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包不遠處的土包上,站着袒拉卡申等人。
一旁的親衛一臉憤憤不平的說道:“這些明國人也太陰險了,居然藏着炮不用,等咱們的甲騎靠近之後纔開炮。”
“你帶人去把那位千夫長接回來,千萬不能讓他出事。”袒拉卡申臉色鐵青的說。
這時他已經明白過來,虎字旗的人之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不開炮,是想要把他們蒙古人引到堡牆下面,好有機會殺更多的人。
幾名親衛騎馬去接應來自土謝圖汗部的那名千夫長。
袒拉卡申對身邊剩下的親衛說道:“走,咱們回去。”
說完,他走到一旁的戰馬跟前,騎上馬,縱馬疾馳,返回不遠處的蒙古包。
他回來後時間不長,土謝圖汗部的那名千夫長在幾名親衛的護衛下,來到了蒙古包所在的營地。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墩堡裡面有很多的炮,爲何之前你不提醒,這一仗的失利,你要負很大的責任。”
一見面,那名千夫長當即出言指責袒拉卡申。
聽到這話的袒拉卡申臉色陡然一變,哪裡會不清楚對方是在推卸責任,隨即他道:“你們剛來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們,是你執意要去攻打虎字旗的墩堡,現在吃了這麼大的敗仗,怪不得旁人,想要讓我替你背這個罪責,告訴你,不可能。”
他臉色十分難看。
好心派親衛把人救回來,卻換來對方的指責,還想要讓他做替罪羊,這讓他對眼前這個來自土謝圖汗部的臺吉心中厭惡。
“你們在這裡留守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清楚墩堡裡的情況,就算你在狡辯也沒用,等我們大汗來了,一定會讓舍剌克炭臺吉追究你的罪責。”那名千夫長指責道。
袒拉卡申臉色驟然一變。
先前在素囊的事情上他已經得罪了卜石兔,所以才被留在這裡看守大黑河這裡的墩堡,一旦土謝圖汗在卜石兔跟前說自己的壞話,卜石兔不一定會爲了他而惹惱土謝圖汗。
那名千夫長看着袒拉卡申幾次變色的面色,冷聲說道:“現在心虛了,晚了,今天這一仗的失利你必須負責。”
這一仗打成這副德行,哪怕還沒有進行統計,他都能猜到自己帶來的戰士一定死傷衆多,所以他需要有一個替罪羊,而眼前的袒拉卡申不過是土默特的一個小部落臺吉,是最合適的替罪羊。
“告訴你,我們大汗是不會信你的謊言,現在帶着你的人給我滾。”袒拉卡申脹紅着一張臉指向蒙古包外面。
那名千夫長沒想到袒拉卡申會趕自己,臉色難看的說道:“一個小部落的臺吉也如此猖狂,你會後悔的。”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往蒙古包外面走去。
換做剛來的時候,他自然不怕袒拉卡申,可現在他手中的蒙古戰士折損了不少,加上剛打了敗仗,實力不足與袒拉卡申部落裡的戰士對抗。
嘩啦!
袒拉卡申一腳踹翻邊上的矮桌。
上面擺放的各種食物和酒壺酒碗散落一地,酒水也都流到了地上。
原本這些東西是爲了土謝圖汗部的那名千夫長準備,事情鬧成了這樣,自然也就沒有了這個必要了。
站在邊上的親衛開口說道:“臺吉,真的要把土謝圖汗部的那些人都趕出去?屬下聽說這一次土謝圖汗親自率領土謝圖汗部的人來協助大汗。”
“你沒聽到他要去大汗那裡告本臺吉的狀嗎?”袒拉卡申回身瞪了說話的那名親衛一眼,又道,“就算本臺吉熱情招待土謝圖汗部的這些人,他們一樣不會念及本臺吉好,與其如此,不如徹底得罪,起碼本臺吉心裡痛快了。”
邊上的親衛見自家臺吉這麼說,也就不在勸說了。
這時候,一名圓臉蒙古甲士從蒙古包外走了進來,站到袒拉卡申面前,恭聲說道:“臺吉,屬下打探清楚了,這一次土謝圖汗部的這些人吃了大虧,死傷差不多有四五百人。”
“怪不得他們急於找替罪羊,一下子損失這麼多人,恐怕是不好和袞布交代。”袒拉卡申一臉冷笑。
袞布是土謝圖汗部的大汗。
邊上的親衛說道:“若他真把今天這一場敗仗的責任怪到臺吉您的頭上,土謝圖汗又是他們的大汗,未必會相信臺吉您的解釋。”
“大不了賠給他們一些牛羊,難道他們還能殺了本臺吉不成!”袒拉卡申臉色難的說。
他自知在土默特得罪了卜石兔和素囊,土默特不會有大臺吉爲他出頭,土謝圖汗部這一次又折損了這麼多人,肯定會想辦法來填補損失,而留守在大黑河這裡的他,就成了最好的替罪羊。
親衛將領土侖庫說道:“土謝圖汗部比不得咱們土默特,相信大汗不會眼睜睜看着臺吉您受土謝圖汗部的人欺辱。”
“好了,不談論土謝圖汗部的事情了,去給本臺吉準備食物。”袒拉卡申不想再說土謝圖汗部的事情。
蒙古包中有親衛離開,去外面準備食物。
留在蒙古包裡的土侖庫開始收拾倒在地上的矮桌,還有散落在地上的酒壺和盤碗。
時間不長,親衛帶着準備好的食物和酒水回到了蒙古包裡。
來自土謝圖汗部的那名千夫長臉色陰沉,帶着土謝圖汗部的戰士從袒拉卡申的蒙古包營地離開,來到不遠處的一處草原上重新搭建蒙古包。
他被土謝圖汗派來攻打虎字旗在大黑河的墩堡,爾後來自土謝圖汗部和車臣汗部的大軍纔會趕過來,留在這裡安營,也是爲了等後面的大軍趕來。
那名千夫長住進第一個修建好的蒙古包裡,身邊的親衛給他弄來了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