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跟江清月一起過年就要得罪了谷夢雨,跟谷夢雨過年,那江清月肯定在背地裡扎柳鵬的小人,至於左手谷夢雨右手江清月,柳鵬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做日日夢爲好。
谷夢雨雖然跟他是情濃意濃,要跟他一起過個和和美美的春節,可前兩天特意跟他講一回焚香記的故事,說王魁那等薄倖男兒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死無葬身之地。
至於江清月則是直接拿着大槍嚇她,說是若是他有三十六路快槍專刺負心漢,槍槍致命,只是槍槍致命也就罷了,最怕是槍槍不致命,三十六路快槍刺完了,人還活着。
只是谷夢雨與江清月不過是小女孩兒吃醋而已,沈濱與江浩天的威脅才最致命,他們直接提出了硬性條件,要替自家女兒討個公道,不給柳鵬有任何妥協的機會,一定要柳鵬在這個春節擺明立場,谷夢雨與江清月誰大誰小,容不得他在谷夢雨與江清月之間首鼠兩端。
不管怎麼樣,柳鵬都知道現在這件沒法處理,只是柳康傑根本不明白柳鵬的痛苦:“隨便哪個都可以,反正老爹只要明年抱個大胖孫子啊!”
代溝!代溝!這純粹是代溝,柳鵬覺得自己沒法跟柳康傑溝通了。
而柳康傑卻是根本沒在意柳鵬的小心思,他問道:“鵬兒,還是那句話,夜長夢長,早點把婚事辦了纔是關健,你們的婚房是不是放在洗馬巷了?”
說到洗馬巷,柳鵬當即很生硬地轉移話題:“哪有那麼簡單,這些天上門討債的債主沒有五十個,也有三十個了!”
鄭關濤當年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債主不計其數,欠下的債務也大得驚人,哪怕把洗馬巷這宅子賣掉也還不清,因此經常有人上門來討債。
債主之所以沒討債成功,關健的原因一方面在於鄭關濤與區奇峰一再用暴力對抗,另一方面則是債主看到鄭關濤手裡有這麼一座大宅子,多多少少還覺得有些指望。
現在宅子歸了谷夢雨,這些債主看到是個小姑娘接手了洗馬巷的宅子,一個個反而神氣起來,天天上門來討債,只是他們很快碰得頭破血流。
谷夢雨固然只花了五十兩銀子就拿下洗馬巷的宅子,但鄭關濤欠的債太多太濫,谷夢雨就是拿一千兩銀子出來,也還不清鄭關濤欠下的鉅額債務,因此她堅決表示自己是合法購買,與鄭關濤的債務沒有關係。
債主們辦法百出,有的在宅子外面一地打滾,有的是哭天嚷地,有的則是表演各種行爲藝術,只是谷夢雨鐵石心腸直接讓人把他們打出去,根本不給他們一條活路,最後逼得急了,才由江清月出面才總算答應給他們一條活路。
嚴格來說,這不算一條活路,因此谷夢雨根本沒出面也沒承諾什麼,而是由江清月給出了部分承諾,答應明年年初再解決他們的問題,但是要想有活路,首先得收拾了鄭關濤讓谷大小姐解解氣。
大家以前對鄭關濤可以說是滿肚子的怨氣,只是那個時候鄭關濤手上還有一座大宅子作爲擔保,大家也不好逼得太急太過,現在鄭關濤是一窮二白,已經沒有任何還債的可能,大家自然不會客氣,各種花樣輪流用上去,天天折騰得鄭關濤欲死欲仙。
折騰完鄭關濤之後,他們又到江清月面前表功,想打聽清楚江清月到底想以怎麼樣的方式還債,只是江清月根本不給大家任何機會,一個字都不肯透露。
這件事柳康傑也知道:“是有這麼一回事,這麼說那宅子是有些辣手,不適合當婚房,只是既然說起這事,今天有個吳孟輝吳老闆,你有沒有印象?”
柳鵬當即搖了搖頭:“不知道是爹的哪一位朋友?孩兒當真沒印象了。”
“縣裡的馬幫老闆,家裡有好多車馬,跟爹是多年的老朋友!”
說到這,柳康傑的神情嚴肅起來:“別笑了,是真的多年老友,跟張玉冠那人不一樣,鄭關濤當年也欠了他七八十兩銀子,這些年雖然利滾利滾到兩百兩整,卻是一兩都沒收回來,聽說宅子落在你手裡,所以讓爹來打聽打聽,那筆債到底是怎麼一個處置辦法,他也好早作準備!”
說到這,柳康傑已經把鄭關濤寫給吳孟輝的借條拿了出來:“老吳是個痛快人,他讓爹把借條都拿過來,跟我說明白了,你不肯還這錢也沒關係,反正這錢是鄭關濤欠下的,跟你沒多大關係,就當給你結婚時的喜錢,這借條任我撕了燒了都沒關係!”
吳孟輝表態得太大方,柳鵬倒是不好意思起來,他就跟自己老爹透露了一點內情:“老爹,既然如此,那就跟吳老闆說一句,有空他可以往龍口那邊走一趟,只要有心,然就能把這筆銀子賺回來,若是有什麼事情搞不定,隨時可以來找我!”
這是柳鵬與江清月早就商量好的一石二鳥之計,開港之後的龍口港雖然說不上一窮二白,但很長一段時間都需要培育客源,到時候肯定是門庭冷落客商稀少,到時候可以讓這些債主到龍口來經商貿易,谷夢雨與柳鵬可以適當提供一定的優惠條件,既可以讓他們彌補一部分損失,也可以爲龍口港創造客流與財源。
只是柳鵬是準備等蓬萊水城那邊正式禁海之後才公佈這個消息,可吳孟輝事情辦得太漂亮了,讓他不得不提前透露了點天機。
不過話一說完,柳鵬倒是想到應付眼下難題的辦法,他笑着說道:“爹,今年我不在家過年了!”
柳康傑當即問道:“那是到谷小姐家過年,還是到江小姐家去?”
既然谷夢雨得罪不起,江清月更不敢開罪,事情本來就難兩全其美,那就就躲到龍口去。
連藉口都是現成,龍口港事關重大百廢待興,正等着柳鵬過去坐鎮,柳鵬不敢擅離職守,所以只能在龍口過年了。
柳鵬笑得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