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濱臉一下子拉了下來,他看到沈文林言詞之間有些閃爍,知道肯定還有後文,當即問道:“那羣殺千刀的無恥之徒,還說了什麼混話,都給我說來聽聽!不說實話的話,到時侯我先收拾了你。”
沈文林當即低下頭去,輕聲說道:“沈頭,他們說了這件事,這是谷家的世業,他們谷家人自己說了算,如果來個經承、班頭,他們還願意聽上一兩句,至於沈頭您只負責在牢裡管個飯的小小伕役,他們谷家世世代代都是本本份份的老實人,永遠也沒機會進去吃牢飯,所以沈頭的話就只能當個屁放了。”
沈濱被氣得胸口有一團火在燒,整個人都擅抖起來,這谷家人也不把他沈濱當一回事--他知道谷家那些人的原話肯定更難聽。
但是谷家那些人說得沒錯,沈濱在黃縣雖然也算是一號響噹噹的人物,但是真正的權勢都在這座監獄之中,若是出了這座監獄,沈濱的話自然就不大管用了。
現在谷家根本不把沈濱當個屁放了,縣官不如現管,沈濱還真拿他們沒多少辦法,旁邊的柳鵬不由十分關心地說道:“這是哪裡來的王八蛋,居然不把沈叔放在眼裡,我回頭就把他們收拾了。”
只是柳鵬心中也暗暗氣苦,這撈江浩天的事情眼見就要水到渠成了,沒想來突然跳出來一個夢雨小姐,現在沈濱的心思全在這個幹閨女的身上,根本沒心思談江浩天的事情,說不定到時候來又要重頭開始談。
只是柳鵬自告奮勇,沈濱卻是突然眼前一亮,他當即問道:“賢侄,現在你下鄉方便不?”
對於三班來說,快班負責治安,下鄉拿人是最方便的,皁班就很受限制,多數時候只能押人不能抓人,一年也撈不到幾次合法抓人的機會。
但是柳鵬卻是笑了起來:“只要沈叔說話,有什麼方便不方便,我隨身都帶着腰刀和水火棍。”
“那就好那就好!”沈濱喜出望外,他告訴柳鵬:“我在皁班就認你一個人,在快班也沒有什麼朋友,你幫我一個大忙可好!”
現在柳鵬正有求於沈濱,哪敢說一個不字,他當即答道:“只要沈叔一句話,小叔叔願意赴湯蹈火。”
“好好好!”沈濱興致很高:“我們現在就去給我幹閨女討一個公道,嗯……文林,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好好幫我看着牢裡的事情,頂不住就幫我先磨住了!哎……家務事難辦啊。”
沈濱突然想起了跟在柳鵬身邊的江清月,有些猶豫,他貼到柳鵬耳邊壓低聲音問道:“賢侄,你這位朋友靠得住不?這次辦的是我的私事,整個牢裡也只有文林知情。”
“沒問題,絕對可靠!”柳鵬趕緊替江清月作保:“我這是我多年知交,絕對靠得住的好朋友!”
沈濱補充了一句:“那就好,這件事是我的私事,所以我們牢裡也只有文林等一兩人知情,實在是谷家太欺負我幹閨女,我纔出面駁了他們幾回……”
他繼續說道:“就因爲我出面,谷家的陰謀纔沒能得逞,只是現在谷家根本不給我面子,事發倉促,我能借用的力量不多,所以一切就仰仗賢侄與你朋友了!”
柳鵬聽出了沈濱話裡的意思,他辦這件事受到了很大限制,只能用自己的面子去跟谷家鬥一鬥,甚至連動用監獄內部的力量都不行,只能讓沈文林這樣的族人、親信來幫忙,更不要說借用官場上的力量。
所以當谷家撕破了臉,根本不給沈濱面子,沈濱也是無計可想,只能求助於柳鵬,因此柳鵬當即斬釘截鐵地說道:“誰不給沈叔面子,就是不給我面子,我到時候讓他們好好嚐嚐我的厲害!”
沈濱對柳鵬這方面的本領信心很足:“好,那我們就出發把這件事辦了!你說的這事我很有興趣,等這事辦好了,我們三家就一起把這事敲定了。”
江清月不由一喜,他聽出沈濱的意思,這件事可以說是沈濱對柳鵬的最後考驗:“那還說什麼,咱們趕緊出發幫沈叔討個公道回來。”
事發突然,柳鵬也只能帶好腰刀、水火腰,帶着江清月隨着沈濱一路殺出了監獄:“沈叔,要不要我把武星辰和衛果宣也帶過去了?他們肯定能幫忙。”
“那就不必了!”沈濱在這件事上很低調:“這件事是我的私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說了,你把武一棍帶出來,那豈不是鬧出人命來,好……上車!”
現在武星辰的名號比柳鵬還要響亮,大家未必知道柳鵬,但肯定知道縣裡有個一棍就打死人的“武一棍”。
沈濱從縣裡借了一輛雙輪馬車,在這個時空,這玩意絕對談不上享受,既無軸承,也無輪胎,缺乏一切減震措施,一行三人就在劇烈的震盪之中晃出了黃縣城。
沈濱親自駕車,走得很急,車子晃得更厲害,只是他根本顧不得這些,十萬火急地說道:“賢侄,你幫我這一回,我欠了你天大的人情,絕對不會讓你吃虧,回去就把咱們三家合作的事情敲定。”
柳鵬對這件事的細節也很好奇:“沈叔,這是怎麼一回事?這谷家膽子也真大,居然不把您放在眼裡。”
實在是這件事實在太過離奇了,沈濱在黃縣這一畝三分地上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只要他肯用力,弄死一兩個對頭絕對不是大問題。
可這谷家也太不把沈濱當一回事了!
沈濱當即苦笑道:“賢侄,實在是財帛動人心,這些谷家的無恥之徒,見了有好處可撈就如同餓了一冬天的狼一樣,什麼也不顧了。”
他當即講出一段故事來,原來這谷家不是別的谷家,就是本縣赫赫有名的北山谷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