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生手中拿着辛隨的腰牌端詳了半天,是錦衣衛制式腰牌沒錯。
“辛隨呢?”
“老師,辛隨奉您的命令護送小泥巴和匡六斤前往海島,尚未歸來。”
鄭長生愣了一下,最近事情搞的他頭昏腦脹的,自己下的命令,竟然忘的死死的。
“好吧,我親自去見一見那名高麗女子。”
“老師,那女子尚未醒來。學生也是奇怪,要說辛總旗跟這女子有關係的話,可是爲什麼辛總旗沒有報備呢?
但是,要說沒關係吧,她從哪裡來的辛總旗的腰牌呢?這讓人費解啊!”
鄭長生沉吟了一下:“算了,等那女子醒來之後再說吧,我們在這裡猜破腦袋也沒用,我們不是知情人啊。”
......
白賢玉險死還生,乍悲乍喜之下,情緒過於激動,以至於昏厥在地。
她在昏迷之際最後的動作,就是摟緊了懷裡揣着的小匣子。
那裡面有韓姬姐姐畢生的積蓄,還有她寫給那個“他”的一封信。
她一定要親手交給韓姬姐姐的那個“他”,否則韓姬姐姐的在天之靈也會不安的。
她的這個舉動,讓杜翔趕到很納悶。
明明昏過去了,可是手卻把那個小匣子抓的死死的,杜翔費了好半天勁也沒有掰開她的手指。
在要是使勁掰的話,恐怕就要把她的手指掰斷了。
杜翔最重放棄......
天色大亮的時候,白賢玉終於醒過來了。
她醒來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往懷裡摸。
一摸之下,發現小匣子還在,心中才算是長出一口氣。
她睜開眼,好奇的打量着她置身的這間屋子。
陳設很簡單,一張雕花黑漆大木牀,淡藍色的帷幕包裹着整張牀。
有淡淡的檀香的味道,聞起來有種讓人陶醉的感覺,而且神清氣爽的,感覺渾身都通透的樣子。
這張牀好舒服,躺倒上面,就不想挪窩。
咦!?
枕頭竟然是軟乎的,而不是瓷枕或者常用的木枕,這可太舒服了。
她翻了個身,把整張臉都包裹進枕頭裡了。
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味道,好好聞呀!
她使勁的嗅了嗅,閉上眼睛,仔細的回味着......
守候在牀邊的杜翔,聽到了白賢玉的動靜。
知道她已經醒來,於是使了個眼色,讓午牛趕緊去通知鄭長生。
午牛會意,撒腿就往成均館大堂跑去。
他知道伯爺,這會兒正在大堂裡處理公務......
杜翔輕輕的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道:“姑娘,你醒了?”
啊!把白賢玉下了一大跳。
她一把拉開牀上的帷幕,杜翔的面容出現在她的眼前。
額,是救了自己的那個大明官員。
她慌忙下牀,撲通就給杜翔跪下了:“小女子白賢玉,多謝大人的救命之恩。
敢問大人尊姓大名,小女子願爲大人日日祈禱,以祝平安吉祥。”
杜翔聽着白賢玉半生不熟的話,初始還沒太明白,仔細的回味了一下,才搞明白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姑娘,我叫杜翔。至於我爲什麼救你,想必你也知道,完全是因爲你手中的那塊錦衣衛腰牌。
你能告訴我那快錦衣衛腰牌你是怎麼的來的嗎?”
白賢玉愣住了,錦衣衛腰牌?那個小牌子竟然是錦衣衛腰牌。
怪不得呢,他看到自己手裡的這塊牌子的時候,硬要把自己從高麗巡街士兵的手裡給搶回來。
關鍵點在這裡呢!
這都是韓姬姐姐在天之靈保佑啊,要不是她偷拿了那個“他”的腰牌,自己今天就沒命了。
想到韓姬姐姐,她心裡不由得一陣的難受。
眼淚滴滴答答的落了下來......
杜翔都有點蒙圈了,這姑娘咋回事啊,自己沒怎麼着他啊,哭個什麼勁兒啊。
讓人家看見,還以爲自己怎麼着她了呢。
一時之間手足無措,臉紅脖子粗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鄭長生聞訊趕了過來。
他一進屋就看到了眼前的一幕:“杜翔,你怎麼回事?”
“呃,老師,我......我沒怎麼啊......我真的沒怎麼,是她自己哭的,不是我弄的。”
杜翔結結巴巴的解釋着。
白賢玉被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吸引了,杜翔在成均館前的威風她是親眼目睹了的。
一個人指揮千軍萬馬,那種威嚴,那種氣勢,她當時是震撼不已。
可是饒是這麼一個英雄人物,在剛進入房間的這個年輕人面前,唯唯諾諾,俯首帖耳的。
他是誰?怎麼這麼大的威勢?
白賢玉收回紛亂的思緒,癡癡的望着鄭長生。
鄭長生都有點不好意思了,被一個陌生的女子,這麼盯着看,總感覺有點心裡不自在。
他尷尬的笑了笑:“姑娘,你是何人,爲何有那快腰牌?”
白賢玉再傻也能判斷的出鄭長生要比杜翔的官大的多了。
要不然的話,杜翔不會再他面前那麼謹小慎微的。
“大人,小女子叫白賢玉,我有一個好姐姐,是清風館裡的館姬,她的名字叫韓姬。
不過就在昨天她死了,跳樓死的,就死在我的面前。
她曾經囑咐過我,一旦她不在了,就讓我拿着那塊腰牌,和這個小匣子,親手交給木牌的主人。”
說着,白賢玉從懷裡掏出韓姬留給她的小匣子。
鄭長生終於明白了,感情這女子跟韓姬是好姐妹,那麼說來這女子也是清風館的館姬了?
他不禁皺了皺眉頭,這女子睡的可是他的牀......
該死的杜翔......
他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杜翔,都是這傢伙,救了人,直接就送到自己的房間裡來了。
沒處安置,只能先放到自己的牀上。
這事兒鬧的......
鄭長生伸出手就要接那個小匣子,可是白賢玉猛然間收了回去,緊緊的抱在懷裡。
“大人,我要見牌子的主人,韓姬姐姐說了,要把匣子裡的信交給木牌的主人。
在沒有見到主人之前,我是不會把信叫出去的。”
鵝考,鄭長生納悶了。
這可壞菜了,當辛隨回來稟報說,韓姬死了,隨從二樓的窗口,穿着一襲紅衣,高高的躍起,頭朝下,摔死在他的面前的。
鄭長生爲此還深深的自責了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