袒拉卡申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知道虎字旗的騎兵追了上來。
當即停下腳步,抽出一支羽箭掛在弓弦上,轉身瞄向身後。
然而,入眼簾的是十幾名揮舞馬刀的鐵甲騎兵,凶神惡煞一般朝他衝過來。
馬刀在火光下異常的刺眼,散發着寒意的刀光讓人後脊背發涼。
正要舉弓射箭的袒拉卡申身體不由自主一軟,拉住弓弦的手指下意識鬆開,羽箭掉到了地上。
“你們帶着臺吉快走,我來阻擋他們。”
一名蒙古甲騎揮舞彎刀,擋在了袒拉卡申身前。
另外幾名蒙古甲騎抓住袒拉卡申的雙臂,架起袒拉卡申繼續朝馬圈逃去。
帶人追上來的柳超,朝擋在身前的蒙古人一揮手中馬刀,割開對方的咽喉要害,飄落出一道暗紅色的血花。
戰馬一躍而過,蒙古人後仰倒地,手裡的彎刀掉落下來。
柳超的目標是前面被人架起來逃跑的蒙古臺吉。
在他身邊的鐵甲騎兵慢慢散開,從兩側圍向前方奔逃的那名蒙古臺吉。
兩條腿人如何也跑不過四條腿的馬,何況還要架着一個人跑。
鐵甲騎兵從兩側兜過來,把袒拉卡申和那幾名蒙古甲騎圍在了中間。
柳超從後面趕了上來。
袒拉卡申已經被放下來,幾名蒙古甲騎護在周圍。
“這位臺吉,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到了這個時候你覺得你還能跑的了嗎?”柳超在馬背上似笑非笑的看着袒拉卡申。
幾名蒙古甲騎人人手中持有兵刃,一臉警惕的盯着四周的鐵甲騎兵。
到了這個時候,袒拉卡申知道自己跑不了了,盯着柳超說道:“偷襲是小人行徑,有本事你放了我們,咱們馬背上一戰。”
“兩軍交戰,勝者爲王,沒有什麼小人不小人的。”柳超哼了哼,旋即又道,“看你是個臺吉,留你一條性命,自縛雙手吧!”
邊上的一名鐵甲騎兵丟出一捆繩子,丟在袒拉卡申的腳下。
袒拉卡申怒視着柳超,道:“我不服,有本事用勇士的方式公平一戰。”
“老子沒空跟你在這裡說廢話,要麼做老子的俘虜,要麼死在老子的刀下,自己選擇。”柳超懶得再和他廢話下去,手中的馬刀提了起來。
周圍的鐵甲騎兵紛紛舉起馬刀,一聲令下便可以殺向眼前的這些蒙古人。
袒拉卡申遲疑了一下,最後往地上一丟手裡的彎刀,說道:“我是土默特的臺吉,我要見你們的李掌櫃。”
他口中的李掌櫃是李樹衡。
李樹衡來草原後,用李掌櫃的名號與土默特大汗和各部臺吉接觸。
“你們幾個,互相把對方的雙手都用繩子捆住。”柳超擡手一指地上的那捆繩子。
袒拉卡申彎下腰,撿起繩子,對身邊的蒙古甲騎說道:“都把兵器丟掉,拿着繩子把自己捆起來。”
護衛在他身邊的幾名蒙古甲騎都是他帳中的親衛。
如今他選擇了投降,那幾名蒙古甲騎雖然不甘心束手就擒,可面對周圍這些身穿鐵甲手持利刃的虎字旗騎兵,都知道無法逃走,便拿起繩子,相互之間捆住了對方的手腕。
人不多,不大一會兒便都捆好了。
柳超這才說道:“去一個人給他們加牢固一些,別給他們掙脫逃走的機會。”
一旁的馬背上跳下來一名鐵甲騎兵。
此人走到袒拉卡申和那幾個蒙古甲騎身邊,重新檢查了一遍綁在手腕上的繩子,確認沒有問題後,又抻出一截繩子,把幾個人的雙臂和上半身都困住,只留下雙腿用來走路。
所有人用一根繩子串在一起,繩子的一頭交到了一名鐵甲騎兵的手中。
做好這一切後,那名鐵甲騎兵來到柳超跟前,說道:“大隊長,弄好了,隨時可以把這些人帶走。”
柳超點了點頭,說道:“這些人就交給你了,多帶幾個人押着他們去見營正。”
“是。”那名鐵甲騎兵答應一聲,然後重新騎到馬背上。
很快,袒拉卡申和幾名俘虜的蒙古甲騎從眼前被帶走。
柳超對身邊的其他人說道:“前面應該是蒙古人的馬圈,隨我衝,守住戰馬,不能讓蒙古人偷走。”
說完,他催促戰馬前行。
周圍的鐵甲騎兵隨他一同朝前方縱馬疾馳。
蒙古人的營地面對偷襲而來的幾百虎字旗騎兵,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連一場稍微有組織的抵抗都沒有。
戰鬥持續半個多時辰,聲勢纔算小了下來,蒙古包上面的大火卻越燒越旺。
“報告營正,我們大隊長抓來了蒙古人的一個臺吉。”被柳超派回來的那名鐵甲騎兵來到馬雲九跟前稟報。
馬雲九側頭砍向那名鐵甲騎兵的身後。
藉助亮堂的火光,他從對方帶來的這些俘虜中見到了一位老熟人。
“原來是袒拉卡申臺吉,想不到咱們會在這樣的場合下見面。”馬雲九笑眯眯的說。
袒拉卡申看着馬雲九,說道:“你知道我的身份再好不過了,我現在要見你們李掌櫃,我知道你們李掌櫃就在墩堡裡,現在你馬上帶我去見他。”
啪!
守在邊上的鐵甲騎兵用刀鞘抽在袒拉卡申的臉上,同時呵斥道:“怎麼和我們營正說話呢,你個俘虜,呸!”
一口粘痰啐了過去。
袒拉卡申臉上被刀鞘抽到的地方立時泛起一道紅痕,半張臉慢慢腫了起來。
另外幾個被捆縛的蒙古甲騎見到自家臺吉被打,立時掙扎着想要對打袒拉卡申的鐵甲騎兵動手。
打人的鐵甲騎兵停下揮舞出去的拳頭,轉而把袒拉卡申和幾個蒙古人依次從地上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