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張昊看到了他們擔心,於是故作輕鬆,希望他們能夠放心點,但是他們哪能放心啊!
張理看着自己的弟弟,雖然癡傻,可是單純,武藝超羣,一心護着父親,本來該自己去的,可是這身體,真是太弱了。
“這孩子,什麼立大功不立大功,娘可不在乎!娘就希望你們平平安安的!”徐氏紅着眼說道。
“娘,真的,娘,你放心,我肯定護送我爹完好的回來,這次,我們要狠狠的收拾韃靼一番!”張昊繼續笑着看着徐氏說道。
“傻小子,還知道說大話了!”徐氏還是寵溺的對着張昊說道,接着對着身邊的瑾兒說道:“給二少爺脫掉鎧甲!”
“是,夫人!”瑾兒馬上擦拭了眼角的淚痕走上前來,她跟着張昊幾年了,張昊雖然是傻子,但是對自己非常好。
而徐氏則是給張溶脫鎧甲,默不作聲。
“夫人,你放心,這次出城作戰,我還是有點把握的,不會有大事情!”張溶面對夫人,也是話拙,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嗯!”徐氏此刻眼淚止不住了,終究還是從他嘴裡面說出來了,要出城作戰。
“夫人,我出城後,家裡的事情,就靠你操心了,理兒的事情,你還是要多照顧一些,之前皇上說了,到時候再次請太醫看看!其他的事情,也沒有了!”張溶看着在那裡流淚的徐氏說道。
而張昊看到孃親哭了,就強笑着對徐氏說道:“娘,你放心,有孩兒在呢,到時候你就等着看吧,保證收拾的他們狠狠的!”
“傻小子!”徐氏強笑了一下,正是因爲他們父子兩個在,自己更加擔心了,一個就能夠讓自己操碎心的,現在一下上兩個。
“夫人,你相信昊兒,昊兒對於兵事這一塊,非常瞭解!”張溶勸着徐氏說道。
徐氏就當他是說安慰的話,也沒有當回事,卸甲後,張昊就到了飯桌上,張理在那裡給他們倒酒。
“理兒,家裡的事情,你要多幫你孃親分擔點,你身體太弱了,可不行,還是要想辦法纔是。”張溶看着自己的長子說道。
“知道,爹,孩兒會的!”張理紅着臉說道。
“大哥,哭什麼啊,真沒事,你就放心吧,這次能打死他們!”張昊坐在那裡,對着張理說道。
張理強笑了一下,所有人面對張昊,都是儘可能的給笑臉,因爲張昊不懂事,家人都希望張昊能夠開開心心的就好。
“真的,你不相信我?”張昊看着張理強調說道。
“相信,哥哥當然相信你!”張理馬上點頭說道。
“那就行了,來,爹,喝酒!”張昊說着就端起了酒杯。
“臭小子,你喝過酒嗎?”徐氏看到了張昊端起了酒杯,馬上笑着說道。
張昊還真的從來沒有喝過酒。
“啊,沒有啊,但是爹經常喝啊,應該是很好喝的!”張昊纔想起來,自己在這個世界,還沒有喝過酒呢。
“來,一家人一起喝一杯!”張溶端起了酒杯,開口說道,接着一飲而盡,張昊他們看到了也是如此,張昊喝完了,還砸吧了一下嘴巴。
“爹,這個酒味道可以啊。”張昊扭頭看着張溶說着。
“那也不能多喝,理兒,給你弟弟再到一杯!”張溶對着張理說道。
今天之所以讓張理倒酒,那是因爲,張昊是替他出戰,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張理作爲英國公長子,現在城外作戰,本來就該親自上陣,可惜,張理真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身體還差的不行。
“好!”張理拿起了酒壺,先給張溶倒酒,接着給張昊倒酒,然後是給孃親,給自己的夫人,最後是自己。
“理兒,丁鈺,如果有什麼意外,照顧好你們的孃親,來,咱們三個喝一杯!”張溶端起了酒杯,對着張理他們夫婦說道。
“爹!”張理一聽,眼淚都快下來了,張溶已經在交待後事了。
“不許哭!”這個時候,徐氏開口說話了,丈夫和兒子出征在即,哪能哭哭啼啼的送他們去戰場。
“無妨,以後,萬一我和你弟弟不能回來,家裡的事情,你就擔起來了,來!”張溶說着就舉着杯子,和張理碰了一下杯子,然後一口喝下去,張理和丁鈺兩個人也站了起來,一飲而盡。
接着丁鈺看着張溶開口說道:“爹爹放心,家裡的事情,交給我們,爹爹和二弟放心征戰殺敵便是!”
“好!”張溶聽後,面露微笑,這頓飯,吃的很沉悶。
張昊知道,他們擔心自己這些人的安危。
在飯桌上,張溶告誡他們,他們要出戰的事情,不許和任何人說,家人知道就可以了。
飯後,張昊回到了自己的小院,而張溶和徐氏也回到了後院。
徐氏坐在那裡,一言不發。
“夫人,這一仗,你不用太擔心,沒有把握,我不會出戰的。”張溶看着徐氏的背影說道。
“你之前就是一介書生,武藝不精,大明沒有將軍了嗎?讓你去?”徐氏回過頭來,看着張溶留着淚問道。
“誒,大明有沒有武將,武將在朝堂當中,有多大的權力,你不是不清楚,如今,韃靼圍攻北京城,除了土木堡事變,我大明還有這樣的危機嗎?我張家世代效忠大明,大明的皇帝也給了我張家極高的待遇,此次,我若不出戰,皇上,得多失望?”張溶坐在那裡,嘆氣的說道。
“可是,昊兒懂什麼,你,你,誒,他不去,我又不放心你,他去了,我又擔心你們兩個!”徐氏內心非常矛盾。
她知道,有張昊在,張溶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證,自己兒子武藝有多高,自己心裡清楚。
“錯了,昊兒對於兵事這一塊,有極高的天賦,以後,一定是我大明的一員大將!”張溶此刻微笑的說道。
徐氏聽後,詫異的看着張溶,吃飯前,張溶就說過,自己沒當回事,現在他還這麼說。
“相信老夫,只要這一仗贏了,昊兒一定會讓人刮目相看的!”張溶還是非常激動的說道。
“我不需要誰刮目相看,我英國公府養着昊兒沒有任何問題,我就是希望你們平安回來!”徐氏盯着張溶說道。
“我知道,夫人放心就是!”張溶對着徐氏肯定的點了點頭。
而在張昊的小院,張昊躺在牀上睡覺,剛剛喝了點酒,也有點困了。
瑾兒一直在旁邊坐着,張昊也感覺到她的存在,於是轉過身來,看着瑾兒。
“二少爺,你怎麼不睡覺?”瑾兒看着張昊問了起來。
“嗯,你不用一直在這裡,去休息去!”張昊對着瑾兒笑了一下。
瑾兒無微不至照顧自己七八年了,早已成了家人一般。
“不,我就看着二少爺你睡覺!”瑾兒撇着嘴,想要哭,她不敢說怕自己以後見不到二少爺。
“去睡覺去,等少爺我從戰場回來後,讓你伺候睡覺。”張昊笑着看着瑾兒說道。
“哼,少爺肯定是和軍營那些人學壞了,伺候你睡覺就伺候你睡覺,反正,奴婢本來就是少爺的人!”瑾兒嘟着嘴,看着張昊說道。
“那還不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少爺我要睡覺,養精蓄銳好殺敵!”張昊故意黑着臉,對着瑾兒說道。
“哦!”瑾兒點了點頭,一臉不甘的出去了,出去之前還看了張昊幾眼。
張昊在家裡美美的睡了一覺,醒來後,就前往客廳那邊,發現父親都已經穿好了鎧甲了。
“醒來了?”張溶看着張昊微笑的說道。
“嗯,你醒來這麼早?”張昊笑着過去問道。
“來,昊兒,孃親給你穿上鎧甲!”徐氏還是強笑的對着張昊說道。
張昊走了過去,徐氏就開始給張昊穿鎧甲,張理夫婦也在,但是都沒有說話,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張昊穿好了鎧甲後,張溶就站了起來,準備往外面走,徐氏和張理就要跟着。
“不要送,一送,別人就知道了!”張溶頭也不回的說道。
張昊看到了張溶這樣,於是笑着對孃親和大哥大嫂說道:“你們放心,我肯定能夠護送爹平安回來的,我們先走了,不要擔心!”
張昊說着就小步跑上去,追上張溶。
張理等着他們走了以後,哭着蹲了下來,恨自己身體太差,恨自己只學文不學武,現在讓弟弟代替自己出徵。
“理兒,好了!”徐氏過去拍了拍張理的肩膀。
兩個兒子都很好,不像其他家裡的兄弟,明爭暗鬥,本來還想着,等他們老兩口走了以後,張昊就交給張理照顧,有兄長照顧,張昊也能夠衣食無憂一輩子,可是現在,他們要出征。
而張昊和張溶到了軍營後,就命令要出征的將士,去休息,他們兩個到了中軍帳休息。
到了傍晚的時候,嘉靖這邊就接到了消息,張溶回去了一趟,這個當然是錦衣衛的報告,錦衣衛本來就要監察百官。
嘉靖看到了這一條後,就知道,張溶是回去交待後事的,於是對着呂芳說道:“明天,讓太醫院這邊,派出所有的御醫前往英國公府上,給張理診治,要讓英國公府上留下後人,若治不好,朕饒不了他們!”
“是,皇上!”呂芳馬上跪下磕頭說道,接着嘉靖深深的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