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大的心如死灰,他的腦海中只有兩個字“復仇”。
胡惟庸派人把弟弟餘二殘忍的殺害,這輩子他就這麼一個弟弟。
當年爹孃死的時候囑咐他,一定要照看好弟弟。
他作爲兄長,可以拍着胸口說,完全是對的起爹孃在天之靈的。
弟弟的脾氣秉性跟他完全掉了一個個兒,他是忠厚老實,爲人講義氣重情義。
可是弟弟吃喝嫖賭樣樣精通。
但他一直是寵着弟弟,有時候弟弟餘二借用他的名頭,在彌勒教胡天胡地,沒少惹下亂子。
有許多人找到他講述情況,可是,他用自己的錢財給弟弟擦屁股。
這究其原因,還是一母同袍。
都是一個娘腸子裡爬出來的,從小就相依爲命,他年長几歲,可以說是既當爹又當孃的把弟弟拉扯大,不容易啊。
兄弟情深,這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明白的。
要不說,現代社會的人被快節奏的生活推動的,連親情友誼都靠邊站了呢?
道德教化,往往比文化的傳授好上不知道多少倍,可是現代人卻忽略了這些。
真的得向古人學習纔是啊。
不是說學習餘大一味的寵愛弟弟,而是學習那種血緣親情的割捨不斷的大義。
有多少人爲了一點錢財,兄弟反目,父母不認,難道還不該反思嗎?
扯遠了,單說餘大。
自從鄭長生替他弟弟報了仇,搞掉胡惟庸的那一刻起,他的整個心就算是交給鄭長生了。
沒有想到,一代權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人物,卻倒在了鄭長生的手中。
當然,他是永遠也不會理解鄭長生的真實想法的。
胡惟庸案是早晚都要爆發的,就不是鄭長生去弄他,去揭開這個蓋子,還有李長生,王長生去做這些事。
歷史的洪流是不可逆轉的。
但是,餘大就認準了鄭長生了。
因爲是鄭長生答應的他,一定要給弟弟餘二報仇的。
要報仇必須要幹掉胡惟庸,這件事情,餘大出開始是抱着懷疑態度的。
一國之宰輔,自古以來相國的地位,那就是可以代天子馭萬民,統蒼生的存在。
還沒見過,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能夠憑藉個人的力量把宰輔給幹翻在地的。
但是,意料之外的是,鄭長生卻偏偏做到了。
當他得知胡惟庸身死的時候,很是痛哭了好久。
在爹孃的靈位之前,禱告了無數遍,並且在爹孃的靈位之前擺放上了弟弟的靈位。
當在古代人的信用體系還沒有被物資金錢沖淡的時候,人們說話往往都是一諾千金的。
當然現代社會也不乏這樣的人,但是卻少之又少了。
現代社會法制爲基石,人們都是在法律的框架下運轉,單純的爲了一句虛無縹緲的諾言而甘願付出一切的人,簡直就是國寶級的存在。
他承諾過鄭長生,只要是鄭長生能夠幫他弟弟報仇,他的命都是鄭長生的。
鄭長生是做到了,可他餘大卻發揮的作用少的可憐。
沒有幫鄭長生做什麼有意義的事情。
剛纔,鄭長生穿着侗人服飾來到彌勒教的時候,他躲在人羣中看的真切。
開始的時候,他真的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麼可能嘛?
鄭長生的身份地位,他是知道的。
錦衣衛的指揮使,那是朝廷正三品的大員。
在皇上的面前可是紅的發紫的大人物,後來聽說被皇上封了永和伯。
不以軍功封爵的第一人。
這份恩典和寵愛,也可以說是自大明開過以來從沒有過的事情了吧?
可是就這麼一個身份貴重的人,怎麼可能會身着侗人服飾,化身格家的姑爺來彌勒教匪巢親身冒險呢。
這明顯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最起碼在餘大的內心深處的認知來說,這是絕無可能的。
他以爲,格家的姑爺也就是跟永和伯鄭長生長的容貌相似罷了。
但是他真的是錯了,當他看到拖巴幹挑事,鄭長生嘴角泛起的那一絲壞壞的笑容的時候,他纔算是徹底的認出了鄭長生的身份。
要說兩個人的容貌有可能是長的相似,但是要說一個人的習慣還相似。
那幾乎是根本不可能的。
他對於鄭長生的這個壞壞的笑,嘴角微微上揚的動作記憶太深刻了。
永和伯鄭長生,必須是他。
這是他那一刻心裡的想法。
餘大的內心是用任何語言都形容不了的複雜。
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這個傳統的樸素的價值觀,深深的折磨着他的內心。
得做點什麼了,一定要做點什麼。
否則,真的是彌補不了內心的愧疚。
雖然他也提供過一些消息,可是他的身份使然,並不如刀疤和金九那樣混的如魚得水。
他也接觸不到什麼核心的機密,但是,他最起碼是第一個發出彌勒教總壇所在地的消息。
當然,這些對於鄭長生對於朝廷來說,這無疑是很好的消息了。
最起碼鎖定了彌勒教的總壇位置,方便以後的佈局。
可是,樸實的餘大,卻沒有這樣的想法。
這個消息,他真是是不以爲然的。
自己沒有什麼建樹,這最起碼的一點他的良心方面就是過不去的。
剛纔,他親眼目睹了,鄭長生和蒙古人的衝突。
他其實很想第一時間衝上去,但是他還是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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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他知道,就算是他衝上去,也於事無補。
那總得做點什麼啊,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在衝突剛起的時候,他轉身從人羣中悄然退出。
蒙古人是個什麼德行,在教主張黑虎面前是個什麼地位,他可是知道的。
他對於張黑虎是抱着仇視心裡的,老教主對他有大恩。
可是老教主卻死的不明不白的。
風言風語的他也聽說了不少,爲老教主報仇,替恩公鄭長生解圍,這是他那一刻腦子裡的不二想法。
可是怎麼做呢?
他情急之下,眼角的餘光看到了蒙古人的騎兵馬隊。
作爲樑王的特使,拖巴幹可不是隻帶着十幾個人來的。
況且他還是帶着兩大車的金銀珠寶來的,沿途並不太平,護衛還是少不了的。
而這些人來到之後的人吃馬喂,都是餘大接待的。
他跟這些蒙古人還算是能混個臉熟。
奶奶的,張黑虎你的末日到了。
餘大心中暗暗的打定主意,他目露精光,向着蒙古人的馬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