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東海窩集部（三）
這個時代的東北還真的是美啊！成片成片的森林，四處奔跑的麋鹿，野豬，時不時探出個腦袋又讓如此多的人類給唬得縮回去的東北虎。六千人的隊伍就如同拉練一般，一路走一路射殺野物改善大家的伙食。張振嶽打的主意很明確，就是要通過這樣的方式，提升部隊的野戰能力，同時增加大家的集體意識，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需要時間和事務來磨合的。
不過現在看來，最大的收穫還不是這個磨合程度，而是人蔘。
新組建的隊伍中的漢人里居然有幾十個傢伙過去是參客，現在不幹這個了，卻沒生疏了手藝。一路下來，居然讓他們弄出了一百多株千年人蔘和幾千株百年參。
張振嶽雖不是貪財的，也知道這些玩意在後世是何等的稀罕，立刻大筆一揮，一共一百株千年參就被他自己笑納了，至於幾千株百年參，好說，全部分了給大家補身子，這個冷兵器時代，士兵的身體素質很大程度上決定了戰爭的勝負。
這個時代沒有軍校，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合格的軍官，實際上張振嶽自己都不是個合格的軍官。所以拉練中強調的並不是要會出奇謀，而是紀律性，要幹啥就幹啥，只有這樣才能做到整個軍隊如臂所指。
晚上宿營的時候，所有被新任命的百戶，千戶都很喜歡圍着篝火聽張振嶽講故事。
“我今天跟大家講一個故事，這個故事講的是建奴的最高機密，所以大家要認真聽。”
這話一出來，所有的軍官紛紛屏住呼吸，伸長了脖子準備聽故事。
“那是咱們大明嘉靖年間的事情了，當時建奴有個首領叫塔克世，因爲建奴很窮的關係，所以塔克世每天都要帶人出去打獵。結果有一天，他打了了一頭大野豬，剛把野豬皮割下來，就有下頭的人來報告了：“大王，您老婆給您生了個兒子，請問取個啥名好啊？”那塔克世沒念過什麼書啊，自然是逮啥取啥，一看自己手裡的野豬皮，立刻道：“就叫野豬皮吧！”所以他的大兒子就叫努爾哈赤！”
“哈哈哈。。。”軍官們頓時就笑翻了。
張振嶽卻沒有笑，他繼續講道：“這過了一年多，估計是這建州的野豬都讓建奴殺得差不多了，所以咱們的塔克世沒能獵到大野豬，就獵到一頭小的。結果剛把這小野豬的皮給割下來，下頭的人又來報告了：“大王，您老婆又給您生了個兒子，請問取個啥名字好？”那塔克世也省事，指着地上的小野豬皮，立刻道：“就叫小野豬皮吧！”所以他的二兒子就叫舒爾哈齊。”
“哈哈哈。。。”這次軍官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還沒完了，這第三回連野豬都沒得打了，塔克世就打到了一頭豹子，這時候他第三個孩子出生了，他就指着地上的豹皮道，就叫豹皮吧。那這三兒子就叫雅爾哈齊。”
這次軍官們笑得肚子都痛了，對建奴的畏懼感就隨着這個有關建奴名字的笑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二個多月下來，效果還是很明顯的，起碼叫集合的時候，無論蒙漢都能規規矩矩把隊伍給排好了。
期間張振嶽他們遇到了好幾夥野人女真的部落，因爲他們沒有敵意，而且出手闊綽（一下子就送人家十幾匹馬或者幾十頭野豬）。所以這些女真人不但不仇視他們，還視他們爲最珍貴的客人，熱情的款待了他們。
漸漸的，在東海窩集部地區（今寧安），張振嶽和他率領的六千騎兵得到了接受和認可。
不過儘管如此，他們並沒能從當地獲得兵源補充，因爲野人女真並不願意離開自己的故鄉。
對此張振嶽也並不強迫，隨着隊伍越來越強，他要考慮的事情越來越多。
在這片區域轉悠了二個月之後，張振嶽終於認清了一個事實，無論這個地區的土地多麼肥沃，無論這個地區的物產多麼豐富，如果沒有人口開發，自己要想在這裡效仿後世建立抗金根據地那無異於是癡人說夢。所以張振嶽最後還是下定決心派左良玉去一趟寧遠，看看能不能聯繫一下袁崇煥或者其他的大明官員。左良玉一聽，這個好，立刻就帶着百來人南下了。
八月末，張振嶽覺得兵練得差不多了可以率部返回郭爾多斯的時候，一個野人女真部落的熟人找了過來。
在過去的四個月時間裡，我們的張振嶽同學已經升級爲語言天才了，他基本上能初步聽懂蒙語和女真語，所以在這個曾經接待過自己的女真朋友手舞足蹈的比劃了半天之後，張振嶽終於明白，有一支建奴的軍隊在這附近出現了。。。
愛新覺羅•巴雅喇，生於大明萬曆十年，是建州女真首領塔克世的第五個兒子。隨便提一下，塔克世的大兒子就是被張振嶽戲稱爲野豬皮的努爾哈赤，最初被授了個臺吉。明萬曆二十六年（1598）初，奉命與努爾哈赤長子褚英徵安楚拉庫路，夜取屯寨二十，降衆萬餘，賜號“卓禮克圖”，又號“青巴圖魯”。三十五年（1607）五月，受命徵東海窩集部，取赫席赫、鄂謨和蘇魯、佛訥赫托克索三路，俘衆二千。巴雅喇可以說算得上是野人女真的苦主，不過這位爺在他哥哥努爾哈赤手底下混得並不如意。這個時代的建奴貴族可沒什麼規矩一說，什麼樣的混賬玩意都用，所以只有努爾哈赤這種超級野蠻人才能鎮住這一大家子野蠻人。巴雅喇就屬於那種爹孃死得早，上頭的又沒個兄長管教的（努爾哈赤和舒爾哈齊當時在李成樑手下討生活去了）。所以巴雅喇一直都是個粗魯無禮的性格，建奴勢力弱小的時候，爲了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努爾哈赤對巴雅喇的粗魯還能不予計較，可是隨着建奴勢力越來越大，連感情最深厚的親弟弟舒爾哈齊都能處決的努爾哈赤自然對巴雅喇這些在自己面前不懂規矩的人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所以一直以來，巴雅喇的差事就是以固山貝子的身份帶着自己那一個甲喇的兵力（五個牛錄，1500人）在這東海窩集部抓野人女真充軍。這可是一個風餐露宿且有過無功的苦差事，巴雅喇一干就是十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