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范文程當即搖頭否認。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他都不會承認,現在死的人是他們清國人,更容易獲得別人同情,對他來說這就夠了。
“範先生可知本侯在都城中是做什麼的?”撫寧侯面帶譏諷的看着范文程。
范文程滿面笑容的說道:“侯爺貴爲南京城守備,節制南京諸衛所,同時也負責南京城的防衛。”
“既然你都清楚,那你覺得你不承認有用嗎?”撫寧侯反問道。
聽到這話,范文程面上笑容不減的說道:“死的人是在下從大清帶來的人,更是大清來使大明的使臣隊伍裡的人。”
“死的那些人難道不是你們自找的嗎?”撫寧侯毫不退讓的看着范文程。
范文程身子往後倚了倚,語態輕鬆的說道:“外面的那些人相信我大清纔是受了委屈的那個。”
“無恥!”
世子徐胤爵忍不住脫口而出。
一旁的魏國公聽到後,面露不滿的瞅了世子一眼,對其說道:“這裡沒你什麼事了,去忙自己的事情吧!”
“父親我!”
世子徐胤爵還想再說什麼,但看到魏國公已經沉下來的臉色,只好說道:“孩兒告退。”
說完,又朝撫寧侯行了一禮,便從書房中退了出去。
“沒說錯,你們確實夠無恥的!”撫寧侯看着范文程嘴裡嘲諷道。
范文程面色平靜的說道:“侯爺應當清楚,是我們死了人,而且是虎字旗的人殺了我們的人,他們纔是行兇者。
“那也是你們活該。”撫寧侯毫不客氣的說道。
范文程目光在撫寧侯臉上看了好一會兒,才道:“侯爺既然這麼認爲,那在下就算是再如何的解釋也沒用,但在下相信城中的百姓會爲我大清死去那些人鳴不平。”
“哼!那些小民懂得什麼。”撫寧侯冷哼了一聲,心中卻十分的窩火。
暗罵那些百姓愚蠢如豬,居然把殺人者當成了受害之人,完全是事非不分。
“這是民心。”范文程得意的笑了笑。
就連他也沒想到因爲自己手下的幾個奴才死了,反倒讓南京城百姓越發仇視虎字旗,雖然背後有他的推波助瀾,可達成的效果卻出乎意料的好。
這時候,魏國公突然開口說道:“範先生帶着厚禮上門,應該不是爲了與撫寧侯在國公府爭論誰是誰非吧?”
聞言的范文程稍稍側身朝向魏國公,恭敬的說道:“不瞞老國公,在下這一次冒昧拜訪,確實有事情希望能夠徵得國公的支持,當然,肯定不是什麼令國公爲難的事情,反而對大明有益。”
“哦?願聞其詳!”魏國公做出一副側耳傾聽的樣子。
范文程說道:“在下這趟來訪,希望老國公能夠在大明與清國結盟的事情上支持一二,在下可以答應,事成之後,只要遼東有的東西,老國公隨時可以派人去取,”
“本國公身爲大明勳貴,從不做生意,你們遼東能夠拿出來的東西,本國公也從來不惦記。”魏國公微微一搖頭。
對旁人來說遼東的東西販賣到南邊,可以獲得成倍的利潤,可對於國公府來說,做海上的生意遠比去派商隊跑一趟遼東的收益更大。
僅憑遼東帶來的那點利益,還打動不了他。
“不知老國公如何才肯支持大清與大明的結盟?”范文程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向魏國公。
他來南京城這麼久,大清與大明之間結盟的事情始終不成,問題出在了大明勳爵這邊。
這一次他來魏國公府,也是想看看能不能說動大明勳爵中的這位定海神針。
“大明爲何要與你們大清結盟?對大明又有什麼好處?”魏國公反問向范文程。
聞言,范文程笑着說道:“自然是好處很多,有了大清的支持,大明可以立刻出兵北伐,收復北方的失地,一舉剷除虎字旗這夥反賊,這麼大的好處還不夠嗎?”
“你說的這些東西都是一種可能!還有另外一種可能你沒有說,不過,本國公可以替你說。”魏國公語氣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另外一種可能就是大明在北伐的過程中,遭受虎字旗的重創,從而連南方都失去,而虎字旗因爲被大明牽制,使你們的大清有了破開邊地,進犯虎字旗腹地的機會,最後的結果便是大明和虎字旗賠了夫人折兵,最後被你們大清撿了一個大便宜。”
一旁的撫寧侯附和道:“對呀,大明費盡力氣去北伐,最後卻讓你們撿了便宜,憑什麼!真當天底下就你們是聰明人嗎?”
“此言差矣。 ”范文程道,“大清願意與大明結盟,是爲了幫助大明,不使大明繼續遭受虎賊的侵害,一旦虎字旗大軍南下,沒有我大清出手幫助大明,敢問公爺,大明能堅持多久不亡?”
“放屁,大明怎麼可能亡!”撫寧侯擡手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面的的蓋碗蓋子被震的跳動了一下,直接蓋子與杯沿錯位,斜搭在下面的杯子上。
范文程看向撫寧侯,問道:“虎字旗能夠拿下大明的北方几省,侯爺憑什麼覺得他們無法拿下大明的南方之地?”
“不可能,真當我大明將士是吃乾飯的嗎?只要虎字旗大軍趕來,本侯親自率領大軍對其迎頭痛擊。”撫寧侯大聲說道。
聽到這話的范文程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
撫寧侯的這些話在他看來就是一個笑話,若大明到現在還是這麼頭腦不清楚,不亡都沒有天理。
“你什麼意思?覺得本侯說的很可笑嗎?”撫寧侯見到范文程臉上流露出的輕蔑,頓時惱怒了起來。
見狀,范文程半舉起雙臂擺了擺手,說道:“侯爺誤會了,在下並不覺得可笑,在下也相信侯爺和大明的將士有此決心,但據在下所知,大明最精銳的兵馬都在九邊,如今九邊盡沒,不知大明現在還能拿出多少精兵強將來對付虎字旗。”
“自是不缺。”撫寧侯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明顯沒什麼底氣。
對於南兵有多爛,他這個南京守備再清楚不過,只是在范文程這個來自清國的使臣面前,不想丟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