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四來的很匆忙,這貨滿頭大汗的在門口焦急的等待着。
鄭老三胖乎乎的手裡拎着一條頂門槓子,兩眼緊緊的盯着這個“不速之客”。
鄭長生老遠的就瞅見這一幕了,心下真是好笑,堂堂的大明皇子到了這兒竟然吃這等癟。
你就想象一下他心裡的陰影面積是多大好了。
就他那皇子身份的金字招牌,到哪裡不是一路綠燈的啊,可是偏偏在鄭家莊園就亮起了紅燈。
鄭狗蛋和鄭老三這兩貨也真是沒有眼力價,沒看人家雖然穿的是便服,可是也溜光水滑的嘛!而且腰間懸掛着一枚龍紋玉佩。
這帶有龍紋的玉佩豈是尋常人家誰都能佩戴的嗎?
以後得給這倆貨好好的普及一下看人穿戴識人的知識了,不然以後自己在朝堂裡混時間長了,接觸的人多了。
那人家要是有事兒找上門來,再如今天這般,就讓人貽笑大方了。
“生哥兒你算是來了,快給你家的門子可真厲害,真是讓人佩服之極。
這是拿咱當賊防了,這就是你們家的待客之道不成?”
朱小四比較詼諧的開了一個玩笑,不過可以看出他內心是非常不爽的。拿話擠兌鄭長生呢。
大熱天的讓一個皇子在大太陽下等着,曬的都快淌油了都,心裡能爽嗎?
不過讓朱小四詫異的是,鄭長生並沒有責怪那兩個半大小子的“門子”。
而是笑眯眯的道:“老三、狗蛋,以後記住了,這位小爺是我的朋友,再來的話,好生招待着。”
啊?這就完了?奴才怎麼能這樣給他們好臉色,我可是皇子耶,被你家的門子如此對待,就這麼輕描淡寫的就完了啊?
鄭長生沒有如同他想象中的重責“門子”狗蛋和老三,這讓朱小四很不能接受。
可是他又不是主家,怎麼處置下人那是人家自己的事情,跟自己一個外人沒有干係。
自己再怎麼身份高貴,可是你又沒有亮明身份,來的很是低調,遭到冷遇這怪不着人家的。
他本來還想在矯情一番的,可是一想到來意,對於遭到冷遇一事頓時就拋諸腦後。
朱小四一把拉過鄭長生的手道:“生哥兒,你家是不是派出去一個叫章歡的女人和一個叫刀疤的僕役,帶着一個商隊去草原做生意?”
鄭長生一聽章歡的名字,心裡頓時就是一驚。
鵝考,這女人不會是出事了吧?
不過看朱小四慌張的樣子,他心裡大概也能猜測的到,肯定是出事了。
而且是大事兒,要不然朱小四不會知道的。
他使勁的點點頭:“四哥,我府中是有這兩個人,而且還是我派過去的。
怎麼?她出事兒了?”
朱小四一拍大腿,懊惱的道:“可不嘛!出事了,在出關的時候被抓到了,她們帶着大量的瓷器和絲綢,被守將現在給扣起來了。
而且以資敵罪,準備開刀問斬呢。
也幸虧朝廷有了新規定,凡是大罪需要砍頭的,都得經過三法司做最後的審判,而且要上報給皇上,由皇上硃筆勾了才能開刀。
要是擱以前,那守將直接把她給砍了都沒處說理去。”
老三和狗蛋眼睛的瞪的大大的,看着朱小四。
朱小四帶給他們的這個信息太驚悚了,章歡姑娘要被砍頭了,媽呀,這可是大事情哦。
還有讓他們驚訝的是,生哥兒叫朱小四爲四哥,這個四哥到底是什麼身份啊?他是怎麼知道這等朝廷機密的事情的?
不過突然之間他們好像明白了,鄭長生來到京師後也就是做過皇子們一段時間的伴讀,雖然現在在太子的詹事府中做事。
可是這才幾天啊?恐怕連詹事府的人頭都沒熟悉吧?
跟鄭長生關係這麼好,還知道朝廷的機密事情,而且冒着風險前來通風報信。
那麼朱小四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必是一個皇子無疑啊。
他們倆剛纔竟然對一個皇子要動手,想想脊樑骨都冒涼氣呀。
天啦,這世界到底是腫麼了嗎?老天爺整人不帶這樣的啊。
鄭長生心裡慌亂的一批,他是考慮的太簡單了,都說“茶馬鹽鐵”乃朝廷官營,是禁止私人交易買賣的。
可是沒有想到瓷器和絲綢也屬於管制啊?
突然他腦中靈光一現,明白是什麼原因了。
章歡帶領的是一個商隊,那麼馱運貨物的話,肯定得用馬匹的。
啊呀!這要是坐實了私販馬匹罪名的話,那資敵罪是確鑿無疑啊,章歡的腦袋恐怕還真是要保不住了。
鬧不好還得搞到自己的頭上。
畢竟章歡可是自己派出去的啊,野怪自己對自己太有自信了。
以爲自己是一個穿越者,懂的比這個時代多幾百年的東西,可是你就不想想小蝴蝶煽動翅膀帶來的偏差?
目前的這個世界跟他認知中的雖然大同小異,可是還有不同的地方。
而且歷史的車輪軌跡,明顯有跑偏的跡象,不然的話那麼多的歷史名人都和自己或多或少的都有了交集。
這就是盲目的自信帶來的後果啊。
“四哥,皇上是個什麼意思?”鄭長生穩定了一下慌亂的心神後道。
“額,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無意之間看到了這個摺子,就着急忙慌的過來給你通風報信了。”
朱小四撓了一下腦袋道。
“章歡她們人現在何處?”
“正在往回押解的路上,摺子是八百里加急報上來的,押解人犯應該沒有那麼快。”
“你有沒有看到上報的摺子上,寫沒寫除了那些瓷器、絲綢以及馱運貨物的駑馬之外的別的違禁物品?”
鄭長生急切的問道。
朱小四拍了一下腦門,閉目回憶了一會兒道:“沒有,我敢打包票沒有。”
額,這就好啊,這就好。鄭長生心裡稍微安定了一下。
剛纔他腦中快速的回憶了一下,確實大明律上面沒有說瓷器絲綢是禁止私人販賣的條款。
關鍵是章歡的那些馬匹是駑馬還是戰馬,這得有一個定論。
不然的話拿駑馬當戰馬來定罪,那就是一個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