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指揮使司刑堂內,李格看着一排排刑具和眼前的景象都要嚇尿了。
或許是出於心理因素的考慮,一般的刑堂沒有設在通風透亮的地方的,都是陰森恐怖潮溼的地下室。
這樣的環境給受審之人一個極爲強烈的視覺衝擊和心理暗示,就如同到了陰曹地府一般。
如果是心理素質稍微弱一些的,到了這裡,根本就等不到用刑,保管什麼都招的乾乾淨淨。
錦衣衛的刑堂也不例外,而且搞的更爲嚇人。
一個炭火盆燒的通紅通紅的,兩個大號的烙鐵插在炭火裡。
這要是拿起來在人身上燙一下,非得把肉燙熟了不可。
兩個彪形大漢,坦胸露乳的,胸前一巴掌寬的護心毛,腰裡扎着板帶,橫眉立目的看着都滲人,就更不用說他們手裡拿着的皮鞭子了。
鞭子上面可是都帶倒刺的,這一鞭子下去不抽掉一塊肉那就見了鬼了。
刑具架子上的刑具也都是血跡斑斑,可能是時間長了,血跡都發黑了,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
也不知道毛驤這貨從哪裡淘換來的,這一整,搞的整個刑堂的氣氛堪比森嚴的閻羅殿。
昏黃的燈光下坐着一人,身穿大紅的飛魚服,翹着二郎腿正在悠閒的喝茶,還和抓他的錦衣衛千戶毛驤談笑風生的說着什麼。
離得有點遠,沒有聽清到底說的什麼,但是有一句“指揮使大人”他可是聽的清清楚楚。
李格傻眼了,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被嚇的神魂顛倒,以至於看錯了。
那個身穿飛魚服的年輕人不是自己白天狠狠地抽了一鞭子的那個人嗎?怎麼成了指揮使大人了?
對於官制他可是很下功夫去了解的了,單單的看官服顏色就知道一定是三品官員。
否則的話,那就是逾制,大明律對於逾制的處罰可是非常嚴格的,鬧不好是要掉腦袋的。
他可不相信這個小子在官衙裡面,那麼多人注視下穿錯衣服。
終於明白爲什麼要抓自己了,感情打了錦衣衛的指揮使。
李格耳邊嗡嗡作響,腦子亂成了一團漿糊。
他很後悔,沒有聽家主的話“京師之地,藏龍臥虎,要小心行事。”
家主的話言猶在耳,可是自己沒有卻沒有當回事。
想着自己家的關係都能通天了,也是他在北京的時候飛揚跋扈習慣了,根本就沒放在心上。
不就是一個毛頭小夥子嗎?打了也就打了,可是誰知道這一鞭子抽下去,卻給自己抽出來一個滔天大禍。
現在沒有別的辦法了,好漢不吃眼前虧,他相信祖父一定會想辦法把他救出去的。
只要他老人家找到中書省胡相國,自己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興許,祖父正在帶着胡相國手諭在趕來的路上,一定要撐住。
先虛與委蛇一番,消耗時間,等祖父帶着胡相國的命令一到就沒事了。
也不得不佩服他大家子弟出身,經多識廣的,經過最初的慌張害怕後,很快就調整好心態,尋找到對策了。
“指揮使大人,小人李格有眼不識泰山,今日得罪了大人,認打認罰小人願意承擔。
如果能夠得到大人的見諒,網開一面的話,容事後小人定當登門拜訪送上賠罪禮,以表心意。”
鄭長生放下手裡的茶盞,看了看李格。
奶奶的,還真是大戶人家啊,一張口就是金錢開道。
嘿嘿,可惜的是老子不吃你這一套,老子也不缺你那點銀子,就這熊德行,還敢跟老子搶婉兒,不給你點厲害,你還真是不知道山高水深。
“竟然公然欲行賄賂之事,真拿我大明律當兒戲啊。
來人,掌嘴!”
鄭長生只一言過後,刑堂的那兩個彪形大漢,上前按住就是一頓嘴巴子。
抽的“啪啪”作響,這左右開弓的一頓抽,直接把李大公子給抽懵逼了。
他們可不是用手掌的,誰傻不拉幾肉碰肉啊,那可是用的是棗木做的板子,兩尺來長三寸寬,拿在手裡正合適。
直抽的李大公子順嘴角往下淌血,後槽牙都給抽掉了。
李大公子是嗷嗷的慘叫連連。
額,神啊,這到底是個什麼衙門?這也太不講究了吧,一點都不按套路出牌啊。
上來就是一頓打,這還有沒有王法?老子賴好歹也是有功名在身的。
就是見到縣太爺也是不用下跪的,在加上他們家的關係,他在六部大人們的面前都是很受禮遇的。
什麼時候吃過這等虧啊。
他情急之下,口齒不清的道:“你們這樣做,就不怕我控告你們以如此惡劣之行徑對待一個身有功名之人嗎?”
他不說話還好,鄭長生看差不多得了,都打成豬頭了,在打非出事不可。
手都伸出去要制止了,他一說這樣的話,鄭長生把手有收回來。
噼裡啪啦又是幾板子,李大公子連氣帶嚇在加上疼,直接就暈過去了。
鄭長生看的都有點心裡直發毛,行刑手真是不拿人當人啊,跟抽死狗一樣的打。
這樣血腥的場面,還是少看爲好。
他一擡腿站了起來,囑咐毛驤道:“給他點教訓,別鬧出人命。”
說完離開了刑堂。
今天抓捕的情況,毛驤給他講了,錦衣衛看來從建立開始就太過於低調了。
以至於連呂老頭都沒聽說過,不能在沉默了。
這跟他當初的設想差別太大了,最起碼一亮錦衣衛的牌子,也得嚇趴下一堆人才是啊。
不能在光組建暗處的力量了,明面上的力量也得加緊籌備了。
這新招募來的一千多人,他不打算分派下去做秘諜和暗樁了,還有自己的身邊也得有一隊人保護纔是啊。
要不就像今天的情況再次發生的話,那可就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竟然當街被人抽了一鞭子,這不是扯淡呢麼?
就算是自己想要低調一些,那最起碼便衣護衛分散在四周以作策應這也是應該的啊。
怎麼想都覺得跟後世影視作品中的錦衣衛相差太大。
得趕緊向老朱請求擴招了,這次不能在單單的從軍伍或者之前的大內親軍中招募了。
這些人都是老油條,不好舞弄,他們對老朱的忠誠度或許沒有問題,但是要說到對自己的認可度,那還真是難說啊。
說白了,這些人都是跟着老朱打江山的人,自己一個毛頭小子對他們的影響力還真是有限度的。
老朱一句話的事情,自己就任嘛不是了。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萬一哪一天老朱對自己也起了疑心,那自己除了一個等死沒有二途啊。
那些穿越的前輩們,哪一個不是身邊死忠之士,一個召喚就來一大羣啊,甚至連皇帝老子的命令都不聽,只聽他們的。
自己也要做到這樣,方可進退有度,遊刃有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