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南山與孫無量等的就是谷夢雨這句話,拿着硬木棒子又好好收拾了一回鄭關濤,棒子就朝着鄭關濤手上腳上砸過去,打到鄭關濤終於不敢坑聲了,他們才終於肯暫時收手。
鄭關濤只能承認了既成的事實:“那就這麼說了,這宅子從現在開始,就屬於諸位朋友了,與我鄭某人沒有任何關係了,區兄弟可以替我擔保!”
“不止區奇峰可以擔保,我已經請了戶房的朋友來作個見證了!”
說到這,戶房的錢書辦已經從人羣走了出來,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柳少請我作個見證,我覺得這樣最好不過了,咱們大明治下奸民太多,時時刻刻想着偷逃皇糧國稅,柳少卻是一心照章納稅,還請我作個見證,麻煩鄭胖子你再按個指印,咦,這都省了印泥的錢!”
鄭關滔識得錢書辦,知道這是戶房的強人,明白自己撞正了大板,不得不認輸:“好,我按指印就是。”
如果是民間的私下交易,不在官府備案並解納契稅,這樣的交易只是私下交易,並不能受到官府的保護,但是柳鵬辦事周全,把錢書辦請過來主持全套手續。
錢書辦在柳鵬手下吃過大虧,辦起事來自然是滴水不漏,開始那份不平等條約就是錢書辦替柳鵬一個字一個字地敲定,現在辦事更是格外賣力,立馬就幫柳鵬辦下了全套文書。最新最快更新
接着鄭關滔只能按下了自己的手指印,接着又簽字蓋章,他手上身上都是血,現在就象錢書辦說的那樣,連印泥的錢都省下來了。
全部手續一一辦結了,現在是鄭關滔是真後悔了,錢書辦辦得滴水不漏,在法律層面上,這座大宅子已經徹底不再歸屬於自己,而是變成了這位柳少的私產。
哪裡冒出來的小混帳,等老子安排的強援到了,自然有辦法收拾你。
說曹操曹操就到,鄭關滔剛想到,就聽到那外面有人大聲叫道:“老鄭,老鄭,你在哪裡?今天的事辦得怎麼樣了,賺了不少吧,你怎麼放倒了這麼多人,這局面不好收場!”
看到從天而降的救星,不管是鄭關滔,還是區奇峰,或者是倒在地上的小嘍羅,現在都激動起來,鄭關滔第一時間就跳了起來:“張大哥,救我,快來救我!救命啊,有強盜!”
只是他剛發出一聲救命聲,小腿上就捱了狠狠一棒,正是孫南山藉機報復:“就知道你小子不老實!”
而這個時候,鄭宅已經殺進來六七個公人,爲首的一人明明賊眉鼠眼,卻是故作姿態大聲尖叫道:“你們反了天,反了天,堂堂化日之下,居然敢公開入室強盜搶劫,這是要連誅九族的大罪,還不束手就擒!”
他看出孫氏兄弟統帶的是遼東流民,聲音更響亮了:“你們這些人膽大包天,居然敢公然拒捕,大明法令!遼東流人敢公然拒捕,格殺匆論!格殺匆論,還不束手就擒!”
若是平時,他這番表演能讓這羣遼東流民心膽俱裂,只是今天的情況不同,來的不僅有孫氏兄弟的隊伍,還有江清月帶出來的二十多名精銳,幾十號人一齊拿着棍棒圍了過去,就把這六七個公人圍在在中間。
現在輪到這幫公人倒吸了一口冷氣,現在這幫遼東流民盯着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個個虎視耽耽,似乎是一羣餓狼盯着一隻可愛的小兔子,隨時可能張開巨嘴一口咬下去。
只是他們仍然不認輸,大聲叫道:“你們真是不要命,知道這身後這位是誰嗎?刑房的常書辦,刑房的常書辦啊!他只要一句話,你們都要死!”
他身後不是別人,正是刑房的常書辦,能當刑房大半個家的強人,只是柳鵬與陳大明全面合作之後,常書辦的聲勢立即弱了不少,刑房新上任的王經承反而變得強硬起來,從常書辦手上收走了不少權力。
常書辦看到公人們報出自己的名號,當即向前邁了一大步,以一種驕傲至極的語氣宣佈自己的到來:“我就是刑房的常書辦,一句話就能讓你們全部斬立決!”
只是他得意洋洋的勁頭還沒開始,那邊的柳鵬已經打斷了常書辦的發言:“這件事你說了不算!咱們大明的死刑,得司禮監代天子複覈才行,你常某人何德何能,敢代天子與司禮監行事!”
說到這,柳鵬已經站了出來,旁邊的谷夢雨是個機靈人,她趕緊幫柳鵬解開了外衣,露出裡面的皁隸公服,而另一邊的江清月則大大方方幫柳鵬把平頂巾戴好。
現在鄭關滔眼中的柳鵬,不再是那個錦衣華服的小少爺,搖身一變已經成了一個殺氣騰騰英姿勃發的小公人,一手握水火棍,一手抓住腰刀,隨時就要殺人的架勢。
站出來的不僅僅是柳鵬,現在武星辰與衛果宣兩個白役也一左一右站在柳鵬的身邊,他們同樣是戴平巾帽穿公服,威風凜凜,特別是武星辰出場讓全場都震驚了:“那是武一棍,一棍就無啊!”
現在輪到常書辦臉紅了,他沒想到柳鵬會跳出來攪局,雖然自己的地位比柳鵬高上太多太多,但今天卻是柳鵬的主場,他至少動員六七十名全副武裝的流民圍住了自己,簡直就是猛虎撲羊,自己若是稍稍有個口不擇言,肯定要吃上大虧。
因此他明智地向後退了兩三步,閉嘴不再說話,讓大家的目光重新集中在那個賊眉鼠眼的捕快身上,而柳鵬也是很有興致地注視着他:“張玉冠張老哥,找你真不容易啊,縣裡前段時間行了一份公文給我,說是特別重視迎送天使這樁事,所以特意把老哥哥叔調過來相助,只是……”
柳鵬的聲音稍稍緩了緩,卻是誰都聽得他話裡的嘲諷:“我左等右等,怎麼也等不到張老哥來我這邊共襄盛舉,莫不成張老哥是看不起我柳某人?”
說到這,孫氏兄弟已經帶着一幫兄弟手持棍棒圍住了張玉冠,個個虎視耽耽,似乎隨時要把張玉冠活活打死。
張玉冠平時很有辦法,但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柳鵬繼續威脅道:“我後來想了想,我與張老哥是老朋友,張老哥肯定十分看重我,那樣的話,是張老哥是對縣裡的安排十分不滿,對黃知府對劉知縣不滿意吧!”
看到柳鵬給自己栽了一個天大的罪名,張玉冠那敢答應,他連忙說道:“柳少,你大人大量,放過張叔叔一回!”
“張玉冠,憑你也配讓我叫一聲叔叔?”
柳鵬毫不客氣地說道:“或許是張老哥對縣裡沒意見,卻對宮中京裡的天使不滿意?換句話說,對司禮監與天子不滿意,那也是一樁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