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熙書交代井貌安蒐羅白話文的家族背景,井貌安張口就來,什麼白話文一妻三妾,女兒成羣,據說請了高人指點年過四十五纔有了一個兒子,今天不到十歲,寶貝的不得了,但這個兒子不是正妻所生,所以家裡也是常常雞飛狗跳,去年正妻去世,白話文才得以安寧,他的七個女兒早亡二個,還有五個均已嫁做人婦。
藍熙書直愣愣的看着井貌安,房子笑了:“井二哥下了功夫了。”
一句井二哥井貌安飄飄欲仙,但他現在不敢多看房子,嘿嘿低頭撓頭。
“這還不成,具體到他的女兒所嫁夫家狀況,白話文的妻妾孃家背景,都打哪兒哪年討得,有無外族……。”藍熙書嚴格要求,井貌安咧着嘴駭然點頭。
井貌安走了。
時候尚早,藍熙書真不想回去看經石的鐵板臉,在經石面前他就直不起腰,累!
房子呢,不想見到丫無雙,麗姑看出來了,悄悄給房子面授過機宜,以前房子沒往心裡去,現在她考慮了,覺得麗姑的想法很對,疏遠丫無雙,不要給丫無雙套獻殷勤近乎的機會,要不然有些事更不好說。
麗姑說的沒錯,丫無雙是不會有這樣的心思拉攏房子刁買房子的心來接近藍熙書,她的身邊有人給她出主意呢?誰?除了孫美人還能有誰啊!估計柯大俠是不會摻和兒女私情的,麗姑深諳女人心,她說丫無雙認定了藍熙書,也認定了房子好說話。
房子好說話嗎?房子瞪着眼睛,除了這事啥事都好說!
房子纔不想跟丫無雙在一個屋檐下呢,再好的朋友也不行,房子心裡有些惱了,但是一看見丫無雙百般討好的樣子,她就發不出狠,但是心裡卻很彆扭啊!
藍熙書依着房子買了一大堆東西回了趟楊家老宅,楊府上下着實因他兩的到來熱鬧了起來,但是藍熙書不喜歡,規規矩矩在上房見過了大娘,看大娘擺臉色聽大娘拿腔捏調的說教了一番,藍熙書屁股沒坐熱就聲稱公務纏身走人!
大娘老大不悅,不悅就不悅,藍熙書向來不喜歡看他臉色,看似恭謹實則冷冰冰的拉着房子走了。
老管家依依不捨送出大門抹淚的樣子着實讓房子難受了一陣。
藍熙書沒來由的討厭楊家老宅,可能大娘嫌棄的眼神從打他來到楊家就給他留下了陰影。
房子不記仇最懂得感恩,大娘對他的不好她慢慢的忘了,只一個勁兒的說大娘一個人守着老宅心裡也不好受呢!
逛來逛去太陽大老高兩人還是回到了丁香玉,藍熙書的很多情報都在這兒彙總,他唯恐兄弟們有事找不到他。
還好!丫無雙沒來!
房子鬆了口氣,經石在和麗姑閒話房子的一些事情,麗姑說話得體,拉家常也很有分寸。
經石決定獨自回故里,跟藍熙書房子在一起總覺得礙手礙腳,雖然牽掛着房子的暗傷,但是看到房子毫無異樣也放心了不少。
聽說經石明天就動身,晚上在封嬸家裡留宿,藍熙書喜出望外,也明白這是經石給自己留有了餘地,多多少少藍熙書心裡是感激的,經石的讓步源於房子,只要房子好好地,經石什麼都默認了。
半生大悲大痛漂泊無依的經石在乎的只有房子了。
剛進申時,葛大滿頭大汗的來報,井老大一干人到了南京,藍熙書迎出丁香玉的時候,正看見三輛馬車停在了丁香玉門前,衛五兒正和井貌安熱絡的幫忙,丁香玉的夥計們跟着忙活。
咋咋呼呼的人喊馬嘶,頭前的馬車上被人攙扶走下了孕肚明顯的秀兒,秀兒不施粉黛,一身淺藍素衣淡淡的雅緻,退卻羞怯,秀兒少了靦腆多了些豐盈嬌柔,房子捂着嘴巴靠着藍熙書誇張的驚呼了一聲:“這也太快了吧!”
藍熙書也笑了:“我們這一幫子裡頭就數井老大能幹!”
葛大壞笑:“三少快馬加鞭啊!”
房子趕着攙扶秀兒去了,藍熙書瞪了一眼口無遮攔的葛大,心裡異樣,就像春草萌芽一般。
房子和秀兒竊竊私語,井運水粗聲大氣的被耗子井貌安架出來,把別人累得夠嗆他還吆喝着不得勁,藍熙書一把拖住他的胳膊:“井老大!你就裝吧!”
落地生風,井運水哈哈大笑:“給三少表表功唄!”
話是說得輕鬆,看到井運水頸側的傷痕和明顯縮水的身板,藍熙書心裡還是微微酸了一下,拳頭重重的打在井運水肩頭:“別給我顯擺功勞,我知道,捅婁子的除了你沒別人,丁啞不說我也知道!”
井運水呲牙忍痛哈哈大笑這一把摟住了藍熙書的肩膀,轉了低聲:“三少!給點面子,得過且過吧!沒功勞咱也有苦勞啊!”
“井老大!你知不知道晚一點兒你就掛了,閻王爺哪兒充什麼英雄好漢?下不爲例!牽一髮而動全身,老兄!我們是一條繩上的,命不是你自己的,知道不?”藍熙書也低語,兩個大男人耳鬢廝磨的很曖昧。
“知道!,現在腸子悔青了。”井老大知道撈自己轉移自己藍熙書費了周折,兄弟情義沒的說。
“還功勞苦勞呢,你的功勞苦勞都在哪兒呢!”藍熙書眉頭一挑下巴一擡眼睛撇着秀兒微隆起的肚子:“沒想到讓你跑前頭去了,生了不管閨女兒子都得叫乾爹!”
“那是!咱們搭配着生,將來做親家!”
“那我的看看漂不漂亮,隨嫂子還行,隨你這樣的,那就另說吧!”
“你小子還沒咋的呢就挑肥揀瘦了!”
一幫人鬨然大笑,簇擁着井老大,井運水下了馬車最先注意的就是房子,房子的事她聽說了,正揪着心呢,一見房子好好地語笑嫣然毫無異樣,心裡放下一塊石頭,本想偷偷打聽藍熙書來着,一看藍熙書神采飛揚全無憂戚的神色也就不想添堵,按下了話頭。
井老大過了滾刀肉渾身皮開肉綻,好在他皮糙肉厚又沒傷着筋骨,傷勢好了大半,身上的傷被衣袍掩蓋,就是頸側的一道兩寸刀痕有些觸目驚心,都是刀口舔血過來的,肉麻的噓寒問暖哥幾個誰也沒有,那種生死鐵血在一個眼神交匯時就彼此通透心意,很多話都是多餘的。
葛大衛五兒張羅酒席接風,藍熙書安排好一切就帶着井運水即刻進宮覲見皇太孫。
前後腳遇到了白話文,藍熙書暗示井運水淡然行禮,白話文冠冕堂皇了一番就走了。
最近宮裡的路面都被白話文磨光了,藍熙書知道白話文忙,忙着官面上的事又忙着暗地裡對付自己。
都累!但樂在其中!
朱瞻基沒出來,安排柯大俠還是在小書房見過了藍熙書井運水,柯大俠最近也忙,百忙之中還要求藍熙書抽調身手過人的兄弟扈從皇太孫北上。
藍熙書知道這是朱瞻基不想看見自己,柯大俠的意思很明顯了,本來扈從皇太孫督糧北上非藍熙書莫屬,出了醉八仙這檔子事兒,額!房子!額!大家心知肚明吧!
朱瞻基光要求藍熙書調好手過來也算很照顧他了,做爲高高在上的皇太孫做到這份上實屬難得了。
接着井運水走馬上任,這一趟程序下來,天就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