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辦法進城給貝勒送信?”洪承疇道。
“不可能,華夏軍把饒州府府城圍的和鐵桶似得,除非會飛,否則根本不能進入,斥候連府城五十里都無法接近,這些情報還是小人化妝潛入,不小心被抓住,吃盡了苦頭,在哪裡做了三天苦力,纔有機會靠近城池五里地,勉強觀察出來的,再前進不可能了,城周圍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聽說都是陷阱和鐵痢疾,如果不知道門道的人,可能會連腳板底都會扎穿,然後倒地被鐵痢疾弄得渾身是傷。”
“嘻――,這幫明賊夠歹毒的。”旁邊的滿達海吃了一驚,吸了一口涼氣,驚訝的說道。
“再去探查,隨時將華夏軍的動向彙報。”洪承疇道。
斥候把總走了,滿達海道:“爲什麼不現在殺過去,看情況,阿濟格在哪裡過的很艱苦,說不定下一刻就被殺了。”
洪承疇搖頭,“不行啊,敵情不明,不能魯莽去打,先前我派了幾萬兵力去,和阿濟格的兵力加起來有九萬兵力,而對手據說纔有五萬兵力,就被幾乎全殲,剩餘的人馬不是崩潰跑了,就是被圍在城裡面了,我們現在才七萬大軍,我不認爲能憑着這點人馬打的過華夏軍,而且聽說華夏軍火器犀利,不是我等能抵擋的。”
“那這次如何?難道看着阿濟格被殺?你我都要吃罪?”
洪承疇聽到滿達海的抱怨,眯着眼睛望着帳篷門口,沉聲道:“敵軍勢大,不能不謹慎,老朽已經將此間情況寫成摺子上呈攝政王,等候朝廷決議,在此期間,咱們只能再次等待博洛貝勒的援軍,集合二十萬兵馬,纔有勝算。”
滿達海並不蠢,他知道這是洪承疇在找人共同承擔責任,萬一失敗了,他還有退路。
對於大明的讀書的這點心思,作爲一個在皇家宗室這麼多年的宗室子弟,他也玩的很溜,但沒有洪承疇這麼冠冕堂皇。
滿達海沒有和華夏軍正面碰撞過,對於洪承疇又想立功,又想玩計謀,又想要名聲的把戲很看不慣,坐了一會兒,他就告辭走了。
不久,洪承疇聽到幕僚悄悄報告,“滿達海帶領五千蒙古騎兵,兩千滿人騎兵,一萬三千綠營兵走了,”不由的大怒,但後來幕僚說了一句,“不如就由滿達海將華夏軍引誘過來,在饒州府外消滅華夏軍,將華夏軍引得離他們的老巢越遠,華夏軍的戰鬥力就會越弱,還可以乘機分散華夏軍的兵力,試探華夏軍的虛實,何樂而不爲呢?”
洪承疇笑了,摸着鬍子道:“也好,又不是我建議他去的,也可以推卸責任,打好了,功績歸他,敗了,以後他就要唯我馬是瞻,很好。”他對幕僚露出了賞識的眼神,幕僚激動的微笑。
但饒州府府城的阿濟格就笑不出來了。
華夏軍一點也給他機會,一旦開始進攻,就表現的異常精銳,先是一隊刀盾兵越過戰壕,由中間留出的通道跑向城牆,謹慎的偵查了一番以後,後面上來一隊弓箭兵,接着是一隊散兵,看起來十分的精銳,各種兵器都有,隊形散的很開,直接衝上城牆缺口處,佔領了城牆缺口以後,刀盾兵衝上去鞏固陣地。
然後散兵繼續搜索城牆上面,弓箭兵上來佔領城牆缺口處的要點,一隊長槍兵越過刀盾兵,衝到了城牆裡面的樓梯口,守住了樓梯口,阻止了清軍的向上增援通道,接着後面弩兵也上來了。
頓時城牆全部被佔領了。
接着是火繩槍兵,一上城牆,就在刀盾兵的保護下迅延伸,佔領了城牆和城牆面對城內的缺口,更多的長槍兵俑上來,向缺口裡面延伸,一百米以後,長槍兵結陣自保,刀盾兵從長槍兵的隊列縫隙裡面穿插而過,和長槍兵合二爲一,刀盾兵保護長槍兵不被弓箭射殺,長槍兵保護刀盾兵不被騎兵衝擊。
頭上有城牆上的弓箭兵和火繩槍兵保護,火繩槍兵的射程達到了一百多米,最大射程達到了二百到三百米,如果清軍敢於衝鋒,那麼依靠城牆的高度,能在三百多米外打擊清軍的騎兵馬隊,甚至是步兵的衝鋒。
接着是一座座三磅小炮被推上了城牆,這下,三百米內別想靠近城牆了,饒州府的清軍已經對大炮有了巨大的心裡陰影。
聽到炮聲就會四散逃跑,就像倔強的,受驚的騾子。
用了一個時辰,華夏軍完成了他們的在一次推進動作,將四面的城牆和城牆缺口占領了。
並且將六磅炮和九磅炮吊上了城牆,這下,從三百米到六百米,八百米,一千五百米的街道和區域都覆蓋了。
藉助城牆的高度,甚至能多打個幾十米到一百米。
阿濟格的手都在抖了。
更加令人絕望的是,綠營兵跑光了,衙役也跑了,青壯散了一大半,剩餘的要不是清軍看的緊,也逃散了,誰都知道,現在清軍是甕中捉鱉的那個鱉。
天氣也好像配合他的此時的心情,一陣風颳起,烏雲滿天,無數的沙塵飛起,風中帶着嗚咽的聲音,一曲悲歌響起,那是有的清軍滿人在唱家鄉的歌。
聲音悲愴,憂傷,他們被華夏軍這半個多月來壓迫的太厲害,都知道此時絕無生還之理了,漢人的報復來了。
大風依然在刮,風沙肆虐,令人都無法站立,這更加增加了一種恐慌和悲涼的氣氛,清軍的士氣已經跌到了低點。
而訓練有素,紀律嚴格的華夏軍依然在按部就班的入城,壓迫,再壓迫。
一隊隊火繩槍士兵揹着火繩槍迅的排着兩路縱隊入城,然後越過防禦的各個冷兵器梯隊,看是佔領附近房屋的制高點,居高臨下,瞄準着退守城中心,結隊自保的清軍。
三磅炮被推了上來,六磅炮被推了進來,三磅炮推到了隊列側翼,六磅炮架在了每一個街道的十字路口,瞄準着各個方向的街口。
戰鬥一觸即,風狂,雨來,沙子也不是的衝進閣樓,將麻紙窗戶打的沙沙作響。
阿濟格閉上眼睛,猶豫難絕,不知道該怎麼辦,這個情況看起來是無論他怎麼努力,除非有大量的援軍從城門口涌入,否則,等待清軍的只有一個事實,被殺。
“貝勒爺,投降吧,也許能有活路,城中一萬兩千滿人和士兵也有活路。”一名清軍將領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