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衡王府儀衛司也備有不少戰甲、軍器,但是他們到登州府來,從來不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一方面是借用的手續太繁瑣,等把手續辦好了,你都已經從登州府回來一兩個月了。
另一方面就是大夥去登州府純粹是狐假虎威,若真是遇到需要用到戰甲利刃的場面,那肯定是把登州府的軍頭、官員、豪強得罪得狠了,遇到這種場合,有沒有戰甲兵器根本沒什麼區別。
可現在他們不但遇到了不按理出牌的柳鵬,也遇到了護女心切殺機騰騰的沈濱,這讓大半赤手空拳頂多帶着一兩把短刀短劍的衡王府校尉家奴們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他們的陣容之中,既有正正經經衡府儀衛司出身的校尉,也有武藝高強的江湖好漢,更有悍不威死的亡命之徒,但是所有這一切安排,在全副武裝的沈濱面前,卻成了紙糊的老虎。
他們的陣容只能用來應付街頭打鬥、爭風吃醋之類的場合,沈濱卻擺出軍陣廝殺的架勢。
別的不說,光這一領甲就足以讓沈濱至少多上一條命,沈濱若是運用得好,甚至等於多出九條命來,衡陽府這邊僅有的幾把短刀、短劍,根本破不了防,哪怕是破防也不足以致命。
而另一把大槍就更致命了,這把大槍可是軍國利器,一槍捅進來多半是當場斃命,運氣再好也在牀上躺個三五個月才能走身,跟衡王府這邊隨身攜帶的短劍、短刀完全不在一個境界上。
只是衡陽府這邊還在驚歎沈濱戰甲大槍的時候,那邊江清月也是解開披風,露出一身黑色甲衣,居然是一套鐵甲衣。
而且她手上的長槍至少比沈濱的大槍還要長上一尺多長,而且槍身上還留存着許多血痕,一眼看去就知道不知道有多少英雄好漢斃命於這把銀槍之下。
江清月威風凜凜地說道:“誰敢與我一戰,別擔心,捅上三槍都不死的話,我饒你一命!”
被這樣的長槍捅上整整三槍,哪怕是頭熊能僥倖不死,這輩子恐怕也是成了廢人!
周杜達正覺得自己大意了,那邊柳鵬也來湊熱鬧,他將自己的青色公服隨手一解,當即露出半領甲來向周杜達求戰:“狗屎就是狗屎,你們有誰與我一戰!”
除了沈濱的那領甲是他的私人收藏之外,不管是江清月的鐵甲銀槍,還是柳鵬的半領甲,都是前次查抄陸家莊的戰利品,在皁班這邊已經閒置了好些時日,現在終於派上了用場,嚇得衡王府這邊根本不敢應戰,連連後退。最新最快更新
“狗屎,要公堂較量還是要決一死戰,有本領就擺出架勢來!”現在柳鵬就是朝周杜達豎起了中指挑畔道:“文鬥武鬥,任由你這團狗屎來選!”
周杜達也不由向後退了幾步,而谷家這邊的家奴,哪怕是老得走不動路,或者是十歲出頭的娃娃,現在都抄着傢伙圍上來了。
雙方人數幾乎相當,柳鵬這邊卻多了整整三領戰甲,外加至少六七件隨時可以致人於死地的鋒利軍器!不但已經處於不敗之地,而且完全佔據上風了。
這些源自陸家莊的戰利品,前段時間都封存在皁班備用,沈濱之所以只邀請柳鵬、江清月出手相助,有以一當十的信心,也是看中柳鵬手上這批兵甲。
沈濱與江清月都輕輕鬆鬆地穿好了甲衣藏好了軍器,只有柳鵬發現不管哪一件甲衣,對於他來說都顯得太大了,最後還是江清月好不容易纔拆了半領甲衣,然後幫柳鵬披好了這半領甲衣當作一領甲來用。
現在柳鵬王牌盡出,逼得周杜達步步後退,柳鵬得勢不饒人:“對面的那團狗屎,有本事咱們單挑啊!”
周杜達心中一喜,他覺得自己單挑柳鵬勝算甚大,只是再一看,卻發現不但柳鵬殺過來了,沈濱與江清月也殺氣騰騰地帶着全副武裝的谷家家奴殺上來,他不由急了:“喂喂喂,不是說單挑嗎?”
“自然是單挑了!”柳鵬很自然地說道:“你一個人單挑我們所有人!諸位衡王府的朋友,今天是我與這團狗屎了結恩怨,你們若是走錯了路,難免有個誤傷,請退一退讓一讓!待我收拾了這閹狗,自有一份好禮相送!”
衡王府這邊聽了這話更是亂哄哄一團,一些平時只懂吹須拍馬的傢伙已經起了逃之夭夭的想法,總算周杜達是衡王府這一次登州之行的領頭人,纔沒有被谷家的氣勢壓出去。
現在柳鵬越發得勢不饒人:“好狗不擋道,狗屎擋道就更惹人厭了!狗屎,到底打不打!文鬥武鬥,都由你來選,文斗的話,我們上公堂較量一番,武鬥,咱們點齊人馬決一死戰,戰到不死不休!”
周杜達卻是突然找到一線生機:“當然要武鬥,我們來決一死戰!”
這周杜達轉性了?現在連谷夢雨都用詫異的目光看着周杜達,只是周杜達下一句話就泄露了他的底氣:“我就回去點齊人馬,到時候與你決一戰,不死不休,兄弟們,咱們去召集人馬,好好收拾這幫登州府的狗官!”
說到這,周杜達已經轉身就走,連柳鵬都沒想到周杜達跑得這麼快,直接就被自己嚇跑了,整個人一呆滯,周杜達已經快跑出了自己的視野範圍,根本追之不及。
柳鵬都沒反應過來,更不要說其它人,直到周杜達的大隊人馬直接丟盔棄甲地滾出了谷家,谷夢雨才帶着大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歡呼。
谷夢雨根本不敢相信柳鵬就這麼嚇跑了周杜達,她死死地抓緊了柳鵬的手,生怕這只是一場夢而已:“柳鵬弟弟,那閹狗真逃走了?”
柳鵬笑了起來:“是逃走了,逃得真快啊!夢雨姐姐,一切放心,一切都交由我好了!”
周杜達跑得飛快,只是剛逃出谷府,他稍稍有點膽子了,一邊走還一邊拿衡王府的旗號嚇人:“登州的狗官再猖狂又怎麼樣,咱們王爺一根手指就能收拾了他們,咱們點齊人馬,備齊兵甲,收拾他們自然是輕輕鬆鬆!別說是一兩個狗官,就是山東巡撫、布政使,咱們王爺收拾過不止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