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露出火銃的洞口距離地面足有一人多高。
確保城外的人,沒有辦法通過這些洞口攻擊裡面的人。
當初爲了挖出這些小洞,虎字旗這邊也是費了很大的力氣,好在奴賊大軍從沉陽中衛到金州城這段路不近,給了金州城內的守軍足夠時間去做各種準備。
城牆後面的虎字旗火銃手打完火銃,早已等候在城牆上的火銃手也都紛紛打響了手裡的火銃,目標正是那些靠近城牆的漢兵。
輪番打擊下,魏老五帶來的幾百漢兵沒剩下幾個人能夠完好的站在金州城的城牆下。
已經是死的死傷的傷。
魏老五雖然沒有挨銃子,可他自己卻被戰馬要在下面,一條腿應該被壓斷,而且以戰馬的重量,沒有人幫他,他根本不可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從戰馬底下爬出來。
可惜,這會兒已經沒有人管他了。
他帶來的漢兵中,只要還能動的,全都四散而逃,沒有人敢留在城牆下面當靶子。
城牆上和城牆後面的虎字旗火銃手並沒有放過這些漢兵,不斷的有火銃聲響起,追着這些還活着的漢兵開銃。
不大一會兒,僅剩下的幾個漢兵也都死在了金州城下。
奴賊大軍的大纛下面,莽古爾泰手中拿着一支單筒望遠鏡,時刻關注着金州城下的戰事情況。
當他看到魏老五一干人等全都留在了金州城的城下,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整個人卻十分理智,嘴裡說道:“傳令下去,命漢兵那邊可以退回來了!”
一名白甲巴牙喇去漢兵那邊傳達莽古爾泰的命令。
而一旁的濟爾哈朗在聽到莽古爾泰的話後,他道:“爲何不進攻了,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濟爾哈朗一直都是一個聰明人。
爲人也一直小心謹慎,阿敏的事情沒有牽扯到他,未來的他還以老奴子侄的身份得了一個鐵帽子王,要知道很多老奴的子孫都沒有得一個鐵帽子王爵。
不過,這個時候他只是個貝勒,武事上沒有莽古爾泰和阿敏這些人風光,但卻得皇太極的信任。
“金州城內的虎賊做了充分的準備,最先那支攻城的漢兵全都折損在了金州城下。”莽古爾泰臉色難看的說道。
手中的單筒望遠鏡卻沒有給濟爾哈朗的意思。
這支單筒望遠鏡是他費了很大心思才從明人那邊弄到手,平時自己寶貝的厲害,除了自己外,誰都捨不得給。
濟爾哈朗眉頭緊鎖的說道:“第一支攻城的漢兵足有六七百人,第二支也同樣六七百人,就沒有人能夠登上金州城的城頭嗎?”
兩支漢兵加起來一千四五百人,而整個金州城的守軍才只有幾千人,這麼多漢兵殺上金州城的城牆才正常,哪怕最後被城牆上的虎字旗守兵殺退回來,他在看來也總不可能連一次城牆上都沒有上去過。
“虎賊的火銃確實厲害,那些闖過炮擊的漢兵剛靠近城牆,就被城內虎賊的火銃全部打死在了城下。”莽古爾泰對濟爾哈朗解釋了一遍。
來之前,德格類已經提醒過他虎字旗的火器厲害,原本已經有了準備,沒想到虎字旗的火銃也這麼厲害,比他曾經遇到過的明軍火銃還要厲害。
“今天不打了?”濟爾哈朗問道。
莽古爾泰點點頭,道:“先回去,把各營的人都找來,研究一下怎麼攻打這個金州城。”
面對準備充足的金州城,他沒莽到不顧性命的讓自己帶來的兵馬去攻打金州城。
野戰上可以依靠不要命的往上莽,壓住敵人的氣勢,然後去搏命,攻城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他心裡對這一點十分的清楚。
奴賊這邊很快開始鳴金收兵,戰場上正朝金州城進攻漢人千戶也退了回來。
不過,隊伍雖然退回來了,卻折損了一百多將近二百的漢兵。
自打退兵,黑髯漢子就黑着一張臉。
派了兩個千戶的兵馬去攻城,最後只回來四五百人,上千的漢兵都折損在了金州城外。
他這個總兵手下的兵馬也只有兩三千漢兵,近千的漢兵丟在金州城外,使他實力直接縮水了近半。
在大金這邊,他深刻知道有兵纔有權的道理。
沒有了兵,他在大金這裡狗屁不是。
要是拿下了金州城的城牆,立了功,大金還會給他補充一些兵馬,現在沒能拿下金州城的城牆,補充兵源就不可能了。
這些死傷只能自己承擔。
奴賊這邊剛一退兵,立刻被金州城城牆上的守將發現。
王巨嘴裡譏諷道:“這些奴賊也不行呀,這就退兵了,我還以爲能有機會練練手,這還沒過癮呢,就全都逃了,那個莽古爾泰也是個沒鸞子的貨。”
“對方只是試探的進攻,想要摸清城裡的情況。”一旁的炮隊陳隊長嘴裡說了一句。
聽到這話的王巨說道:“你說咱們會不會打的太狠了,再把人嚇跑了,我可是還想要生擒莽古爾泰呢,聽說他可是奴賊中的大貝勒之一。”
“等着吧,要是莽古爾泰不跑,說不定你還真有機會抓到這個傢伙。”炮隊的陳隊長嘴裡平靜的說道。
而且他真的就是這麼覺得的。
以金州城內的準備,莽古爾泰想要拿下金州城根本不可能, 敗在金州城下是早晚的事情。
“嘿嘿,要是被我抓到了這個莽古爾泰,回頭我一定請你喝酒!”王巨得意的說道,哪怕人還沒抓到,他已經幻想着自己抓到莽古爾泰的樣子了。
旁邊的陳隊長注意到他臉上得意的表情,潑涼水道:“說不定是我們炮隊的炮一炮轟死了莽古爾泰。”
王巨被他說的語氣一噎。
想想還真是這樣。
他和他的千人隊是駐守在城牆上的守兵,不能出城作戰,而莽古爾泰作爲奴賊大軍的主將,輕易不可能親自去攻城,所以想要抓到莽古爾泰的機率確實沒有炮隊用炮轟死莽古爾泰的機率可能高。
“懶得搭理你。”王巨被炮隊的陳隊長懟的難受,乾脆提着單筒望遠鏡走到了遠處,不和對方待在一塊。
省得一會兒再被對方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