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鄭長生更爲鬱悶的是,一個朝廷大員的行蹤竟然被門子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泄露給這個年輕人。
這不是扯淡的嗎?
如果被有心人聽了去,這個有心人又是敵人的話,那恐怕戶部侍郎郭恆完犢子的機率很大哦。
雖然他對郭恆這貨沒什麼好感,但是這裡面所暴露出來的問題可是很大滴。
一個朝廷大員,當值期間,竟然去喝酒去了,而他的行蹤又被門子好不加掩飾的公之於衆。
自己站的足有十米開外了,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保密意識真是跟沒有一樣。
看來得加強一下朝廷公職人員的培訓了,別忘了現在雖然國內是大局已定,可是邊患未除,北元正在整軍備戰,虎視眈眈的瞄着大明呢。
誰能保證京師帝都就沒有敵人派來探子、殺手?
只要是能夠當衆刺殺掉一個朝廷的命官,那所引起的轟動和影響就是不可估量的。
在煌煌大明的京師帝都幹掉一個朝廷的戶部侍郎,那豈能是兒戲的?
就在他思索着準備上湊老朱,加強一下保密方面的意識的時候,那個年輕人已經策馬揚鞭的從他面前一閃而過。
路過他身邊的時候,還回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你妹的,這啞巴虧吃的,鄭長生鼻子差點沒氣歪了。
遠處過來兩個身影,鄭狗蛋和鄭老三這兩貨,手裡拿着啃得雞買來的炸薯條和炸雞腿,邊走邊吃,正美着呢。
一擡頭看見少爺正一臉怒不可遏的盯着他們呢。
鵝考,壞了。
他們兩個人是作爲教官被鄭長生留下來教導新人的,可是他們兩個饞蟲上來了,也確實錦衣衛的伙食並不怎麼好。
出來偷吃,被抓個正着,也幸好是少爺,這要是執法官的話,他們兩個一頓鞭子是少不了的了。
鄭老三一溜小跑着就過來了,嘿嘿的笑着:“少爺,就知道你來了,你看我跟狗蛋專門去給你買雞腿去了。
你小時候就愛吃雞腿,七姑娘沒少給你做。
趕緊趁熱乎嘗一口。”
說着這貨把他咬了一口的炸雞腿遞了過來。
靠,無恥,真無恥!
鄭長生沒好氣的瞪了他們一眼:“你們兩個臭小子,不要以爲着我是指揮使就亂來,家法可不看親情關係。
不過這次就算了,看着沒前面那一行人,打聽清楚來路,這個任務要是完不成,新賬舊賬一塊算。”
額,來任務了。
這讓鄭老三精神大振,講實話,他真的不想窩在衙門裡教導新人。
他也想建功立業,他也想出去執行任務,大明建立了那麼多的錦衣衛的秘密聯絡站,哪怕是然他負責一個呢。
可是少爺不給他這個機會,一是他和狗蛋的年齡有點小,經驗也不足。二來嘛!少爺是怕人家生出口舌來,一個毛頭小子的錦衣衛指揮使就夠讓人詫異的了,在毫無顧忌的用自己身邊的人。
這容易遭人詬病的。
現在少爺給他們這個指令,可着實把他們興奮壞了。
鄭老三剛要轉頭走,鄭長生一指他手裡咬了一口的雞腿:“把雞腿給我留下,送出去的東西還想要回去咋滴。”
“額,給你,都給你,連狗蛋的都給你。”
說着老三一把奪過來鄭狗蛋手裡的炸雞腿和薯條,塞到鄭長生的手裡:“少爺,你慢慢的吃,不夠的話去店裡拿。
咱家開的店,想吃多少吃多少。”
邊說着兩個人已經一溜煙的跑沒影兒了。
“這兩個臭小子......”
鄭長生聞了一下,還真香,肚子裡還真是餓了。
家裡小七不在家,李大年老婆和兒媳婦做的飯還真是不合口味。
好吧,那就嚐嚐自己家店裡出品的炸雞腿和薯條。
邊走邊吃,出了六部街,對面就是啃得雞的店鋪。
對於自己的這個惡趣味,他很是得意。
沒有想到吧KFC老爺爺,咱在大明朝就已經發明出來了。
路邊的一個石墩上,於是就出現了一個衣着光鮮,手裡拿着炸雞腿,絲毫不在乎形象大口撕咬的少年郎。
一輛馬車從他面前悠然的駛過,已經跑出好遠了,又掉頭轉了回來。
鄭長生把鄭老三的那一份已經吃完了,正準備對着鄭狗蛋的那一份開吃。
馬車在他面前停了下來:“這不是鄭公子嗎?”
如畫一撩車簾,從馬車裡探出頭來。
啊?這丫頭出現,那豈不是意味着呂大小姐也在?
靠,剛纔吃的太過於投入,絲毫不顧及形象,估計被她看了個正着。
他手裡舉着一隻炸雞腿,滿手都是油膩,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心裡竟然慌亂起來,許久沒有見到呂大小姐了。
倒是如畫這丫頭經常見面,每次他和呂婉蓉鴻雁傳書都是她來充當信使。
現在這丫頭也十八了,都說女大十八變,現在變的水靈靈的。
清澈透亮的眸子,一彎新月眉,笑起來兩頰都會現出一個小酒窩,真是出落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
也不知道現在的呂婉蓉是個什麼樣子?
他心裡不禁遐想起來。
“上車來吧,鄭公子,我家小姐有請。”如畫小手捂着櫻桃口,嗤嗤的笑着道。
鄭長生隨手把手裡的荷葉包裹着的炸雞腿和薯條給了街角處的一個流浪漢。
可把那個流浪漢給激動毀了,鄭長生看着流浪漢噗通一聲就給他跪下了。
一邊磕頭,一邊嘴裡言道:“謝謝公子爺,小人恭祝公子爺前程似錦,錦繡無邊,家有搖錢樹,牀下聚寶盆,上馬登科,下馬得金.......”
鄭長生無暇顧及流浪漢的碎嘴子了,他一個箭步就跳上了馬車坐在了趕車的小廝身邊。
小廝叫三寶,鄭長生認識他很多年了。
每次送信都是三寶趕着馬車帶着如畫前來,自己也沒少給他們賞錢。
“鄭公子,小人聽說您都當了大官了是嗎?三寶在這裡給您請安了。”
呂三寶這貨嘴裡說着也不見有動靜,畢竟在趕着馬車向前走。
另外也是他跟鄭長生太熟悉了,也知道鄭長生不拘小節,是不會計較什麼的。
“嘴還挺甜,賞你的。”說着鄭長生從袖子裡掏出一塊散碎銀兩扔給了三寶。
如畫這丫頭眼見的三寶討個口彩,就得了銀子,自然不甘人後。
“鄭公子奴婢如畫恭喜你步步高昇!”
得,一個是賞,兩個也是賞,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隔着簾子,鄭長生遞過去一塊更大的碎銀子。
喜的如畫,連連驚呼。
“你呀,總是這麼寵着他們,也不怕慣壞了他們,以後可怎生是好?”
聲若黃鶯兒,甜透心間,又似奪魂鈴,只一瞬間就把鄭長生的魂兒都給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