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外情送來的信函。”趙武拿着竹筒來到了簽押房。
簽押房內的趙宇圖說道:“是不是草原上來的消息?”
“不是,是大同送來的消息。”趙武說了一聲,竹筒交給了劉恆。
劉恆拔下竹筒的塞子,拿出裡面的信函,看了一遍後,說道:“是好事,咱們在大涼山的戰兵隊挫敗了徐通派去大涼山剿匪的官軍,還殺了徐通最爲倚重的幕僚。”
說着,他把手中的信遞給了趙宇圖。
接過信,趙宇圖拿在眼前看了一遍,嘴裡說道:“這上面說打退官軍第二天便搶了郭家莊的郭家,搶到了不少金銀,還殺了郭舉人。”
“郭家勉強算得上是書香門第。”劉恆說道,“死了一個郭舉人,肯定會讓大同人人自危,等着看吧,很快又有不少彈劾徐通的奏摺送去京城。”
“光靠這些人的奏摺恐怕未必管用。”趙宇圖皺着眉頭說道,“上一次彈劾徐通的奏摺就有不少,最後徐通只被斥責了幾句,卻依然坐穩大同巡撫的位子。”
“這次不一樣。”劉恆說道,“對大同本地士紳動手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要在添把火。”
趙宇圖面露不解。
劉恆說道:“若是大同死了一位宗室,你覺得徐通屁股下面的這個位子還能坐得穩嗎?”
“殺代王?”趙宇圖猶豫着說。
劉恆搖了搖頭,說道:“我準備讓外情局的人配合大涼山的那支大隊,殺死一個鎮國將軍,引來朝廷震怒,徐通作爲大同巡撫,連宗室都保護不住,肯定會被朝廷怪罪,加上他在大同不得人心,又有彈劾他的奏本,相信不管是內閣還是吏部,都不會再讓他留在大同。”
“鎮國將軍地位不高不低,又有宗室的身份,確實合適。”趙宇圖點了點頭,旋即又道,“不過殺了宗室,咱們在大涼山的大隊可就危險了,朝廷一定會讓張總兵派兵去大涼山剿匪。”
“沒關係。”劉恆說道,“到時候把大涼山的那支大隊長從大涼山撤走,我準備把他們派去草原上。”
“交給張洪的第三千人隊?”趙宇圖疑惑的說。
劉恆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咱們在草原的商道越來越遠,一個第三千人隊人手已經不足,不僅大涼山的大隊要去草原,輜重隊也要分出一部分輜重兵去草原和另外兩個千人隊。”
“加入幾個千人隊的輜重兵是以輜重兵的身份加入幾個大隊,還是算作戰兵?”趙宇圖問道。
“算作戰兵。”劉恆說道:“輜重隊本來就是爲了幾個戰兵隊服務,如今輜重兵訓練的差不多了,我準備把三個千人隊擴建成大營,每個大營統轄三個千人隊和一支輜重兵大隊。”
“這麼一來張三叉的輜重隊就成了空架子了。”趙宇圖說道,“四千人的輜重隊就算全部補充給三個千人隊,也無法讓三個大營滿編。”
劉恆說道:“暫時不滿編沒關係,可以繼續訓練輜重兵,爭取一年之內,組建六個大營。”
“六個大營的兵馬加起來恐怕不低於兩萬人以上。”趙宇圖看向劉恆。
劉恆說道:“除了六個大營外,還要有三支輜重隊,每個輜重隊四千人,這樣一來,除了六個大營以外,還有一萬多人的預備戰兵,隨時可以補充幾個大營,或者成立新的大營。”
“會不會兵馬太多了一些。”趙宇圖面露擔心的說道,“這麼多兵馬放在大同,恐怕很難瞞過朝廷。”
劉恆笑着說道:“放心,除了一個大營留在大同,其餘的幾個大營都會派去草原上。”
“很難。”趙宇圖一搖頭,說道,“草原上的北虜也不是傻子,不可能讓咱們派過去這麼多兵馬。”
劉恆淡笑一聲,說道:“我從沒打算要經過他們的同意。”
“大當家的意思是要對草原動手?”趙宇圖一臉驚色。
一直以來虎字旗都走私草原,賺取利潤,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要和北虜動手。
劉恆神情鄭重的說道:“咱們虎字旗在草原上沒有咱們想的那麼安穩,之前土默特已經有臺吉準備和明國其他商人合作,想要取代咱們虎字旗。”
“是上一次徐記商號的事情?”趙宇圖說。
劉恆點了點頭,說道:“上一次徐記商號的事情已經查清楚,是範家聯絡土默特的坎坎塔達臺吉,而且如今這位臺吉已經聯絡多個臺吉想要劫掠咱們虎字旗的車隊。”
“合作了這麼久,這些北虜怎麼會突然打起咱們車隊的主意了。”趙宇圖眉頭一皺,說道,“咱們虎字旗往草原上走私,這是雙贏的局面,難道這些北虜目光如此短淺,想要破壞掉這樣一個好局面。”
劉恆笑道:“你別把北虜想的太好,雖然一直以來咱們虎字旗都與他們合作,那是因爲對他們有利。”
“這麼說咱們這一次擴建戰兵大營是爲了應對草原?”趙宇圖說道。
“也不全是。”劉恆說道,“大同這裡終究侷限了咱們虎字旗的發展,除非咱們扯旗造反,不然的話,只能給虎字旗找一條出路,而草原有大片肥沃的土地,只要一開荒,便都能變成良田,將來完全可以再草原上建造一個個像新平堡一樣的邊堡。”
而且他知道,未來大明天災人禍越來越嚴重,尤其是天災,會導致糧食減產,糧價上漲,最後到了崇禎朝,一石米要幾兩銀子。
大同已經沒有足夠的田地給虎字旗,所以他的目光便盯向了草原上。
更爲重要的是,他知道,未來幾年的草原也不會太平,後金將會對喀爾喀五部用兵,炒花會死在林丹汗的手中,接着林丹汗會西遷,搶佔土默特的牧場,若是這個時候虎字旗不提前出兵,將來想要拿下土默特將會變得更加困難。
“這麼說明年咱們將會對草原用兵?”趙宇圖問道。
劉恆點了點頭,說道:“咱們虎字旗想要走出去,只能對付草原上的北虜,而且土默特的素囊和坎坎塔達還有其他一些臺吉,已經對咱們虎字旗蠢蠢欲動,這個時候就算咱們不動手,早晚他們也會動手。”
“事情怎麼會發展到這一步。”趙宇圖嘆了一口。
劉恆笑着說道:“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壞事,若是能夠從草原上佔據一塊地盤,對咱們虎字旗來說,也算有了立足之地,不用擔心會被朝廷大軍清剿。”
“這倒也是。”趙宇圖認同的點了點頭。
劉恆說道:“所以今年和明年上半年,所做的一切,都是爲咱們虎字旗北上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