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生無礙的消息隨着秦明等一幫太醫院的御醫們回宮,不脛而走。
有人歡喜有人憂啊。
鄭家人歡喜這是毋庸置疑的。
老朱高興,那也是不用說的。
跟鄭長生有過交集的劉伯溫、宋濂、周明通等喜悅,這是情理之中的。
而汪廣洋高興就讓人有點想不明白了,以至於他手下的那一幫幕僚大臣們,都心裡嘀咕上了,這汪大人是腫麼了?
一直讓人打探鄭長生的消息,一得到鄭長生甦醒無礙的消息後,高興的跟吃了蜜蜂屎一樣。
實在是讓人想不通啊,想不通。
高興的人還有很多,就比如太子殿下和朱小四。
作爲曾經的詹士府的少詹事,作爲曾經的太子府的屬官,太子跟鄭長生的關係那是極爲要好的。
而朱小四更是不同了,他跟鄭長生好的都要穿一條褲子了。
當他得到鄭長生要完蛋的時候,哭的是鼻子一把淚一把的,他想要去看望鄭長生,可是他又不忍心看到好友臨死前的慘狀。
還是把美好的一面永遠的留在自己的記憶中吧,等鄭長生出殯的時候,再過府上去送別好了。
總之他是心碎的一踏糊塗,就連徐妙雲這個千嬌百媚的大小姐都提不起來他的興致了。
現在得知鄭長生屁事兒沒有,竟然神奇的活了過來,他怎麼能不高興?
另外一個高興的一下子從病牀上俯身而起的人,不用問,可定是呂大小姐了。
行屍走肉一樣的躺在創傷的呂大小姐,在祖父和父母離開房間後,在好姐妹如畫的安撫下,總算是哭了出來。
這哭的叫一個痛,叫一個撕心裂肺。
他死了,竟然死了,這個消息怎麼能讓人接受的了。
你個騙子,小騙子,說好的娶人家過門呢?說好的一輩子要在一起的,你個不守信用的人。
如果不是如畫心思機敏發現了大小姐,已有輕生之意,拿出一個平安符騙她說把平安符編織進同心結裡面,可以祈禱鄭長生平安的話。
呂大小姐的必死之志是不可挽回的。
同心結的打法是如畫親自教給呂大小姐的。
她先是打了一個做樣品,這個樣品她打的很慢很慢的。
她在拖延時間,能夠多慢一點,小姐就能多一點安心。
一個人心中要是有了期待之情,有了一絲的希望,那就不會再去做傻事了。
就再呂大小姐學習編制同心結的時候,如畫打法小廝呂三寶去打探消息,鄭公子一旦有了消息要第一時間傳回來。
安排完了後,她就又回到房間,寸步不離的陪同着大小姐。
一個同心結在呂婉容的手中逐漸的成型,天色也逐漸的放亮了起來。
這個時候,小廝三寶跑的上氣不接下氣,呼呼帶喘的回來了。
“鄭公子無礙了,皇上打穿了宮牆,用牀直接把人送回家了。還有幾個御醫侍疾呢。”
這個消息使得呂婉容一下子站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把同心結捂在胸口,頓時是熱淚盈眶。
如畫傻眼了,不是說深中兩種劇毒還狠狠的中的一箭嗎?不是說必死無疑嗎?
怎麼這麼快就轉危爲安了呢?
她想不明白啊想不明白。
狠狠的瞪了一眼三寶:“你說實話,是不是假消息用來寬小姐的心,你要說實話不要誆騙人知道不?”
小廝三寶都傻眼了,這就是真的消息哦。
“如畫姑娘,借給小的十個膽子,也不敢胡亂編排鄭公子的消息啊。太醫院的秦院正是笑着離開鄭府的,小七姑娘是笑着送出來的。
小的看的清清楚楚,而且也聽的清清楚楚的。
那個白鬍子秦院正說只要按時服藥,安心靜養,很快鄭公子就會沒事的。”
哦,呂婉容激動的一把摟過如畫嗚嗚的哭泣起來。
邊哭邊說:“謝謝你,如畫,你的同心平安結起作用了。
佛祖在九霄看着呢,真是佛祖保佑,老天爺開眼啊。”
如畫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她能說這幾當時只不過是忽悠小姐的嗎?
很顯然這是不可能滴,
好吧,那這麼說來,鄭公子能夠逃過一劫,大難不死,我也是有功勞的咯!
隨即,她心裡美滋滋起來。
哭了許久的呂婉容,鬆開瞭如畫。
雙手把同心結小心謹慎的用香羅帕包裹了起來,又提筆刷刷點點手書一封,交給小斯三寶:“親手交給鄭公子,記住,要親手交給他,你要看看他現在的狀況如何,速去速回,向我回報。”
額,小廝三寶擦了一把額頭的汗水,這剛跑回來,氣還沒喘勻呢,就又得在跑一趟鄭府。
可是他是開心的,能夠見到小姐無恙,讓他跑斷腿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小七是開心的不要不要的,端着一碗蓮子粥,用湯匙小心的吹涼了給少爺餵食。
少爺的眼睛明亮,臉上有了紅暈,可是爲嘛紅暈那麼紅?
不管了,先伺候少爺吃完這碗粥,這可是夫人親自下廚房精心熬製出來的。
就連自己都不要打下手,每一粒米,沒一滴水都是夫人親手弄的。
夫人說了,佛祖有夢於她,是她的母愛,感動了上蒼,才把少爺送回來的。
是以她親手調羹湯,以更彰顯母愛,以圖在給上蒼增加一點感動。
好吧,夫人既然願意,那也由得她。
佛祖在現在的小七眼裡,沒有那麼神秘和篤信了。
因爲少爺都不相信,所以她也不相信了。
一碗粥喝完,鄭長生額頭上冒汗了,臉更紅了。
似乎還有點焦急的樣子。
小七,放下碗匙,纖纖玉指撫上了少爺的額頭。
額,好熱呀!
“少爺,你是發燒了,還是哪裡不舒服啊?”
輕聲軟語,無盡的溫柔。
鄭長生長呼了一口氣,面色更紅潤更尷尬了。
小七非常的不解,少爺這到底是腫麼了嘛?
傷口已經無礙了,連太醫院的秦院正都拍着胸脯子打包票,那麼大歲數的人了,頭髮鬍子眉毛都白了的老人家了。
豈能會隨意的誆騙人?再說了,有皇上的諭旨在他也不敢欺君啊。
可是少爺如此這樣到底是爲哪般?
難道是看人家對他如此待他,對人家的愛意蓬勃不可收拾了?
恩,肯定是這樣的。
因爲每次自己對少爺的愛不能自拔的時候,都是臉紅的比紅布都紅,而且渾身發燙,跟你生病發燒似的。
呀!想到這裡,小七的心劇烈的砰砰的跳了起來。
一抹嬌羞飛起,紅霞頓時籠罩了俏麗的面龐。
“少爺,你......“
鄭長生的嘴巴張了又張,猶豫了又猶豫,終於沙啞着嗓子,一臉痛苦狀的開口了:“小七,你能把尿壺給我哪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