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隊的明軍,不知道何時,抽出來明晃晃的刺刀掛在槍口之上。
他們在搜檢屍體,沒有死的,上去就是一刀瞭解。
跟串糖葫蘆似的,一下子就是一個透心涼。
這些人是死不足惜,就算是捉到活的還得浪費糧食,再押解京師也是開到問斬砍頭的罪過。
明軍顯然不想這麼麻煩,直接弄死了事兒。
一小隊明軍搜索到金九的面前了,金九現在動都動不了了,只剩下渾身瑟瑟的發抖。
“這還有一個活的,乾死他。”
一個冰冷的可怕的聲音,響徹在金九的頭頂上方。
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
一個明軍士兵,擡手就要結果金九。
這個時候,金九再也顧不上什麼了,拼了命的大聲叫喊:“兄弟,手下留情,我是自己人。我是永和伯的人,是他派我來做密探的。”
這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嚇了那個明軍一大跳。
激動之餘差點扣動扳機。
他的這一嗓子引來了所有人的關注的目光。
無他,只因爲金九話中帶了永和伯三個字。
這三個字比他說什麼都管用。
王大龍推開衆人,走了過來。
他原本是被封長龍給關了禁閉了。
可是抽掉人手的時候,又把他放出來了。
並且讓他帶隊,領着這一千名火槍手,緊急增援鄭長生。
“怎麼回事?這人是永和伯派的?
你叫什麼?永和伯在哪裡?”
他一連串的發問,金九頓時語塞,他腦子現在都沒有迷糊過來,不知道該回答哪一個問題。
王大龍看金九不說話,頓時眉頭一皺,回過頭訓斥身邊的明軍:“你們也真是的,怎麼搞的,怎麼把自己人給打成這個樣子了呢。
醫官在哪裡?趕緊過來包紮一下,這血淌的,都要流乾了吧?”
隨隊醫官飛跑上前,當他看到金九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哇靠,這人都成血葫蘆了,估計是沒救了。
他的內心之中,已經做出了一個初步的判斷。
可是當他上前檢查了一下後,“咦!”了一下。
這不科學啊!一個人血淌到這種程度,怎麼脈搏跳動的如此強勁有力?
這一點也不像是受到重傷的樣子啊!
金九暈暈乎乎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被動的接受着醫官的檢查。
他搞不明白,醫官在他身上摸索來摸索去的。
搞的還挺癢癢的,可是他不敢有什麼不滿的地方。
他知道醫官在檢查他的身體,看他除了額頭上的傷口之外,身上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受傷。
所以他忍着各種不自在,一聲不吭的任由醫官檢查。
等把金九渾身上下檢查了一遍之後,醫官有點憤怒。
站起身來,擡腳在金九的屁股上踢了一腳:“滾起來,媽的,渾身上下就額頭指甲蓋大小一個口子,別他孃的躺在地上裝死狗。
老子可沒功夫伺候情傷員,給他個急救包,自己用繃帶包紮一下。”
醫官這麼說,金九放了心。
他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可是他手裡還抓着一把鬼頭刀呢。
鮮血順着鬼頭刀,滴滴答答的往下流。
呼啦一下子圍過來十幾個大明軍卒。
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
“放下你手裡的刀,否則格殺勿論!”
“噹啷!”
迷糊了,竟然忘記手裡的刀了。
“別開槍,別開槍!自己人,我是自己人。”
金九差點又尿了……
……
……
鄭長生在格吉魯等一衆人馬的包圍下,聲勢浩蕩的走了過來。
當王大龍看到鄭長生安然無恙之際,懸着的那顆心纔算是徹底的落了地。
“卑職王大龍參見鄭伯爺!”
鄭長生從來不在下屬面前擺架子耍官威。
可是今天他破例了。
“封長空怎麼沒來,難道還有比剿滅彌勒教更重要的任務嗎?
如果今天功敗垂成的話,本伯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皇上砍的。
不過本伯在被皇上砍頭之前,會先要了你們的腦袋。”
王大龍是老朱的人,這一點老朱絲毫的沒有隱瞞他。
鄭長生料定王大龍肯定會密報老朱。
所以該做的樣子還是要做的。
封長空那邊被拖延,貽誤軍機,這是大罪。
不論什麼理由,沒有及時的趕到這就是罪。
軍法就是軍法,來不得半點虛假。
鄭長生不瞭解情況,可是王大龍瞭解啊!
當時他們面對兩萬多人馬的攻擊,根本就自顧不暇。
就連王大龍也不得不承認,封長空的決策,在當時是正確的。
雖然現在看來五千火槍手對付兩萬來人的,沒有經過戰陣訓練的散兵是有點小題大做了。
可當時那種情況換做是誰,心裡也是發怵的。
畢竟面對數倍與自己的兵力,沒有大規模實踐檢驗的火槍手,誰知道能打出一個什麼結局?
萬一頂不住對方,戰損率大的話,那結果會更慘。
不過還好,開局既結局,雖然中間有個小插曲,可在明軍的頑強戰鬥之下,迅速的扭轉了過來。
要不然,也不會有他帶隊來增援的事情了。
王大龍聽鄭長生如此說話,他知道封長空,恐怕要倒黴了。
不管什麼藉口,違抗軍令不能準時發動對彌勒教的絞殺,這可夠老封喝一壺的啊!
王大龍也是個熱血漢子,從京師出發,這一路上他跟不少錦衣三千營的人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要不然你以爲他能夠跟封長空呲牙?
就在戰前鬧的那一出,就不是綁起來那麼簡單了,也不會有現在他親自帶隊增援鄭長生了。
鄭長生的臉色陰沉的嚇人。
王大龍可以理解此刻鄭長生的心情。
身爲三軍之主,可是令出無應答,這就不說軍法的事情了,就單從面子上來說,無異於狠狠的打臉啊!
年輕氣盛,又是在大明朝堂上最當紅的寵臣,哪裡肯吃癟,受這等的氣?
也幸好是鄭長生安然無恙,否則的話,那後果是不可想象啊!
設身處地的換位思考一下也不難猜到鄭長生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王大龍看鄭長生真動怒了,額頭不禁冒出一層的白毛汗。
替封長空急的。
情急之下王大龍恭恭敬敬行了一個軍禮。
“鄭伯爺息怒,卑職有下情回稟,封大人貽誤軍機是大罪,可是卻是不得不這麼做啊!”
鄭長生表面是水波不驚的哦了一聲,可是他內心之中卻欣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