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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宮內的另外幾個臺吉紛紛看向哈爾巴拉。
事關己,他們也想要知道哈爾巴拉會有什麼不同的見解。
哈爾巴拉輕輕一笑,道:“漢人有句話叫做臥榻之處豈容他人鼾睡,虎字旗越強大,明國的皇帝就越不放心,就算虎字旗真心臣服明國皇帝,明國皇帝也未必真心容納虎字旗。”
“本汗懂了,臺吉的意思是說,咱們要把虎字旗的強大讓明國皇帝知道,到時候不用咱們做什麼,明國皇帝就會除去虎字旗這個威脅。”俄木布洪恍然大悟。
哈爾巴拉笑着說道:“明國皇帝派來他的使臣到青城,根本不需要咱們多說什麼,明國使臣自然會把看到的事情告訴給他們的皇帝,咱們只需要耐心的等着就好了。”
“既然咱們還需要明國使臣回去見他們的皇帝,爲何臺吉還要讓他去見虎字旗的李掌櫃,萬一那位李掌櫃要是殺人滅口了怎麼辦?”俄木布洪眉頭皺了起來。
他們土默特部還要指望明國使臣來對付虎字旗,他開始擔心起明國使臣的安危。
哈爾巴拉輕輕一搖頭,道:“若不是不讓明國使臣去見那位李掌櫃,難免會讓虎字旗的人覺得咱們有異心,何況虎字旗的人若真想殺這個明國使臣,就算不去見李掌櫃,也一樣難逃一死。”
“本汗明白了。”俄木布洪微微頷首。
哈爾巴拉說道:“種子已經種下了,接下來會怎麼發展,不是咱們能做主的了,只要耐心等待就好。”
“幸虧有臺吉提醒,不然本汗說不定又要做錯事了。”俄木布洪感激的說。
哈巴拉笑着捋了捋鬍鬚,說道:“大汗放心,明國皇帝只是對付虎字旗的一步棋,就算不成功,還有呼圖克圖汗那邊可以依仗。”
“別提呼圖克圖汗了。”俄木布洪不耐煩的一擺手,嘴裡說道,“呼圖克圖汗派過來的監管大臣已經走了這麼久,察哈爾部卻一點動靜也沒有,依本汗看,說不定他也怕了虎字旗。”
最早他指望察哈爾部能夠出手,把虎字旗從土默特部頭上趕走,可等了這麼久都沒有消息,早已讓他對呼圖克圖汗失去了信心。
哈爾巴拉說道:“呼圖克圖汗早就有西遷的意圖,如今沒有對虎字旗動手,應該還沒有做好準備,所以大汗不必着急。”
“但願吧!”俄木布洪輕輕嘆氣。
從內心裡,他並不希望察哈爾部西遷。
一旦察哈爾部西遷,就算能夠趕走虎字旗,土默特部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只能成爲察哈爾部的附庸,他這個土默特部領主也不可能像自己父汗在位時那般威風。
不過,和成爲虎字旗的傀儡相比,他寧願察哈爾部西遷。
哪怕他將來做不了大汗,也是全蒙古的濟農。
許友枝氣沖沖的走出汗宮。
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土默特部的大汗和貴人們,居然一點顏面都不給留,直接把他趕出了汗宮。
等候在汗宮外面的人,見到許友枝出來,急忙迎了上來。
“大人,如何了?可曾見到土默特部的那位大汗?”等候在汗宮外的這些人中官位最高的把總開口問道。
“見到了。”許友枝沒好氣的說。
進青城的時候,因爲虎字旗的人生了一肚子氣,如今見到了土默特部大汗,平白無故又生了一肚子氣。
說話的那位把總並沒有注意到許友枝難看的臉色,依然繼續問道:“大汗怎麼說?有沒有說什麼時候進行冊封?”
“沒有。”許友枝瞥了他一眼。
不等那位把總繼續說話,就見隨許友枝一塊出來的錦衣衛百戶開口說道:“大人,接下來怎麼辦?難道真要去見那個李掌櫃?”
“哼,一個低賤的商賈之人,也配讓本官主動去見他。”許友枝冷哼一聲。
這時候,那位把總也發現了情況不對勁,沒敢再開口,而是後退了兩步,退到了一旁。
錦衣衛百戶眉頭緊鎖的說道:“可要是不見他,土默特部的大汗便不接受冊封。”
“既然都知道,那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打聽一下人住在哪!”許友枝陰沉着臉說道。
“啊!”
錦衣衛百戶愣了一下神。
沒想到禮部的這位許大人前腳剛罵完那個李掌櫃是個低賤商賈,後腳便讓人去打聽李掌櫃的住處,令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快去吧!”許友枝見錦衣衛百戶還在發呆,忍不住催促道。
作爲來朝廷派到土默特部的使臣,他心中十分清楚,若是冊封順義王的事情一切順順利利還好,一旦中間出了變故,他一個小小的禮部員外郎,就算活着回到京城,下場也絕不會太好,丟官都是輕的,弄不好會直接下獄。
所以,哪怕他再不待見一個商賈,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來。
錦衣衛百戶沒敢耽擱,急忙跑去打聽土默特部大汗口中的李掌櫃住處。
在汗宮的時候,雖然蒙古人說了隨便找個人一問,就能找到那位李掌櫃的住處,但他還是沒有在街上隨便找人問,而是直接走到汗宮外面的守衛跟前。
就算街上的行人有可能不知道那個李掌櫃的住處,他相信汗宮的守衛一定清楚。
“勞煩一下,敢問李掌櫃住在什麼地方?”錦衣衛百戶客氣的問向面前的一名蒙古甲士。
那蒙古甲士擡手往街上的一個方向一指,道:“往前一直走,見到門外有虎字旗戰兵,便是李掌櫃的住處了。”
“多謝了。”錦衣衛百戶拱了拱手,然後回到許友枝身邊。
兩個人剛剛的對話,自然被站在不遠處的許友枝等人聽的一清二楚。
也沒等錦衣衛百戶開口,許友枝邁步邊往那名蒙古甲士手指的方向走去。
其他的人緊緊跟在他身後。
這時候,那名把總才明白,這位許大人是在汗宮裡面吃了癟,怪不得從汗宮裡一出來句耷拉着臉,像別人欠了他幾吊錢似的。
一行人從汗宮沿路往前走。
走出沒多遠,果然見到幾名手持火銃的兵丁守在一處院落大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