰亂跳數下,那浮動的心絃,讓她暗自啐了自己一口,深吸口氣,看着朱明忠說道。
“將軍爲國不惜已身,將軍領兵日行百餘里,與軍中兵卒同行同宿,實令妾身欽佩至極,妾身蒲柳之姿焉敢自薦,妾身只望能服侍將軍一二,爲將軍倒茶、取水,以報將軍拯救天下黎民之恩……”
饒是在秦淮河時,早就習慣了類似的話語,但在說出這些話時柳如是更是滿面羞紅。
說,不如做。說話的時候,柳如是已經將他的靴子脫下,在脫下靴子的瞬間,她的嗓間便發出一聲驚叫。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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