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率先打開房門,身子遮擋着房門的縫隙,雙手在後邊快速關了木門,面帶笑容的看着朱標道;“殿下這大清早的,今天沒有早朝?”
“賤民給秦王殿下見禮。”
恍然大悟,如夢驚醒的趙晨,手忙腳亂的朝着朱樉的方向躬身作揖。
“賤民行禮不應該三拜九叩嗎?”
朱樉雙手背在身後,冷嘲熱諷的對趙晨訓斥道。
“殿下說的對,殿下說的對。”
哪裡還有他說話的份,正當擡起褲腿,準備跪下時,朱標回頭瞥了一眼朱樉道:“你又胡鬧。”伸手扶着趙晨,打斷了跪下的動作。
“哼,我今天記住路了,等我走之前,一定要在這裡放一把大火,就跟……”
朱樉站在一旁,東張西望,似乎在尋覓着什麼,只是口無遮攔的他,哪裡會想那麼多,回過頭時,看到朱標那不懷好意的目光,心中一個激靈。
“就跟西安王家的那場火一樣,把這裡也燒個乾乾淨淨。”
話鋒一轉,朱樉繼續說道;“權當是對你在秦王宮辱罵本王的報答了!”
“秦王要燒,燒這裡有什麼意思,畢竟這也只是產業的千分之一,不如燒戶主家,把魏國公府也給燒了,那樣纔是報答呢!”
王家的大火,本就迷霧重重,王六被抓進官府後,沒有絲毫的其他消息,生死不知,毫無蹤跡,人間蒸發了一般。
至於朱樉說要燒掉這小院子,燒就燒吧,反正這裡也不是他的院子。
“你!”
朱樉心中暴怒,如果不是在金陵,如果不是朱標在身邊,如果不是……
單單趙晨敢和他互懟,擡槓,說什麼也要讓趙晨見識一下社會的險惡,權力的恐怖。
“行了,往日的事情,皇兄在這裡,還不能過去嗎?你要是想罵回去,就罵我吧。”
臉色一黑,燒魏國公府?怕是整個大明,還沒有人有這個膽子,有這個能力,哪裡可是老朱稱王之前,稱王之後短暫的居所。
燒的不是徐家,燒的是他們朱氏皇族的臉面。
“你準備什麼時候回西安府?本王好好招待招待你。”
朱樉陰慘慘的目光,打量着趙晨詢問道。
搖了搖頭,回西安府?在沒有能力保護自己之前,在朱樉這個老傢伙死之前,說什麼也不能回去了。
“殿下大限之時,賤民必定星夜兼程,返回西安,給殿下守靈。”
鬼使神差的,明明說點好聽的,什麼事情都沒有,可每每面對朱樉時,那是一句好聽的話也說不出來。
甩了甩袖子,朱樉咬着牙道:“皇兄,就這樣的人,還推舉給父皇?依我看,直接剁碎了喂狗就好,省的日後這妖孽,妖言惑衆,蠱惑人心,鬧得天下不得安寧!”
“胡鬧,趙晨,你收拾一下,隨我入宮。”
對着朱樉呵斥一聲,轉身又朝着趙晨說着。
只是他的話音未落,愣了片刻的趙晨,猛地驚醒,腦海中迴盪着朱標的言語,入宮?入宮?
皇宮是那麼好進的嗎?
“那個,賤民身無長物,沒什麼可換的,也沒什麼能收拾的……只是……”
“不該問的就不要問,宮裡規矩多,你可千萬別犯了,不然的話……”朱樉扭了扭手腕,似乎他很樂意在趙晨犯了規矩的時候,親自作爲行刑官。
將趙晨暴揍一頓。
... ...
皇宮,巍峨雄壯的午門,只有狹窄的過道,午門的兩邊,城牆足足有五丈高,十數米,皇城牆頭可縱馬,城牆寬度,更是有五米餘。
硃紅色的紅漆,粉刷着城牆,厚重的午門皇城門,那是幾十個人也難以推動的,木門的厚度,超過了一個成年人的半個小臂。
午門的兩側,城牆上聳立着兵甲,門內更是隨處可見的巡防士兵。
進了午門後,在向前走,只是一個午門,又分正門,翁城門,御極門。
每一個城門,代表着皇城正門的一道防線,從御極門入內,熟悉的金水橋,朱標和朱樉走在主橋上,而趙晨只能從最左側的小橋而過。
從午門開始,趙晨走的無論是房門,亦或是其他的甬道,過路,和朱標都有着數米的間隔。
金水橋的兩旁,社稷壇,宗廟,過了金水橋,裡邊便是真正的皇城內院。
太和門。
從左側門進入,太和門那廣闊的大廣場上,足矣容納數千人。
整個廣場,擡眼望去,一覽無遺,沒有一株雜草,沒有一點額外的建築,甚至連一棵樹都沒有。
踩踏着青磚向前,腳下咯噔一聲,心中狐疑,低頭望去,只見青壯上刻着一行小字:“戶部右侍郎位。”
向前望去前邊還有不少的青磚上,都有着類似的雕刻,六部侍郎,六部尚書,左都御史,右都御史,因爲從左邊走,能看見的都是六部官職的雕刻站位。
而古代以左爲尊,極致最前方,登上階梯,來到階梯的第一個空臺上,腳下的磚石好似有些鬆動,但又有些不對勁。
這塊磚石和其他磚石比起來,顯得青澀許多,好像是塊新磚。
而廣場上的磚石,似乎都很鬆動。
跟着朱標從太和門向內,走過中和殿,保和殿,這些大殿內部,趙晨是沒機會去看了,一路來到保和殿後邊的一處宮院中。
在宮門的上方,掛着一塊牌匾,匾額上寫着乾清宮三個大字。
進入乾清宮和民間的院子,相差無幾,一塊巨大的入戶鎮邪牆,只不過奇怪的是,在鎮邪牆的一側,樹立着一塊大鐵牌。
那鐵牌上也不知用什麼辦法,焊上去了幾個大字。
跟着朱標走到鐵牌的一旁時,心中好奇,不禁擡頭望了一眼,只見鐵牌上寫着:“內臣不得干預政事,犯者斬!”
在這一行大字鉄令的左下角,還焊着兩行蝌蚪小子。
“禁止內臣識字,不得兼內外文武銜,不得御外臣官服!官無四品,祿米一石,衣食住行,皆於內廷!”
這不禁讓趙晨想起,上學時,老師給他講過的一個故事,話說,朱元璋有一天在批閱朝政,身邊伺候了二十年的老太監。
偶然一次說錯了話,論及朝政,當時就被朱元璋趕出皇宮,打發回家種田,然後便在每日工作的地方,樹立了一塊大鐵牌。
明令內臣,不得干預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