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綏德知府郝淵之

目前綏德縣的官衙一共有三處,分別設立延綏巡撫衙門、知府衙門、綏德衛守禦千戶衙門,延綏巡撫章子俊長年不在“家”,管理綏德的就是知府郝淵之,郝淵之是掛着山西布政使參政銜的知府,進士出身,綏德衛守禦千戶劉寵爲正五品武官,人稱劉千戶。

可以說章子俊就是他們的上官,管理着整個延綏地區,不過章子俊不想把權收的太大,對於綏德地區,就有郝淵之及劉千戶去管理,除非每年朝廷下來糧餉時讓參將褚茂林帶着巡撫手喻去運軍糧兵餉。所以郝淵之樂得這樣的操作,沒人來分享權力,在綏德爲大。

郝淵之除了好色外,其餘在政績上不溫不火,沒什麼差錯,這也是爲官之道啊,在明朝好色不會影響爲官的升遷,只要雙方自願,因爲郝淵之是晉劇戲迷,府中養了十一個小妾,八個舞姬,這十一個小妾中,有五個是舞姬轉正爲妾室的。

因郝淵之對戲曲癡迷,綏德縣城關廟前的戲臺子做的很大,常年有戲班子出演許多傳統戲目,不光這樣,有知府衙門支持的梨園班也是雨後春筍般瘋長,所以目前在城內到處是咿咿呀呀聲。

明朝時期,到了萬曆年間,已經出現資本主義萌芽現象了,這一萌芽就導致了市民增多,過着安居日子的市民自然有文化方面的需求,這在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戲劇、小說等的蓬勃發展,中後期,雖然雜劇已日益衰落,來自民間的南戲卻不減昔時之盛。

元末明初人陶宗儀《南村輟耕錄》寫道:“唐有傳奇,宋有戲曲、唱諢、詞說,金有院本、雜劇、諸宮調,院本、雜劇,其實一也。國朝院本、雜劇實釐而二之。”他在這裡所說的國朝係指元朝。也就是說,元代繼承了金院本和雜劇而發展成了元代的雜劇。金院本是一種固定的戲曲表演形式,由五種固定的角色扮演,故又謂之五花爨弄。但是院本的唱法到了元末便逐漸失傳,無人能按譜唱演了。由院本發展而形成的元代雜劇繼承了院本的基本形式,並且在表演中逐漸形成了每劇四折一楔子的固定程式。雜劇到元末雖然有所衰落,但是仍然是當時的主要戲曲表演形式,所以到明初又繼承了元雜劇的基本形式,並且逐漸發展形成了明代的雜劇。

在這個成化年代時期,正處在雜劇走向衰落的時期,隨後則是傳奇戲發展的時期。郝淵之不但愛看戲,還自己創作,寫了許多劇本,無非是尼姑與老漢、才子與寡婦,小姐閨房思春,怎麼風流怎麼來,到後然被許多人指爲有傷風化,朝廷就頒佈了雜劇的禁令,這種由朝廷干預也就決定了雜劇的發展方向,必然是在當時政治允許的範圍之中進行。

可是經過郝淵之的不斷努力改進,得到了文人士大夫們不滿於那種千篇一律的教化戲和神仙戲,在文禁已弛的情況下,開始創作一些歷史題材和世情題材的雜劇。這種文人戲的創作風氣,使明雜劇發生了鮮明的變化,也由此而真正形成了明雜劇的特點。

對於郝淵之的這個“愛好”,章子俊大加讚賞,大捧臭腳,把郝知府激動的渾身冒煙,自己的“作品”得到了上司的欣賞,還有比之更難能可貴嗎?難道章子俊真的喜歡這寫雜劇?非也,而是讓這些同僚有事可做,把注意力引開,把心思放在他們喜歡的事上,因爲接下去在平安鎮將發生根本性的轉變,怕嚇着這些官老爺,也讓他們少找自己的麻煩。

郝淵之除了寫雜本,還有另一個愛好,常常在自家內院塗脂抹粉跟舞娘與小妾們一起演雜劇,在一羣鶯鶯燕燕中時不時冒出一聲公鴨叫,這樣的情景如果放在五百年後很平常,可是在目前來說真的很是奇葩,如果被外人知道的話,可能要卸職丟官的,這叫有失官體。

不管怎麼樣郝淵之寫的一齣戲《書生偷會千金》就發生在自家身上。郝淵之景泰元年進士,家中一百多口人丁,有大兒郝泰、二兒郝之郎,三兒郝永延,另有小女景花。作爲郝淵之膝下唯一女兒,從小備受寵愛。年芳十八,有着傾國傾城的容顏,而且景花才藝了得,是當地出了名的才女。

眼看着女兒到了嫁人的年齡了,郝淵之想爲女兒找一個德才兼備的夫婿。雖然求親之人很多,可郝淵之父女一個也沒看中,這是爲何?原來郝知府要求未來的女婿,必須滿足條件,相貌英俊,品行端正,年輕有爲。那不是條件,而是必須,主要是能寫雜劇,要有功名,家景富足,古代講究的就是門當戶對,作爲官宦之家,不管是娶妻嫁女首選就是在同樣爲官同僚中去找,看似要求挺合理,可同時滿足這些條件的年輕後生,基本上沒有。

挑來挑去不知不覺間景花二十八了。這下郝淵之慌了。尋思着降低標準,只想着儘快將女兒嫁出去,直到有天,郝景花在丫鬟的陪同下,去東街閒逛。沒想到逛街時,遇到風度翩翩的書生孫明浩。

要知道在這西北之地本來讀書人就少,書生更少,就好比野雞堆中突然出來一隻鳳凰,而周辰宇風度翩翩、英俊灑脫的模樣,還出口成詩的才華,立馬吸引住了景花小姐。

此時這位書生周辰宇正在給一家胭脂鋪子提匾,邊上圍着一羣老書生,大家七嘴八舌地在說着什麼,似乎在商討着取一個什麼樣的店名爲好... ... 。

“李樂兄你的“顏紅坊”不妥,看着倒像是個作坊,而張維兄的“祁連冷雪染胭脂,一線明眸爍黛眉。”句倒是不錯,只能算作門口對聯之用,王掌櫃的“淑芳齋”那是雜貨鋪,某到是有一句,不過取好了掌櫃可要給個好價錢纔是。”

一幫人就這樣七嘴八舌地,好不熱鬧,景花小姐碰上這樣的事很感興趣就駐足觀望,只見裡面自己中意的那位年輕書生道:“要學生看,就叫“豔比春”爲好,有道是秀靨豔比花嬌,玉顏豔比春好,微暈紅潮一線,拂拂桃腮熟... ... 。

這名取的好,還有出處,摘取其中三字,一看就知道是胭脂店。周辰宇看沒人反對,在掌櫃的興高彩烈下,提筆寫了三字,還是館閣體,這一下讓景花小姐更加鍾情這個年輕書生了。

後來景花小姐一打聽,才知書生叫周辰宇,家主道橋村,自幼父母去世,吃百家飯長大;雖出身卑微,但周辰宇挺有上進心,靠着自學去年中得秀才。這也要說在西北之地,但凡自己努力一點,得個秀才功名要比江南容易的多,在江南到處可是文人集中之地,就憑周辰宇這點學問,根本不值看。

再說景花小姐非常中意周秀才,可惜周家太窮,父親一定看不上他。於是,尋思着自己爭取機會另想法子,說來也怪,僅僅只有一面之緣,景花小姐竟然滿腦子想着周辰宇,夜晚還夢見二人相會,好道是,日有所想,夜有所夢,在夢中還一副纏綿的樣。

讓景花小姐萬萬沒想到,三日後二人再次相遇。這一次,顧不上矜持,直接向周辰宇表白心意。

“這是奴家爲公子做的香墜,送與公子。”古代女子一般都是比較含蓄、委婉、非常害羞的。但其實內心也像正常的女性一樣,會對美男子,對有才氣的人表達青睞,以及欽佩,希望跟他們接觸搭訕。

周辰宇剛開始着實下了一跳,因爲眼前這位女子,正是郝知府家的千金,儘管景花小姐姿色絕美,可自己窮徒四壁,自然不敢高攀。

周辰宇拒絕,景花小姐質問道:“周公子,莫非你嫌我大了你好幾歲?”

“郝姑娘,在下只是一個窮秀才,哪敢攀上郝家?”

“周公子,我喜歡你便是。”

看着景花小姐一副真誠的模樣,周辰宇不敢再次拒絕,點頭答應。

自那天起景花小姐時常藉口逛街,實則去郊外相會,直到兩個月後,二人如膠如漆。那晚,二人偷偷來到一個荒廢的破廟,又是一樹梨花開,郎情妾意,香汗印透着衣衫,桃紅斑斑點點灑落。

隨着郝小姐與周秀才的頻繁“約會”,最後郝知府還是知道了此事,大爲震驚,大家知道古代的婚姻最起碼講究個“門當戶對”,往往在一些小說、影視作品中聽到這樣的話,那麼在這裡說一說何爲門當戶對。

“門當戶對”的判斷主體乃是“父母之命”,其中“父命”最爲重要。父母相對於未婚子女,無疑具有經驗上的天然優勢。傳統社會的包辦婚姻,便是在父母的經驗判斷之基礎上,爲已到婚齡,但仍然沒有足夠經驗的子女託付終身的恰當方式。否則,休妻成爲常態,家庭紛爭不斷,最終會導致社會失序,這絕對不是統治者期望發生的。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父母之命”的正當性和可靠性需要通過“媒妁之言”來強化。因此,除了遵從“父母之命”外,還要參考或者依賴“媒妁之言”。給男方牽線的稱“媒”,爲女方牽線的稱“妁”,合稱“媒妁”或“男媒女妁”,亦有“官媒”來確保媒人判斷的權威性。在兩家無法進行長時間交往獲取對方信息的情況下,“門當戶對”成爲父母和媒人判斷雙方是否對等最爲簡捷和直觀的標準。

大家要知道,古代這種“門當戶對”的聯姻是有其道理的,從道義上來說,“門當戶對”可衍生出三個具體的可操作性標準,包括同姓不婚、貴(良)賤不婚和“五不娶”,目的都是便於讓權力和資源始終掌控在既得利益者手中,形成穩定的社會統治結構。同姓不婚具有政治聯姻的意義:“娶於異姓,可以附遠厚別也。”貴(良)賤不婚,則是爲了維護階級名望和社會地位的長久性,阻止下層社會向上流動。官方通過立法形式來確保此項標準。秦代曾刻石規定婚嫁要“貴賤分明,男女禮順”;《唐律疏議·戶婚》規定:“諸與奴娶良人女爲妻者,徒一年半,女家,減一年,離之。其奴自娶者,亦如之;主知情者,杖一百;因而上籍爲婢者,流三千里。”“諸雜戶不得與良人爲婚,違者,杖一百。官戶娶良人女者,亦如之。良人娶官戶女者,加二等。”元明清之際,“諸良家女願與人奴爲婚者,即爲奴婢”“凡家長與奴娶良人女爲妻者,杖八十,女家減一等”。所謂“五不娶”,即“逆家子不娶,亂家子不娶,世有刑人不娶,世有惡疾不娶,喪婦長女不娶。”不孝敗家、犯罪前科、惡疾纏身、喪婦長女等皆是“門戶不當對”的具體標準。

古代一直存在恩蔭制度,官僚家族不僅可以用恩蔭特權使得本姓親屬入仕,而且還可以賜予女婿,婚姻關係對於確保官職世襲起着重要作用。這種門第或門閥特權以及一個家族的興旺是多麼地重要,身份的維持讓“門當戶對”變得更容易接受。民諺有云:“富不過三代,窮不過五世。”這一廣爲認同的財富更替觀,無不讓達官顯貴之家謹慎地考慮婚姻大事。總之,永葆富貴增強了“門當戶對”在民事觀念(身份與財產)上的認可度和執行力。

《說文》所解:“婦家爲婚,婿家爲姻。”婚是指女方的父母,姻則是代表着男方的父母。尤其是政治聯姻,例如“秦晉之好”,經由婚姻締結爲聯盟,共同進退,當然需要以“門當戶對”的標準再三權衡。

大家看到了,也知道了“門當戶對”對於此時是多麼地重要。郝知府當然不願意女兒嫁給窮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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