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武一手拿着一支單筒望遠鏡,分別拿到自己眼前看了一會兒。越看,他眉頭皺的越緊。又看了一會兒,他問道:“你確定自己的那個更能看得清楚?”“是啊!”王巨點頭。趙武繞到王巨面前,看了看他的左眼,又看了看他的右眼,然後說道:“你這樣,先拿着我這支單筒望遠鏡用左眼看海上,然後再用你的那支單筒望遠鏡看海上,也要用左眼。”“這個容易。”王巨接過兩支單筒望遠鏡,拿到左眼前看了一會兒,又拿起另一支單筒望遠鏡同樣用左眼看了一會兒。“這回是什麼感覺?”趙武問道。王巨眉頭皺了起來,沒有言語,而是又分別拿着兩支單筒望遠鏡用右眼往海面上看。過了一會兒,又同時把兩支單筒望遠鏡拿到左右眼一塊看。看完之後,把兩支單筒望遠鏡倒換一下,繼續在兩隻眼前往海面上。幸虧單筒望遠鏡靠近眼睛一側的那一端比較細,不然根本不能容下兩支單筒望遠鏡並排在眼前。“怎麼會這樣?”折騰了一會兒的王巨嘴裡發出一聲驚歎。這時候趙武說道:“是不是這兩支單筒望遠鏡不管放在那隻眼睛前往遠處看都一樣,可要是同時放在兩隻眼睛前面又變成一個清楚一個沒那麼清楚。”“真和營正你說的一樣!”王巨看着手裡的兩支單筒望遠鏡驚呼道。聞言,趙武笑了起來,說道:“我就說麼,真要有更好用的單筒望遠鏡,早就用到軍中了,怎麼可能單獨拿出來發賣。”“不是,營正你能告訴屬下這是怎麼了?有時候屬下的這支單筒望遠鏡看得清楚,有時候營正你的這支單筒望遠鏡看得清楚,屬下這會兒都迷湖了。”王巨苦着一張臉說。趙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別想了,沒什麼大事。”“營正你還是告訴我吧,你越這麼說屬下這心裡越沒底。”王巨拉着趙武,不讓他走。沒辦法,趙武只好說道:“你兩隻眼見的視力不一樣,所以看東西一個清楚一些,一個模湖一些,跟你的單筒望遠鏡沒關係,哦對了,誰賣給你的這支單筒望遠鏡?”“第二千人隊的隊長周世良。”王巨說道。聽到這個名字的趙武可憐的拍了拍他的肩頭,邁步往前面的軍堡走去。“周世良,他孃的居然騙我!”就在趙武剛走出不遠,後面傳來了王巨的叫罵聲。這會兒的王巨已經明白了自己被人給騙了,怪不得那支價值十個銀幣的單筒望遠鏡和以前用的單筒望遠鏡從外表上看一樣,原來根本就是一樣東西。佔領了石城島後,趙武沒有在島上久留,而是把王巨留了下來,作爲島上的守將留島,同時又留下了一個戰兵大隊,作爲島上的守軍。而俘虜的明軍,被帶走了一部分,包括原來的明軍守將孫有明。趙武回到了主艦上。“我還以爲你會炮擊偷襲的官軍小船,沒想到你直接把人放進了用火銃打,人全都被你打死了吧!”一上船,趙武和鄭潮說起了孫有明派來偷襲船隊的那支官軍兵馬。鉅艦在海上航行,鄭潮和趙武兩個人站在甲板上。鄭潮看着身後遠離的石城島,嘴裡說道:“海上風浪大,用炮不容易命中敵人,官軍又都是小船,更不好命中了,乾脆抵近了直接用火銃,一個也跑不了,除非是跳海。”“離岸這麼遠,跳海還能活呀!”趙武說道,“石城島守將的想法還是好的,可惜他不懂海戰,更不知道想要以小船卻也偷襲海上戰船成功的機會有多渺茫。”鄭潮說道:“要是登州水師的人,肯定不會用出這種愚蠢的辦法,東江鎮那些驟然被提拔的將領還是底蘊不足。”“行了,不想那麼多了,咱們下一個目標大長山島。”趙武目光看向前面的海平線上。雖然什麼都看不到,但他知道大長山島就在前方。“大長山島的守將是叫袁安邦吧?”鄭潮隨口問道。虎字旗的暗諜深入各島嶼中雖然不多,但對島上的守將,還是通過其他途徑獲知了消息。趙武迴轉過身,背靠着船舷說道:“對, 守將是袁安邦,不過還有一東江鎮參將上了島。”“誰呀?”鄭潮問道。趙武說道:“黃龍。”“這個人我知道,聽說是從一個小校積功升爲參將,是個有本事的武將。”鄭潮說道。在皮島這麼久,對於東江鎮的大小武將雖然不能全部說出名字來,但像黃龍這樣的參將,他還是特意瞭解過。趙武說道:“我從石城島守將口中得知這個消息,黃龍從旅順到了大長山島已經有些時日了,而且這個人是袁崇煥往東江鎮摻的沙子,和那些與毛文龍一同起家的東江鎮將領關係並不好。”“你的意思是說這個黃龍是被排擠到了大長山島?”鄭潮好奇的問。趙武點點頭,道:“毛文龍從皮島逃走後,便被朝廷派人押回京城,由陳繼勝接任平遼總兵官,並且留在了旅順,原來的旅順守將黃龍就被排擠到了大長山島。”“這麼說大長山島真正的守將是黃龍?”鄭潮道。聽到這話的趙武笑着說道:“有意思的地方就在這裡,黃龍雖然是參將,可大長山島的控制權卻在袁安邦手裡,黃龍只有職卻無實權。”“都他孃的這樣了,還在窩裡鬥,這是生怕大明不亡。”鄭潮一臉輕蔑的朝腳下啐了一口。趙武笑着說道:“大明的內鬥早已經成爲傳統,要不然朝廷每年撥給遼東那麼多銀子,可奴賊之亂始終平息不了,還不是你拖我一下後腿,我拖你一下後退,有銀子都想着往自己兜裡裝,不願意拿出來用在實事上。”“說得對,要是他們不內鬥哪有咱們虎字旗的機會,等咱們拿下了旅順和周邊的島嶼,徹底把東江鎮連根拔起。”鄭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