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飛,鋒無羽,你們帶着各帶一百騎兵衝擊兩側的炮兵陣地,和敵人大營一側,吸引敵人。”
金麒開始分派任務。
“我帶二百多騎兵正面衝擊敵人營地,進去以後只管殺,只管破壞,聽到鳴金聲再撤兵,如果聽不到,就直接殺到你們戰死爲止,明白嗎?報效大人的時候到了。”
“是,大人。”兩個年輕人臉上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面容,一點也沒有因爲要去送死,而有半絲的不滿。
“三百息以後,進攻。”
張存仁回到大營,有侍女奉上清茶,他坐在帳篷裡面望着外面發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會兒,他突然吟道:“春風得意馬蹄疾,”
“唉,不妥,不妥。”
略微低頭思索了半刻鐘,又擡頭道:“一舉首登龍虎榜,十年身到鳳凰池”。
“嗯,有點意思了。”
再想,“爲官需作相,及第必爭先!”
“轟隆隆”
他的眼珠子看向外面,對身邊的侍衛道:“下雨了嗎?”
“轟隆隆”
侍衛探頭看了一下外面,“大人,恐怕是那些葡萄牙炮兵又在開炮了。”
張存仁道:“胡鬧,大軍在城中,他們開什麼炮,去,令他們停止炮擊,休要傷得我的精銳。”
“轟”
“啪”
侍衛臉色一變,“大人,是火槍聲,還有不知道什麼聲音,好像是炮聲。”
張存仁站起來,“誰到我的大營來開炮,放槍?”
說完,他的臉色變了。
這可是後方啊,如果有槍聲,那麼就意味着——敵人來了。
張存仁匆忙之間,推開身邊的護衛跑到營帳外面張望,親兵可不敢託大,大聲喊道:“保護大人牽大人馬來。”
等張存仁被親兵扶上戰馬,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夥清兵被衝開,身後十幾名騎兵揮舞着馬刀,像砍西瓜一樣將前面奔跑的清兵的腦袋砍掉,然後毫不理會地上亂滾的腦袋,繼續尋找其他人。
一名金華義軍騎兵手裡託着一個黑疙瘩,黑疙瘩上面吊着一根燃燒的火繩,他的嘴裡叼着一根已經被撥燃的火摺子,看到張存仁這裡聚集了十幾名騎兵,那名金華義軍騎兵想也不想,伸手就將手裡的鐵疙瘩仍了出去。
“哎呀,”一名騎兵被鐵疙瘩砸中,頓時額角上血流滿面,捂着額頭跌落馬下。
張存仁還在發愣,親兵隊長已經大喊一聲,“雷震子,快跑。”沒等他們驅動戰馬,“轟隆”一聲,掉在地上的黑疙瘩爆裂開來,飛舞的鐵片,嗆人的濃煙,夾雜着幾十顆四面都是銳角的金屬鐵屑,將他們十幾個名騎兵炸的人仰馬翻,竟然沒有一個人討得了好的。
張存仁被一顆鐵屑擊中胸口,當下就閉過氣去,從馬上跌落下來。
他們不是唯一享受這種待遇的,整個大營裡面四處都在哭喊,有騎兵在衝殺,有火銃的聲音,也有鐵疙瘩爆裂的聲音,當然,也不全是鐵疙瘩哦,還有滿是石灰的竹筒,竹筒被騎兵握着,滿營地揮灑,弄得清兵大營裡面咳嗽連連,多少人眼睛被風衝進了石灰。
其他的地方,物資被點燃,戰馬被驅趕的亂跑,炮兵陣地被一百騎兵攻陷,鐵疙瘩引燃了炮彈,除了把莽撞的20名金華義軍騎兵炸上天以外,還把幾十名葡萄牙人炮兵給炸死,炸傷了,也不知道有幾個活的。
“那是張存仁,”一名清兵指着被親兵放在馬上逃走的戰馬,對威逼他的鋒無羽道。
“我奶奶的,差點放跑了大魚,”
“跟我來。”
“抓住他們。”
原野上,一方奔逃,一方追殺,快到屏南縣城的時候,鋒無羽看到了側面衝過來一支騎兵,五六十人,“是蕭飛。”他皺了一下眉頭。
蕭飛衝着那一對清兵騎兵衝去,他們手裡每人舉着一把短火銃,嘴裡叼着火摺子,接近以後,火摺子點燃了短火銃的火繩,舉槍,扣扳機。
“啪啪啪”
頓時一片人仰馬翻的景象。
短火銃被丟棄,然後馬刀閃爍着寒光,一下撞進了敵人倖存者的隊伍中去,利落的揮下。
鋒無羽絕望的大喊,“那是我的——。”
胡茂禎帶着本部兩千兵馬剛衝開一條血路,衝進城去,就遇到了範紹祖排進來的人馬,雙方在縣衙不遠處的街道上碰面,誰都知道誰的目的,一時間愣了,過了幾息,對面大喊一聲,“抓住隆武皇帝官升三級,弟兄們給我衝啊。”
胡茂禎火了,“給殺了這些狗娘娘的,敢來搶功勞,打戰的時候,不見他們。”
於是雙方在一起發生了火拼。
最先發現清兵大營濃煙滾滾,火光沖天的是城牆上正在激戰的清兵隊伍。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敵人偷營啦!”頓時顧忌大營安慰的清兵被殺下了城牆,狼狽逃竄,張天祿發現的時候怎麼阻止也來不及了,很多清兵已經逃下了城牆,並且把消息散佈給城下激戰的其他清兵,清兵猶如漣漪一般,從外往裡,開始崩潰。
等張強示意隱藏着的騎兵二營出擊的時候,敵人已經無心戀戰。
等蕭飛騎着戰馬從被炸塌的城牆垛口跳上城去,舉着張存仁的腦袋大喊:“總督死了,張存仁死了。”
這時候,即便是那些極力阻止逃亡的清兵將領也不得不看着那顆血淋淋的腦袋感到大禍臨頭,徹底崩潰了。
張強的南門壓力頓時減輕了不少,他趕緊帶着部隊去其他城門支援。
鋒無羽帶着剩餘的一百多騎兵追殺逃兵。
當消息從一個城門傳到了另外幾個城門的時候,此時清兵不是想着攻擊,而是想着怎麼逃出去。
金麒帶着其他的騎兵回到了城外面,繞着城牆追殺逃出來的清兵。
順便把敵人其他地方的火炮陣地給砸了。
追殺進行了一個晚上,等張強意識到自己的部隊已經太分散的時候趕緊派兵去追,第二天晚上才追回三千步兵,二百騎兵。
第三天的時候,騎兵甚至衝進了古田縣城,差點把範紹祖給抓住,範紹祖帶着不到一百心腹家丁逃到了福州府府城。
第三天中午,賀錦率領兩萬兵力前來增援,他已經打下了處州府全部的縣城,同時走張強他們曾經走過的老路,把張存仁收復的縣城,又給全部打下來了。
這下就使得張強的軍隊不再是孤軍了,這標誌着張強的金華義軍勢力,已經把觸手伸到了溫州府,建寧府,福州府,同時進可供延平府,退可守處州府,使得溫州府和福州府兩個地方被從陸地上和北方的清軍分割開來。
由於範紹祖和張存仁抽調了福州府,溫州府,處州府,建寧府大部分兵力,因此這些地方兵力空虛,這是誰都能想到的事情。
於是他帶着留下唐殿風留守屏南縣城,回頭帶着兩萬兵力南下攻打福州府,福州府因爲先前有隆武皇帝朱聿健的留下的老底子,還有他給予福州百姓的恩惠,因此張強幾乎兵不血刃的,武裝遊行似的拿下了福州府全境。
拿下福州府全境,張強瞅着地圖上夾在福州府和台州府中間的福寧州和溫州府,下令賀錦帶兵一萬五千去攻擊福寧州,一直往東打,然後下令軒轅龍飛從台州府臺州縣城出發,帶兵五千,配合賀錦,雙方對進,不到半個月收復了福寧州和溫州府。
這下,現在佔領的地盤和張強原有的金華義軍的地盤連成了一片。
屏南縣城的隆武皇帝得知張強收復了福州府,馬上讓唐殿風派大軍護送他往福州府,四月十六日,隆武皇帝重歸福州府,府城。
大旗一祭出,整個福建省都猶如沸騰的油鍋一樣,沸沸揚揚了,起義反抗清軍的義軍此起彼伏,使得在前線追繳明軍,並且同鄭彩,鄭鴻逵打的不可開交的李成棟部,焦頭爛額,招架不住,一退再退,退守延平府,接着又退到了汀州府,在汀州府才坎坎穩住陣腳。
而已經抽調出兵力的張強和已經獲得了福州府大部分明軍的效忠,並且從張強手裡接過兩萬被俘的鄉紳鄉勇和明軍降兵,漢軍旗降兵的隆武皇帝也虎軀一震。
連續下令,讓蘇觀生,何楷帶領部隊去攻打興化府,泉州府,漳州府。
而張強在從已經拿下溫州府和福寧州的賀錦那裡再次獲得一部分兵力,八千士兵,攻入延平府,收復延平府,一路向西推進,在同李成棟的殘兵敗將打了一場以後,拿下了汀州府,然後越過汀州府,在楊陽陽部三千軍隊的支持下,總共一萬一千人,攻入贛州府。
最後停在了贛州府,因爲一個件令人哭笑不得事情,邵武帝誕生了。
在朱聿健失蹤的這些日子裡面,他的弟弟,,唐王朱聿鐭,援引“兄終弟及”的古律,在廣州自立。
他自立以後,即同永曆朝庭交惡,雖然永曆已經退往梧州,可雙方的朝庭還是因爲正統關係不確定,互相攻伐,同時雙方還要應付清兵的攻打。
由於清軍在打得隆武皇帝失蹤,福建有李成棟掃蕩義軍,攻打明軍,浙閩兩省還有張存仁這個浙閩總督看着,並且積極調兵遣將,攻打張強的金華義軍,使得張強,隆武,等人盡然只是忙着應付這兩個人,而無暇顧及其他地方,加上明末消息傳遞的延遲性。
到了今天他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也許這和歷史不符,但作爲歷史事件,他還是發生了,而且有了一些改變,不知道什麼原因,也許是張強的這支金華義軍的強勢崛起,吸引了李成棟等清軍主力的圍攻,使得僅僅存在了41天的邵武朝庭,居然堅持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倒下,而隆武朝庭,竟然在張強的一番冒死挽救下,保住了。
看情況,隆武還準備在福州重新登基。
歷史,至少南方的歷史變得撲朔迷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