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廣州只待了短短几天,陳雲甫便啓程離開,走廣州港乘船趕往印度。
有一說一,這是陳雲甫兩世爲人第一次遠航大海汪洋。
有點暈船的感覺,海風的味道也有些鹹腥,對於多年來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陳雲甫來說,這一次海上航行的感覺實在是不怎麼太好。
好在他是一個君王,哪怕是在大海上,陳雲甫也能很享受。
在福船基礎上再次擴建的巨型海船完全被改造成了一個海上行宮,不僅有着琳琅滿目的水果和各種在後勤船隻上做好的海鮮美味,更是有着來自各國的各種美人爲陳雲甫排解寂寞。
而在這巨大的王船周遭,是數百艘護衛船隻、後勤補給船隻。
陳雲甫每天的生活就是品嚐美食、看看歌舞、騎騎馬,實在無聊了就跑到甲板上吹吹風,順便和蒲向東下下圍棋。
這次去印度,後者隨駕前往。
話說,這一個多月的海上旅行,陳雲甫和蒲向東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
“向東,你對南洋各國瞭解的多嗎?”
“大概知道些,但不是太詳細。”
蒲向東對答道:“臣這些年的重心一直在印度和阿非利加,南洋的事務由臣一個家奴負責,沒怎麼太過問,大王要是對南洋有興趣,臣回頭讓那個奴才來面聖。”
“不用了,孤也就是隨口一問。”
陳雲甫輕描淡寫將此事揭過,隨後拈起一枚棋子落下,面露微笑。
“向東,你又輸了。”
“大王棋藝堪稱天人,臣駑鈍之姿,哪裡是大王的對手。”
“哈哈哈哈。”陳雲甫大笑數聲,隨手扔下手裡剩下的棋子,起身說道:“今天就到這吧,孤累了,先去休息。”
“大王慢行。”
蒲向東的臉上露出曖昧笑容,目送走陳雲甫後,便轉身離開王船,搭乘一小船回到自己的船隻。
這艘王船正是他們阿拉伯船廠斥巨資所造,而船上的美人自然也是蒲向東安排的。
足足三百名!
什麼西域風情、火熱南洋、溫婉東瀛那是應有盡有。
蒲向東算是把中國古代佞臣伺候君王的傳統技藝學的駕輕就熟。
怎麼說陳雲甫也爲國操勞小半輩子,難道就不能放鬆放鬆嗎?
在南京衆目睽睽要克己守心,到了大海上,還不得伺候明白。
蒲向東覺着自己已經算是舔狗界的狗王了,可當王船抵達孟買港,楊士奇趕來接駕的時候,蒲向東卻險些驚到吞舌。
肩輦想必大家都見過吧。
就是那種被人抗在肩膀上的小椅子,下面有兩根橫棍,四個壯漢扛在肩上,可以讓人舒舒服服的坐着,四平八穩。
在大明國內,肩輦是一種身份的象徵,地方很多官員和有錢的商賈府上都會有,平日裡出門的時候,由家中的下人來伺候。
而在大明皇宮內,皇帝的肩輦是規格最高的,比如說太祖朱元璋時期,所用的肩輦就是需要六十四人扛的巨大肩輦。
不僅坐起來寬敞,而且排場排面什麼的,看起來更足分。
而如今楊士奇爲陳雲甫接駕,準備的就是肩輦,並不是什麼九龍車。
只不過,這個肩輦
“這他娘哪裡是肩輦,這壓根就是一個宮殿!”
三千人扛的‘肩輦’,誰見過!
足足三千名印度奴隸,用自己的肩膀扛起了一座小型宮殿!
就好像《斯巴達三百勇士》中波斯帝國皇帝薛西斯出行時的那種,
只不過比起薛西斯那個說是宮殿不過就是一巨大的王座,楊士奇準備的這個,纔是實打實的移動行宮。
整體造型有些像是被削去了上半部分的金字塔,自正面踩着階梯向上,頂部則是用木材構築的小型殿宇,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木材體外,還手工雕刻出一條條栩栩如生盤亙環繞着的金龍。
這個大約一千平尺的小型殿宇(大約一百一十平米),不僅有着專屬於陳雲甫的王座,甚至還準備了臣子們的座位和一個用來觀看舞蹈的空地。
在王座的背後是一面巨大的屏風做隔斷,屏風後面甚至還擺了一張牀!
考慮到印度常年炎熱,這個小型宮殿內,還放了足足八個冰鑑。
隨便打開一個冰鑑,都還放着各類冰鎮水果甚至是冰鎮的果汁。
足足二十個容貌俊俏的侍女跪在這宮殿之中,承擔起了伺候陳雲甫飲食起居的一切,現在明白那張牀的作用了。
陳雲甫昂首看着眼前這個移動行宮,臉上露出了滿意至極的微笑。
“士奇,孤不過是來走一遭看看你,這麼做,可真是太麻煩了。”
“大王遠洋而來,當頤養聖躬,印度條件險惡,臣不敢怠慢。”
“過分了,過分了。”
嘴裡說着過分,陳雲甫的眼裡卻滿是欣喜,當下拉起楊士奇的手就往這移動行宮上走。
一步一步,踩在三千名奴隸的肩膀上!
“向東,發什麼呆呢,還不快些上來。”
這會功夫,蒲向東還沉浸在這巨大行宮所帶來的震駭中,被陳雲甫喊了兩聲纔算驚醒,當下手忙腳亂的跟上。
心裡還一個勁的咬牙。
自己這一路上鞍前馬後的伺候,現在可好,什麼風頭都讓楊士奇搶走了。
果然,論揣摩上意伺候君王,中國人才是祖宗啊!
這絕對不行,自己纔是舔狗界的狗王,哪裡能讓楊士奇出這個風頭。
等自己回頭有時間,說什麼也得造個一萬人的。
逼急了老子,按照莫愁湖行宮的規格,一比一還原一個,帶假山假水的那種!
一萬人扛不動,就十萬人!
真主和上帝在天上也沒這待遇了吧。
這話還真就一點也不假,別說真主和上帝了,就算玉皇大帝臨凡,看到陳雲甫這排面恐怕也得退避三舍。
三千人扛起的移動行宮,周圍拱衛着五千錦衣衛,外圍撒下十萬大軍,整整輻射上百里的邏騎。
這就是,巔峰權力的具象化!
此時此刻,登頂的陳雲甫站在邊沿處,幾名錦衣衛將王座搬來,如此,落座的陳雲甫既可以眺望蒼穹,又能如神明般,俯瞰蒼茫大地。
陳雲甫的右手,搭在九州玉璽上,左手杵着那柄璀璨的教皇權杖。
日月不可媲其偉,仙佛不敢視其面。
禹王?
不僅僅是禹王。
這一刻的陳雲甫,就是十五世紀的。
地球球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