禿頭進了屋,愣了一下。
屋子裡正中間升着一大盆炭火,烤的屋裡溫暖如春。
圍着炭火盆十幾個形色各異的人坐在那裡,炭火上有一個架子,上面是一整隻肥羊,正烤的滋滋的滴着油花。
香氣四溢的刺激下,禿頭的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響了起來。
這些人看到他的時候,明顯差異了一下。
有人把手悄然伸向腰間,很明顯腰裡彆着傢伙。
看樣子,頗有一言不合就開乾的架勢。
禿頭看在眼裡,嘿嘿的笑了笑:“兄弟們,不要緊張,我可是死裡逃生出來的。我後面可沒有尾巴,我都反覆確認過好多次了。”
其中一個留着山羊鬍的傢伙站了起來:“禿頭,你小子怎麼逃出來的,你知道不知道,因爲你,我們才聚集在一起的。
這要是被官府把我們一鍋端了的話,你就是我彌勒教千古第一大罪人。”
禿頭面色一沉:“說到對彌勒教的忠誠,對朝廷的痛恨,你們誰比的過老子?
我親弟弟死於朝廷之手,這個仇不共戴天。
另外,張教主對我恩重如山,他老人家遇難被朝廷斬首,他的屍體是誰偷回來的?
哼,敢懷疑老子,我看你們是不是腦子被驢給踢了。”
禿頭這番話過後,屋裡鴉雀無聲,山羊鬍悻悻的坐了下來不在言語。
屋裡此刻只有肥羊炙烤出來的油滴在炭火上的滴滴答答聲,氣氛頓時凝滯了。
就在這個時候,門一開,先前那個圓球狀的胖子走了進來。
“胡長老多慮了,剛纔我確認過了,沒人跟蹤禿頭,大家可以放心了。”
有了他的解說,屋裡的氣氛纔算是恢復過來。
頓時就是一陣嗡嗡聲,七嘴八舌的聲音響了起來。
“禿頭,你可不知道,大護法緊急的把我們召集起來,就是爲了商量如何營救你。”
“對啊,你在我們彌勒教中的的地位要緊,你要是出了岔子,我們後續的所有的計劃全部無法實施。
那前期我們耗費那麼多的物力、財力所取得的成果,都將付之東流。”
......
禿頭也不理會他們的七嘴八舌,他從旁邊一人的腰裡拔出匕首,割了一塊烤熟的羊肉,大快朵頤起來。
山羊鬍這個時候忍不住了,怒指禿頭道:“你還沒說你是怎麼逃出來的,你總得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吧?”
說到這裡,山羊鬍冷哼一聲,冷嘲熱諷道:“你們那組人也實在是愚蠢透頂到了極點,能夠被人家一鍋端了,你還有臉在這吃肉。”
圓球狀身材的那個人被這些人稱作大護法,儼然他在這裡的身份地位是最高的。
他聽山羊鬍如此的嘲諷禿頭,臉色不由的就是一變,心中暗叫一聲:“不好!”
他剛想阻止禿頭,可是還是晚了一步。
只見禿頭,摸了一下嘴角的油漬,突然躥了過去一隻手掐住山羊鬍的脖子,把山羊鬍按在椅子上,另一隻手裡的匕首可就下了傢伙。
當着所有人的面,手中的匕首對準山羊鬍的脖子狠狠的插了下去。
這一下不可謂不狠毒,屋裡的所有人都傻眼了。
他們都知道,平時山羊鬍和禿頭這兩個傢伙就互相掐的厲害。
可是誰都沒想到禿頭這廝竟然敢當着所有人的面對山羊鬍下手。
圓球大護法一閉眼,心中暗道:“完了,完了,這下可完犢子了。”
就在所有人都驚的瞠目結舌之際,他們所想象中的血濺三尺的畫面並沒有出現,耳輪中只聽到‘篤’的一聲。
這是刀紮在木椅上的聲音。
山羊鬍此刻被嚇得是是屎尿橫流,渾身篩糠一般的突突顫抖着。
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的山羊鬍嘴巴張的大大的,好半天才緩過神。
看着眼前明晃晃油膩膩貼着他臉扎到椅子上的匕首呆若木雞,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禿頭反手拔出匕首添了一下匕首上的油膩,冷冷的一笑:“直娘賊,再敢在老子的面前聒噪,這就是下場。”
屋裡的所有人這個時候終於都回過神,他們不由自主的都捂緊了鼻子,一臉嫌棄的看着山羊鬍。
剛纔他們還都同仇敵愾的一致針對禿頭呢,可是現在卻彷彿要跟山羊鬍一刀兩斷,割袍斷義的樣子。
這就是現實,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都是扯淡。
他們清楚的知道禿頭可是彌勒教的四大金剛護法之首,這小子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而且,禿頭這貨可是他們這些人中發號施令的角色。
彌勒教的新任教主也似乎只信任禿頭這廝一人,他們這些人只是根據禿頭傳來的教主法旨行事。
說白了,他們到現在都不清楚,到底有沒有這個新任教主的存在。
因爲,誰也沒有見過彌勒教新任的教主。
他們這些人都是一些漏網之魚,雖說當時永和伯鄭長生,在侗區把彌勒教的總壇都給一勺燴了,但是漏網的人也着實不少。
他們這些人都是當初不夠級別參加彌勒大典的人,隨着那些彌勒教高層被朝廷正法,他們這些人的地位就凸顯出來了。
神秘的新任教主,召集他們這些倖存的人,秘密結社活動。
重新制定彌勒教的教義,現在的彌勒教按照新教義來說,完全就是一個反抗大明王朝的組織。
禿頭也不知怎麼的,得到了新任教主的看重,被提拔爲護教四大金剛之首,統領他們這些分壇主。
最近,新教主策劃了一場驚天大行動,名曰:偷天換日。
禿頭踢了一腳山羊鬍:“滾出去,收拾乾淨了再進來聽教主法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