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進軍遼東（一）
戰損超過一半，心痛的可不光是張振嶽，還有他的好安答烏恩其。
在烏恩其這個小子看來，張振嶽安答是漢人，等到剿滅了女真人，這個安答肯定是要回大明做大官的。那麼現在草原上的勢力無論發展的多大，將來都是他烏恩其的，過去只是一個小小千夫長的他等到麾下人馬過三千的時候，野心多多少少也是有點膨脹的。
在他看來最美好的未來就是張振嶽安答成爲當年李成樑那樣的人物，封疆大吏鎮守一方，然後自己成爲一個蒙古部落的汗，而自己的吉雅也就可以成爲可敦了。。。
傷心難過只是一陣子，因爲接下來的日子烏恩其就開心的合不攏嘴巴了，由於擊敗了女真人，同時獲得了大量軍需。烏恩其很快就成了草原上的新英雄，方圓千里之內，來投奔烏恩其的人駱驛不絕。
特別是活躍在這一帶大大小小的馬賊團伙，他們紛紛前來投效，這些人大多沒有家眷，而且多是青壯，絕對的戰力補充。等到抗金游擊隊離開草原後，草原的治安情況也因此大爲好轉。許多年後，一些白髮蒼蒼的蒙古老人還不識擡舉的說道：“烏恩其他們那個什麼游擊隊走後，咱們蒙古人才過好了安定的好日子。”
巨汗中。。。
要知道最近這幾年，草原上的馬賊日子可不是簡單的難過，而是一天比一天難過。雖說和個時代的明軍腐敗不堪，在戰爭中屢屢敗給女真人。但要是收拾敢於犯邊的蒙古人他們可是手到擒來的。於是馬賊入關打劫無論如何是不敢的，稍微富庶一點的東邊又是兇悍的要死的女真人的地盤，他們要活下去也就是在這本就不富的草原上瞎混了。
現在好了，有人居然能打敗女真人，而且還發了財，最重要的是他們不會如那些大部落貴族一樣嫌棄自己，那還有什麼可說的，去投奔啦！
結果烏恩其的抗金游擊隊就如同滾雪球一般很快就擴充到了八千人，原本催促烏恩其他們快點離開草原的貴族管事們現在也不敢催了。不僅不催，還把從女真人手裡奪來的牛羊多分了一成給烏恩其，看得張振嶽都不得不感嘆：“這個世界歸根到底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八千人的隊伍，能夠戰鬥的青壯就有足足五千，那還有什麼客氣的，大隊升了千戶，大隊長升了千夫長。唯一的遺憾是，張振嶽這個特使是假的，所以自然是沒辦法爲烏恩其請功加賞了。請賞的摺子好寫，遞給誰可就是問題了，袁崇煥？張振嶽到是認識他，可人家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哪根蔥？
好在烏恩其在這方面完全是一竅不通，糊弄糊弄也是能過關的。。。
西遼河大戰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盛京和寧遠，在盛京，怒火難消的天命汗努爾哈赤氣得抽了皇太極二鞭子，命令他立刻派兵入蒙，不但要奪回牛羊，還要消滅一切敢於和大金作對的勢力。想想也是憤怒，自努爾哈赤起兵以來，還從來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足足一個牛錄的精兵居然連一個逃回來的都沒有。更讓努爾哈赤難過的是阿斯哈的死，雖然死的是個奴才，卻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奴才，想不到居然就這麼去了，已經年近六十的努爾哈赤內心不禁一陣悲涼。
而在寧遠，時任寧遠兵備道副使的袁崇煥最近心情不太好，他的恩師孫承宗因爲朝中黨爭的緣故日子不好過。特別是魏忠賢對東林黨動手以來，孫承宗幾次請求入京陛見都被駁回。這樣一來邊關各種謠言立時四起，有說孫承宗挾兵自重預謀清君側的，更有說孫承宗勾結努爾哈赤的。衆口鑠金的道理袁崇煥是懂的，所以以孫承宗爲最大靠山的他如何不憂。
而這個時候隨他到遼東軍前的妾侍阮氏一邊就着油燈一邊輕聲道：“小叔子今個可是說了，公公病重，還是盼你回去看一看！”
袁崇煥一聽這話就想到了自己的弟弟袁崇煜，這小子跑到寧遠軍前來見自己就是希望自己能回去在老父面前盡一下孝而已，可自己，唉。。。
“老爺，怎麼呢？”阮氏輕聲問道。
“你個婦道人家不懂，這寧遠軍前亦是數年無事，可那建奴豈是安份的，若這個時候離開，寧遠一旦有失，我輩當奈何？”袁崇煥知道自己一個廣東人，在朝中沒有半點根基，能被派到這寧遠兵備的差事歸根結底是因爲自己還能做事，一旦寧遠有失，已成衆矢之的的恩師必然會被免，而自己再想報效朝廷又談何容易？唉！
想到自己的弟弟明日就要離開，袁崇煥心裡頓生一種莫名的惆悵，他對阮氏道：“寧遠這個鬼地方是要什麼沒什麼，爲夫手中又無太多閒錢，你就把上次挖到的幾棵野山參交給三弟，由他帶去，這東西在關內還是值錢的。”
阮氏點點頭：“老爺莫要擔心，奴婢省得。”
袁崇煥突然想到另一件事：“咱們袁家這些年的買賣都不是太好，祖宗祠堂也很是破敗不堪了，咱們雖然也沒什麼閒錢，但也得出點銀子讓三弟帶回纔好。”
阮氏點頭道：“這個自然，有祠堂在，香火自然就要有，我會把銀錢一併給小叔子帶去的。。。”
袁崇煥說完這個，一屁股坐下來看今日的軍情通報：“嗯，蒙古那邊和建奴發生激戰，建奴整整一個牛錄被全殲。好啊！好啊！”
阮氏看了一眼自家老爺卻沒有插話，反而是守在外邊的親兵兼同鄉謝尚政進來問道：“大人，何事如此高興？”
袁崇煥並不細言何事，只是擡頭道：“尚政啊，我想要想守住這遼東大地，恐怕還不能總靠從內地調兵，還得是遼人守遼東，你看看咱們這些年斬殺建奴可有破百的？這蒙古人一次就斬殺了三百建奴，可見還是邊地民風彪悍，能征善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