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藍方圓憤怒,就連李祺都是憤怒的。
爲此很是一個大二貼子,結結實實的煽到了老鴇子秦媽媽的臉上。
秦媽媽當然很委屈,這你老子的吩咐,還有李長亭這狗日的親自上門,爲此老孃還搭上了最賺錢的曦月姑娘一個晚上。
老孃得少賺多少錢啊。
你上來不問青紅皁白,就動手打人,太讓人家傷心了。
可是在怎麼委屈,在怎麼臉上帶着巴掌印,她也不敢表露絲毫的不滿。
還得點頭哈腰的誇兩句李公子爺打的好。
這就是現實,這就是地位低賤的人面對高貴的人應有的態度。
李祺是傻眼的,他沒有想到這個安排是李長亭親自來辦的。
李長亭既然都出面了,那不用問,肯定是他老爹的意思。
他想不明白爲何他老爹對這個新來的杭州知府小鄭大人,幹嘛要這麼的用心拉攏。
奶奶的,不就是一個小小的三品伯爵嗎?至於這麼給他臉?
不過他也不是傻子,雖然搞不明白父親這麼做的用意,明明自己是公爵,對方纔是一個伯爵,下這麼大的本錢實在是有點得不嘗失的。
但是,他並未在繼續發作,轉身出了攬月閣,打馬回府,找他老爹去了。
藍方圓一副苦瓜臉,實在是不爽的很。
他瞄了一眼徐娘半老的秦媽媽,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
攬月感覺自己是幸運的,並不如她之前想象的那樣,奪走她第一次的是某個讓人噁心的權貴老爺。
她被鄭長生安排在杭州知府衙門的後宅裡。
在她的意識中,
鄭長生一個有勳爵的伯爺,從京師下來到杭州府,做這個不入流的杭州知府,這就是不合常理的。
在加上她發現了韓國公府對他的行蹤格外的注重,不惜派她來貼身監視,而且她確實是發現了鄭長生的行蹤詭秘。
一個大膽的想法她的腦海中升起,韓國公和鄭伯爺兩人之間必定是針鋒相對的。
不然的話不會一方抵近偵察,一方防備有加且行蹤詭秘。
可是無論她怎麼套話,鄭長生就是不告訴她,這讓它對秦媽媽說的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動物這句話產生了懷疑。
以自己的容貌,以自己的身姿,以自己從秦媽媽那學來的勾引男人的技巧,要是別的尋常男人,恐怕見了自己都神魂顛倒不知其所以了。
但是鄭長生始終是坐懷不亂,,就像對她免疫了似的。
這讓她很受打擊。
作爲合同的雙方,她和鄭長生都是許下諾言了的。
她要誓死都不吐露鄭長生的行蹤,還要爲此替他打掩護,找各種理由搪塞李長亭。
而換來的是鄭長生的一個諾言,要救出他遠在雲南充軍發配的哥哥。
按說這是很公平的,能夠把一個低賤的妓子當人看的人還真沒有,最起碼在她的印象中是沒有的。
可是她心中卻隱隱的生出一絲的不平來。
她對自己太有自信了,對她垂涎三尺的人排成隊也有幾十裡,但是唯獨鄭長生對她不冷不熱。
這讓她很是受挫,這種心理的難受無以言表。
鄭長生把她安排到府衙的後宅裡以後,除了晚上一身酒氣,醉醺醺的回來倒頭就睡之外,幾乎跟她沒什麼交流。
就跟她從來都不存在似的,就像空氣一樣的被人忽略了。
她知道整個杭州知府衙門上下都是李長亭的人,這點李長亭是好不猶豫的跟她交代了的。
讓她一旦發現鄭長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或者在牀榻間說了什麼夢話之類的,要第一時間的把消息傳出來。
隨便找任何一個府衙的人,他都可以第一時間知道。
攬月很吃驚,對鄭長生的戒備程度竟至於斯,重視程度可見一斑啊。
這更加確信了鄭長生跟李家是對立面這個判斷。
她是矛盾的,雖然她希望通過鄭長生救她和哥哥脫離苦海,但是不代表她真的傻到一無所知。
在整個杭州府,還有誰的勢力能夠硬抗李家的?反正她是想不出來是誰。
她在擔心,爲鄭長生擔心。
連日來,鄭長生宴請不斷,李善長和風雲海兩人頻頻相邀。
鄭長生是沒邀必到,酒席宴上以後生晚輩給李善長和風雲海斟酒佈菜,每次都是喝的酩酊大醉,回去後倒頭就睡。
府衙的事情,從來沒有管過,一切都是由原來杭州知府衙門的主薄白敬主持。
這甩手掌櫃的當的,也沒誰了啊。
李善長都有點懷疑老朱是不是還走了眼?還是心疼他的義女琪公主才提拔鄭長生的。
這行事作風完錢就是一個混不吝的紈絝子啊。
風雲海輕啜了一口香茗,隨即放下:“李相,以下官看這小子就是一箇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細看他的履歷,從一上任錦衣衛開始就惱羞成怒,不計後果的殺了一百多號人。
如果不是皇上兜底的話,他恐怕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
還有跟胡惟庸的公子起衝突,竟然打了胡金鵬。
這可一點都不像是一個老成謀國之人應有的作風。
他就是一個被皇上寵壞了的小傢伙。
不過他的這份在皇上面前的受寵可是你我所不及的。
年紀輕輕的就封了伯爵,換上都爲了他打破非軍功無以封爵的成例,着實是讓人咂舌。
還有聽說這小子的文采很好,據說是繼承了其先祖的智慧。
對於文教來說是一大創舉,皇上單獨的爲他成立了一個雨花書院,供他練手。
同屬文人一脈,卻不尊孔聖人,單闢一門科學出來,是爲大逆不道也。
朝堂儒門弟子對其很是恨之入骨。
你說就這麼一個玩世不恭的混不吝的主兒,他怎麼就能入了皇上的眼?
難道真的是單單爲了琪公主?
據小道消息傳說,其寡母李氏年三十出頭,風韻猶存,姿色甚佳,皇上曾經多次夜宿鄭家莊園......”
李善長揮手製止了風雲海的八卦:“風大人慎言,事關皇上切不可輕信謠言,以訛傳訛,此乃侍君不誠也!”
風雲海微微一笑:“李相,此地是你的韓國公府,又沒有外人。下官只是隨口那麼一說罷了,出了這個門,就是打死我也不會說這樣的話的。”
李善長點點頭:“如此甚好,不過風大人,你難道也跟李祺這孽子一樣的想法,認爲這小子就是一個來鍍金的不成?”
風雲海拍手稱善:“李相所言極是,令公子李祺跟我談過這事兒。
以下官看,他就是一個酒囊飯袋的貨色,新一任的攬月閣主不是也被他收入囊中了嗎?”
李善長眼神迷離,有點茫然,他也判斷不準確鄭長生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哎,老夫真是老了,自從遠離朝堂後,就不在操心那麼多了。
識人斷事,也彷徨猶豫了。
總之,這段日子你們都小心些的好,這小子需要什麼就給他什麼,咱們靜觀其變好了。”
他們在屋裡談論鄭長生,此刻窗戶下蜷縮着一個黑影聽的甚爲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