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一天推平一個土司!

第186章 一天推平一個土司!

“女子能頂半邊天!”

朱祁鈺輕輕摸肚子:“朕也希望女子能走出家門,不再拘泥於禮法,能夠出來做事。”

談允賢回頭,怔怔地看着皇帝。

“朕和你說過的,女子也能頂半邊天!”

朱祁鈺柔聲道:“所以朕一直說,朕懂你!”

淚水,含在眼眶。

她出來做醫者,全家人都認爲她離經叛道,認爲她是紅顏禍水,是個禍害!

幸好她被詔入宮中,成爲淑妃,懷有龍嗣。

否則,她只能孤獨終老,被人指指點點過一輩子。

但真正讓她高興的,不是皇宮裡的物質權勢,而是皇帝口中的理解。

“莫哭,對孩兒不好。”

朱祁鈺幫她擦擦眼睛:“朕會鼓勵婦人走出家門,從事工作。”

“臣妾替天下女子謝陛下隆恩!”談允賢想跪下。

朱祁鈺卻不許:“朕已經在做了,如今經廠裡全是婦人,經廠反而條理有序,刊刻水平直線提升。”

“在皇家商行的紡織廠,也全是女織工,紡織廠已經成爲京畿最大的紡織廠,全是女子的功勞。”

“但還是有些人家不願意拋頭露面。”

“朕就讓人,把散活兒放出去,給這些不能出門的婦人,在家裡做,然後定期去收,也是一筆進項嘛。”

“禮法、天下人,給婦人太多束縛了。”

“朕要一點一點,解開女子的束縛。”

談允賢抓住皇帝的手,臉上堆積笑容。

這些年,禮法給她帶來的壓迫實在太重了,她拋頭露面被人叱罵不檢點,連媒婆都不願意給她相親。

她過得太苦了。

“允賢,朕懂你。”

朱祁鈺躺下:“睡吧,伱永遠知道,朕永遠是你的後盾。”

“臣妾謝陛下。”談允賢哽咽。

朱祁鈺輕輕爲她擦拭眼淚:“睡吧。”

一夜無話。

翌日,朱祁鈺在永和宮裡鍛鍊,談允賢尚在香睡。

“回幹清宮用膳,不要驚到淑妃,讓她多睡會。”朱祁鈺也去幹清宮洗漱。

他讓馮孝敲打永和宮宮人,用心照料淑妃,龍嗣是第一位的。

上了早朝。

朝臣對士紳的看法,寫成奏章,呈送上來。

“陛下,今年乾旱水澇,天災不斷,怕是糧食難收,而山東市舶司到現在,也沒收到多少糧食。”

葉盛啓奏道:“微臣以爲,今年南方夏糧收成後,便解送入京,以備不時之需。”

“那南方百姓怎麼辦?”

王竑反駁:“南方百姓比北方多幾倍,全靠夏糧下鍋,解送入京,當地百姓怎麼活?”

“而且今年戰爭連連,把國朝的底子都用沒了。”

“哪來的錢去大肆收購糧食?”

耿九疇附和。

戶部確實太空虛了,現在都靠內帑撐着。

朱祁鈺擺擺手:“先不用吵,朕已經令羅綺從朝鮮購糧了,糧食錢內帑出。”

“從南方酌情收購一些,先屯積在京師。”

朱祁鈺話沒說完,王竑卻道:“陛下以內帑補貼百姓,乃聖君之舉,但是天下百姓受災幾何?陛下能做到面面俱到嗎?”

他的意思是,老百姓是救不完的。

與其救一些,不如全不救,出了災情,就酌情管一管,然後繼續清談吹噓即可。

反正自古以來,都是這樣過來的。

“王閣老先聽朕把話說完。”

朱祁鈺並不惱怒,反而對奉天殿的氣氛十分滿意:“朕的意思是,大明領土擴大,需要建造城池、修繕馳道,很多東西都要新建。”

“乾脆,今年不征夫役,朕給糧食,以工代賑。”

“令北方百姓,全都動起來,去漠北給朕修建城池。”

“這樣一來,漠北能在入冬前,修建足夠的城池,老百姓呢,也得到了實惠。”

“漠北建設起來,北方百姓又解決吃飯問題,兩全其美。”

聽朱祁鈺說完。

王竑皺眉:“陛下可算過成本?”

“沒敢算,肯定是要花很多錢。”

“真的不敢算。”

朱祁鈺苦笑:“但百姓不能不救啊。”

“而且,長城外的城池建造得太慢了,按照這個速度,十年都推不到捕魚兒海去。”

“錢,朕來想辦法。”

“能救多少百姓,就救多少百姓,朕這個做君父的,總不能看着百姓餓死啊!”

“唉,重要的是缺糧。”

“南方的夏糧,能出產多少?”

“遠遠不夠全國百姓吃飽飯。”

“山東市舶司確實讓朕很生氣,但倭寇猖獗,海盜比比皆是,山東市舶司也沒辦法。”

“就算咱們湊出足夠的錢來,也買不到糧!”

“這纔是最大的難題!”

朱祁鈺無奈道。

“陛下,大明這麼大,哪裡能一點災禍都沒有呢?”

胡濙苦笑:“陛下愛民之心,天下盡知。”

“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不如就酌情救濟,反正自古便是如此。”

“老太傅,朕不希望大明再餓死人!”朱祁鈺冷冷打斷。

胡濙一攤手:“陛下,就算咱們有足夠的船支、水師,能夠擊敗倭寇。”

“可戶部倉儲已經跑耗子了。”

“漠北幾仗打得確實漂亮,卻把國朝全部積蓄全都用光了,還透支了十年後的積蓄!”

“真的沒辦法啊!”

胡濙充滿無奈。

歸根結底,就是底子太薄,國家太窮。

張鳳立刻道:“陛下,老太傅並未誇張。”

“今年一直都在打仗,微臣雖在內閣,但戶部的賬微臣最是清楚。”

“真的無力再承擔打仗的負擔了。”

這是實話。

大明的軍制,就決定了打仗負擔巨大。

最近兩戰的封賞和戰撫,朱祁鈺看了都咂舌,實在太多了。

要不是于謙繳獲非常多,戶部會欠二十年的賬。

欠的賬,是民間的錢。

是皇帝從民間貸的印子錢。

敢想象嗎?

皇帝去貸印子錢,明令禁止的印子錢,卻出現在朝堂上。

沒辦法,封賞、戰撫需要的銀子實在太多了。

“朕知道,不然也不會停止戰爭。”朱祁鈺苦笑。

大明每年產出的錢和糧食,是一個恆定值。

不是說有錢,就能解決的,因爲產糧是有數的。

尤其今年打了三大仗,掏空了國庫、內帑。

朱祁鈺又強推疆域,在漠北建城,消耗甚巨。

胡濙的意思是,停止大肆建城,徐徐圖之。

“錢,朕來想辦法。”

朱祁鈺敲動指尖:“重點是怎麼能買到糧食!”

朝臣靜默。

往常,都是有災了再救。

至於能救多少,反正不會記入史書的。

現在是提前做預案,預留出足夠糧食來,以前真的沒做過。

“陛下!”

于謙出班,跪下行禮,道:“中樞着急,則奸商得利。”

“陛下爲百姓謀福,乃是好事。”

“可到了奸商那裡,可就是發財的良機了。”

“朝堂若在南方大肆買糧。”

“不但南方糧價會暴漲,影響南方百姓生存。”

“甚至,那些奸商會爲了賺取更多的錢,一定會想方設法去民間收糧,殺人搶糧的事情都能做出來。”

“誠然,今年北方百姓活下來。”

“但南方百姓,可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了。”

聞言。

朱祁鈺一驚:“邢國公的意思是?”

“陛下,車到山前必有路。”

于謙輕笑道:“朝堂按照往年的規矩,維持漕運便可。”

“再令皇商去南方收糧。”

“不必收太多,也不要給民間伕役只發糧食,要發錢和糧食,都發。”

“若只發糧食,反而會導致糧食在北方也不值錢,甚至伕役還會懷疑官府,爲什麼不給錢!”

“兼容幷蓄,潤物細無聲,方能平穩過去災年。”

于謙笑着說。

奉天殿氣氛活躍。

朱祁鈺恍然:“邢國公之言有理,就按照邢國公說的辦。”

“說到建城。”

“孫原貞已經抵達萬全都司,改萬全都司爲萬全軍,實額五萬人,隸屬於京營,鎮守京師北門戶,宋傑擔任總兵。”

“把帖木兒人暫時安置在長城邊上,令其快速學漢話。”

說到安置問題。

儀銘卻道:“陛下,微臣以爲,雖是萬全軍,但不應該全安置在一地。”

“不如陛下重建灤平城,將帖木兒人打散,安置在灤平、小興州、密雲、霧靈山等地。”

“再令宋總兵屯守開平衛。”

“再在豐寧等地建城,建豐寧衛。”

儀銘這是不願意將帖木兒人安置在長城內,還要打散其編制,防範其造反。

“就按儀卿說的辦。”

朱祁鈺覺得儀銘說的有道理,話鋒一轉:“諸卿,能否拆分漢州都司,先建一省出來,拱衛京師北部。”

他在地圖上畫了一下,將整個北直隸包裹在裡面。

這樣一來,京師就有了足夠的戰略縱深。

于謙卻道:“陛下是想沿河建立防禦,在長城外,再建一道長城,以來拱衛京師?”

“長城真的沒錢建。”

朱祁鈺苦笑:“但沿着河岸,建造棱堡和墩臺,保衛京師即可。”

“陛下,微臣以爲可行。”于謙拱手。

“微臣也認爲可行。”嶽正道。

嶽正十分鬱悶。

他比呂原還慘,他被安置在喜峰口,結果韃靼沒來啊,又于謙被安置在廷益城,接收俘虜。

導致他一仗沒打,什麼功勞沒撈到。

不知道是于謙故意的,還是自己命苦。

胡濙略微沉吟,問道:“陛下覺得漢州太大?不利於管制?”

“以現在的建造速度,十年都未必能完成朕的心願。”

朱祁鈺直言不諱:“而王恕、李秉在漠北如無頭蒼蠅一般,如果咱們先建一省,把京師完全包裹住。”

“漠北,就隨王恕、李秉,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朝堂不必管了。”

胡濙微微點頭:“老臣支持陛下。”

“那就以此地爲核心,建造一省。”朱祁鈺指着承德。

“邑縣?”

胡濙皺眉:“陛下是想將山海關放入新省裡面?”

“沒錯,不止山海關,還要把萬全都司放進去……”

話沒說完。

胡濙急聲道:“絕對不行!長城必須在北直隸手中,絕不能放在新省裡面!”

“陛下,山海關是京師通往遼東要塞,一旦丟了山海關,京師東門戶大開。”

“山海關絕不能劃分出去!”

這話引起共鳴。

于謙跟着點頭,認爲胡濙說得有道理。

“陛下,天下的省份劃分,犬牙交錯,充滿智慧。”

胡濙認真道:“老臣以爲,不能輕易更改。”

“那新省份,就是完全的長城外省份了?”朱祁鈺皺眉,擔心這個新省份,未來還會脫離大明的懷抱。

“只能如此,必須如此。”連於謙也開口。

北直隸必須謹守長城,哪怕漠北完全成爲大明領土,北直隸也不能改變。

“好吧,那就以邑縣爲核心,向北擴到……”

朱祁鈺目光在地圖上游弋。

胡濙卻道:“陛下,新省份未必需要多大領土,只要將京師包裹起來便可。”

他在地圖上一劃。

北到隆化,東到建平、龍山,西到沽源,南接長城,一個扁平型的省份出現了。

“陛下,以後還可再擴,就先設兩府即可。”胡濙道。

朱祁鈺頷首:“改邑縣爲承德,作爲熱河省治所。”

“呂原,你去做熱河省布政使。”

胡濙還在咀嚼承德這兩個字,承德,承天之德。

看得出來,皇帝寄予厚望。

“廢萬全都司,成立萬全軍,鎮守熱河。”

“宋傑兼任熱河總兵。”

“從中樞多多派官員去熱河。”

“從建城的伕役中,留下一批人,留在熱河。”

朱祁鈺下聖旨。

“臣等遵旨!”呂原跪在地上。

他沒掛督撫銜,只是布政使,因爲熱河省初建,不必犁清,他做好民政即可。

第十五省出現。

“暫設承德府和豐寧府。”

“沿着灤河劃分兩府。”

“從京畿遷去一批人,也就這兩年辛苦點,等御米普及後,糧食就不必擔心了。”

朱祁鈺笑道。

“陛下聖明!”

新省初建,錯綜複雜,千頭萬緒。

朱祁鈺的目光卻看向了廣西,給廣西下的聖旨,該到了。

八月的廣西,烈日炎炎。

方瑛仍住在城外,簡單搭建的公堂裡。

不是他怕熱。

而是城內每天都在抓人。

錦衣衛指揮使金忠從江西派人過來,正在整個廣西緝拿要犯。

所謂要犯,就是侯大狗供出來的士紳。

本人斬首,其家塞邊。

不是去雲南,而是去河套。

方瑛則在城外練兵。

他的部下,歐信和陶成是最努力的,麾下一千兵,把狼筅陣練得最是熟練,甚至還時常加練腰刀陣。

這日,方瑛收到聖旨。

他把朱儀和張順、陳旺叫來。

“侯大狗造反,令陛下震怒。”

方瑛目光陰冷:“陛下讓吾等平推土司,令廣西徹底歸附!”

“就等這一天呢!”陳旺十分興奮。

張順則十分鬱悶。

他是歸化的蒙人,走了很多關係纔來廣西,本想大展身手,獲封爵位。

結果,侯大狗忽然造反,弄得他猝不及防。

尤其導致造船廠被燒,皇帝震怒,下旨叱責他。

隨後方瑛負責剿匪,一戰功成。

他張順更鬱悶了。

“總督,標下張順願意獨領一軍,必然攻克土司!”張順單膝跪地。

他迫切想要證明自己。

朱儀則皺眉:“總督大人,我朝一直以來行改土歸流之策,陛下乃聖明之君,朝堂上衆正盈朝,爲何忽然下旨,令吾等強推土司呢?”

方瑛看向他:“成國公的意思是?”

“卑職沒有別的意思。”

朱儀認真道:“卑職在廣西一個多月,一直在民間走訪。”

“認爲現在,不同於洪武朝,如今漢土矛盾激化,互相怨恨,已經到了臨界點。”

“若這個時候行強硬政策,卑職擔心,廣西會烽煙四起,難以收場啊。”

一聽烽煙四起,張順眼睛亮起。

要的就是烽煙四起啊,地方越亂,戰功越多!

方瑛微微頷首:“成國公所言甚是,陛下給本督的密旨,乃是邊剿邊撫!”

“陛下亦知漢土矛盾,朝中重臣也知烈火烹油。”

“但陛下乃千古聖君,要徹底將廣西變爲漢土,必須行厲法。”

“土人對中樞抗拒,不願漢化。”

“那咱們就殺他們害怕!”

“他們想造反,咱們就成全他們!”

“只有把他們殺怕了!”

“再頒佈新政策,徹底歸化廣西!”

方瑛擲地有聲道:“這是陛下的意思!”

朱儀卻皺眉,若殺下去,廣西必然血流成河,到時候陛下怪罪下來,大家還得吃瓜落兒。

皇帝可在奉天殿上說了不止一次,土人亦是大明國民,不容怠慢。

“成國公勿擾。”

“本督所說的殺,是殺那幾個特別不老實的土司,如龍哈土司、咘咳土司等數十個不老實的土司!”

“統統剷除!”

“震懾廣西!”

“至於其他的,願意放下武器,向大明投誠,接受改土歸流,陛下可封賞其官職,可保其富貴。”

“倘若不識相,那就沒必要存在了!”

“詔爾等來,就是要商量。”

“咱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先破潯州土司,一路平推!”

方瑛凌厲道。

“總督,我軍尚未做足準備。”朱儀擔心。

他成國公在廣西,絕不是戰功越多越安全。

相反,他戰功越多,他越危險。

皇帝已經讓于謙做勳臣的新山頭,已經不允許成國公府的存在了。

所以朱儀在竭力藏拙,只要他啥也不是,他就絕對安全。

反之。

他若抓尖賣乖,立下赫赫戰功,他就離死不遠了。

“我軍沒準備,土司就有準備了?”

方瑛冷笑:“而且,來廣西已經一個半月了,所有時間都在練兵,本督爲了更好的練兵,放出去二十將,總共才兩萬大軍,如何練不成?”

“張順又已經整合了衛所和巡檢司,併入鎮國軍當中。”

“總額六萬人!”

“怎麼連一個小小的土司,都打不過呢?”

方瑛看向朱儀:“本督跟你直言,陛下想徵土人爲軍,併入鎮國軍,合稱十萬!”

“不征伐土司,哪來的土人?”

“新徵土人慢慢練兵,陛下沒這個耐心,也不想等!更不願意等!”

“侯大狗叛亂,讓陛下無比震怒!”

“吾等身爲人臣,主辱臣死,吾等豈能允許廣西土司再猖獗?”

“從現在開始,本督不聽任何原因!”

“本督在執行聖旨,這是陛下的意思!”

“誰敢不遵!”

方瑛將密旨放在公堂上,率先跪倒在地。

他要先立威。

尤其是朱儀,朱儀是成國公,爵位比他高,又是勳臣中的山頭。

張順雖然是歸化的蒙人,在京中多年,自然傾向於成國公。

而廣西衛所、巡檢司諸將,對他的尊敬,遠不如成國公。

甚至有的人還說朱儀就是山雲轉世,還有人想請山雲的後人山俊做廣西總兵。

他的威信搖搖欲墜。

所以,他要立威。

“臣等參見吾皇,吾皇萬歲!”朱儀叩拜在地。

公堂上幾個人,全都對着密旨叩拜。

“微臣方瑛,行陛下之令!”

上次方瑛就用密旨震懾盧宣。

這次又用對了。

朱儀是真的怕皇帝。

他要是敢在廣西不老實,一道聖旨下來,就讓他全家殞命。

皇帝正愁找不到藉口呢。

他哪裡敢開罪方瑛啊。

“臣等謹遵聖意!”朱儀再三拜九叩,行大禮。

方瑛嘴角翹起。

然後開始佈置。

“張順,第一仗交給你打!”

“本督給你五千人,歐信、白全、楊嶼、張剛、孫震調於你部,聽你指揮!”

“第一仗,打這裡!”

他指向了龍哈土司。

龍哈土司位於大藤峽北面的黃江口。

此地地勢險峻,龍哈土司盤踞其中,不聽潯州府號令。

最讓方瑛惱怒的是,這個龍哈土司,竟然收降了侯大狗的人,方瑛派人去問,竟然殺了明軍使者。

當時,方瑛不敢發怒,只當不知。

繼續在大藤峽附近練兵。

現在,機會來了。

“標下遵令!”

張順神情激動,終於要立功了。

“明天天一亮就出發,帶着三天口糧,三天後,龍哈土司將不復存在!”方瑛認真道。

“標下絕不負總督厚愛!”張順磕頭。

“朱儀!”

方瑛看向朱儀:“本督也給你五千人,做船支去武宣,拿下本地的咘咳土司!”

“卑職遵令!”朱儀不敢忤逆。

“陳旺,本督同樣給你五千人,你拿下綠藍山土司!”

方瑛看向陳旺:“能不能做到?”

“標下必不辱使命!”陳旺早就等着一天了。

“本督親自帶兵,去平定奉議土司!”

潯州府四個土司中,最難平定的就是奉議土司,奉議土司岑家。

岑家是廣西最大的土司之一。

奉議只是岑家一個支脈。

“拿下一個土司之後,不必停留,你三人,分別往北、東、西方向繼續平定土司!”

“本督會下令,沿途城池給爾等補給!”

“若不給,隨時走馳道傳遞消息,本督就殺了知縣!誅其全族!這是陛下給本督的權力!”

“能取得多大功勞,就看爾等自己了!”

方瑛凝重道:“大土司不必碰,本督親自來打,小土司,有多少推多少!”

“這一戰,要徹底蕩平廣西!”

“本督要提醒爾等!”

“不要多行殺孽,土司投誠即可,不許枉殺、濫殺,更不需胤辱女子,擄掠財物,絕對不允許!”

“明令軍規,任何人不許觸犯!”

“誰敢忤逆軍規!”

“一經查實,本督定斬不饒!不問爾等取得多大戰功,一概處死!”

方瑛厲喝。

皇帝明旨,決不許板蕩地方,廣西是大明的廣西,土人亦是大明子民,可蕩平土司,但不可荼毒地方。

這樣反而會激化漢土矛盾,得不償失。

“標下等遵令!”三人叩拜。

“快去準備。”

方瑛能用的,還是鎮國軍老班底。

廣西衛所、巡檢司的兵,要鎮守地方,不能輕易抽調。

但方瑛認爲,兩萬人足夠用了。

說不定,還會越打越多呢。

翌日天剛亮,兵卒吃了稀粥,便開始行軍。

而在黃江口的龍哈土司,佔據羣山峻嶺,又佔據水利要道。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他招降了侯大狗的部衆一千多人。

方瑛派人來要,他直接把使者給殺了,壓根不把漢人放在眼裡。

八月初十。

天剛剛擦黑,五千不速之客從天而降。

對於明軍行軍,龍哈根本不在乎,因爲明軍實行改土歸流的政策,說白了就是懷柔,根本不會攻打土司。

因爲土司沒有油水,攻打得不償失。

看看那些流官的嘴臉就知道,明人嫌棄土人是蠻夷,也嫌棄廣西之地貧瘠。

可你們明人嫌棄,爲什麼還要侵佔我們的家園?

侯大狗之亂時,龍哈本來想借機攻佔潯州府,佔據潯州府自立,但侯大狗敗得太快了,他壓根就沒反應過來。

現在聽說明軍過境,過就過唄,難不成還能攻打他們不成?

從在黃江口登陸後。

張順就派人打探情報,得知龍哈縮在山裡面。

眼看着太陽一點點消失在天邊,亮光越來越少。

站在山坡下。

張順猶豫了。

廣西地形錯綜複雜,遍地是山,若夜間爬山、下山的話,很有可能未戰先敗。

“指揮使大人,探子回報,這山不高。”

歐信直言:“咱們趁着夜色摸進去,龍哈必然沒有準備,一舉就能把寨子端了!”

“可這天馬上就黑了。”張順皺眉。

“天黑,纔是最好的掩護!”

歐信抱拳道:“指揮使大人,卑職願意打頭陣!”

張順猶豫。

可看了眼山脈,又想到爵位在招手,乾脆咬了咬牙:“你打頭陣,本指揮使隨後便到!”

“謝指揮使成全!”

歐信讓手下兵卒先用飯。

因爲距離敵軍太近,不能生火,好在廣西天氣炎熱,吃完不至於胃疼。

吃的是乾糧,天氣太熱,乾糧都餿了。

但兵卒沒有人抱怨,一邊吃一邊喝水,這頓乾糧吃得足,就知道要上戰場了。

用完飯。

歐信讓人準備藤蔓,都綁在腰上,十人一隊,共用一條藤蔓。

這樣就能解決天黑後,兵卒不能視物。

“兄弟們,富貴險中求!”

歐信提振士氣:“本同知在前面走,你們跟上即可!”

“功勞就在前面!”

“我們的富貴,就在前面!”

“走!”

歐信打頭陣,他把狼筅全都丟掉。

不帶長兵器,全是短刀。

順着山坡爬。

山勢陡峭,看一眼都能掉下去。

歐信提醒大家千萬不要往下看,但還是有兵卒低頭看,導致人掉下去,幸好十人一隊,捆綁着藤蔓,把他帶了上來。

幸好是黑天,要是白天的話,這五千人馬根本爬不過去。

爬過山坡,看見了亮光。

是個寨子。

能用得起燈油,肯定是龍哈的寨子。

廣西地貧人窮,衣服都穿不起,何況用燈油了。

歐信運氣不錯,從山坡上下來。

“兄弟們!”

“挑點燈的人抓!”

“反抗的一律殺掉!”

歐信也不等張順等人,他就要博一個大功。

否則苦練一個半月,圖什麼?

也多虧了一個半月的苦練,他在軍中極有威信,言出必果。

千人隊躡手躡腳摸進寨子。

寨子多數人已經進入睡夢中,瞬間雞飛狗跳。

畢竟不是專業搞暗殺的。

剛進寨子,就有人踩到了陷阱,被戳穿了腳,慘叫個不停。

有的兵卒直接去抓人家的寄;

還有的去搶錢,有的去找婦人……頓時整個寨子就亂了。

歐信則帶着幾個人,摸進一座大寨裡。

一腳踹開點燈的房門,把刀架在一個矮壯漢子的脖子上:“誰是龍哈?”

裡面的女人尖叫。

歘!

歐信一刀劈了她,鮮血濺了精壯漢子一臉,他哇哇亂叫。

可他說的話,歐信卻聽不懂。

歐信懶得問。

直接就殺了。

然後挑人就問,誰是龍哈,把宅子裡的人殺了一半,纔有人指着點燈的房間。

有個會說漢話的人說,那個人就是龍哈!

歐信直接就懵了。

他第一個殺的人就是龍哈,結果廢了這麼大功夫,才找出龍哈。

只能把龍哈的屍體找出來,找張順報功。

等張順摸進寨子的時候,發現寨子靜悄悄一片,他咒罵道:“歐信也他孃的中看不中用!一個小寨子都搞不定!”

結果,有兵卒稟報,歐信已經殺了龍哈,控制了整個寨子。

張順目瞪口呆。

等看到龍哈首級時候,更加驚訝。

這小子真他孃的是個人才。

“拜見指揮使大人!”歐信滿身是血,他親手殺了十幾個人。

“好!你的功勞,本指揮使會完全報上去!”

張順哈哈大笑:“令人把寨子裡的雞鴨鵝都燉上,老子要大宴三軍!”

他也沒想到,戰功來得這麼容易。

歐信卻繃着臉:“指揮使大人,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

張順看向他,略有不爽。

蒙人打了勝仗,便要慶祝,這是烙印在骨子裡的東西。

“卑職審問過了,龍哈號稱有三萬大軍。”

“附近山頭裡有十七八個寨子,都是龍哈的地盤。”

“咱們今天只端了一個。”

“不如趁機,把所有寨子全端了,一戰竟全功。”

歐信認真道。

張順有點傻眼,這是個瘋子吧。

聽說他的兵卒進了寨子,很多跑去搶錢了,沒幾個去想博取什麼功勞的。

反倒是他,親手殺了龍哈,殺了龍哈家十幾個人。

作戰十分勇猛。

“今天畢竟天色已晚,而且這邊鬧出了動靜,其他寨子必然有所防備,本指揮使看……”

張順覺得此戰已經功成。

方瑛只讓殺龍哈,沒讓把龍哈土司全都推平。

歐信卻道:“指揮使大人,殺了龍哈一人,治標不治本。”

“只要土司勢力尚在,死一個龍哈,明日就會出現十個龍哈!”

“只有徹底剷平寨子,強徵其兵,才能真正歸化土司!”

歐信表情無比認真。

張順臉色微變,皇帝的密旨、方瑛臉上的厲色,頓時出現在他的腦海。

一旦,他未竟全功,呈報上去,皇帝會立刻拿了他指揮使的職務,甚至把他關進大牢。

他是蒙人,在朝中沒有勢力,進了大牢就是死路一條了。

“哈哈,歐信你想的,正是本指揮使要做的!”

張順故弄玄虛道:“方纔只不過本指揮使試探你一番而已。”

“就按照你說的。”

“留在寨子裡五百人,其餘人,拆分成二十旗。”

“連夜拔了所有寨子!”

歐信拱手:“卑職遵令!”

歐信剛走,張順就抽自己兩個耳光:“蠢材,來這是爲了戰功,是爲了爵位,不是爲了享受的,蠢材!”

從寨子裡挑出幾個恭順的,當做嚮導,去挨個拔寨。

啪!

回到千人營盤,歐信揚手一個耳光,抽在一個兵卒的臉上:“本同知如何教導你們的?”

“戰功!戰功!”

“你們竟然不顧本同知的命令,去撈取錢財!”

“來人!推下去斬了!”

歐信神情凌厲:“不許求情!不許再犯!”

“今日殺他們幾個,以儆效尤。”

“就讓爾等記住了,本同知的命令,就是天,哪怕讓你們去死,也要毫不猶豫的執行!”

兵卒被他氣勢所攝,全都跪在地上。

然後歐信又鼓勵一番,拆出三個小旗,把傷員留下,然後帶着三個嚮導,開始挨個拔寨。

等天色剛亮。

龍哈土司已經徹底不存在了。

每個寨子都一片鮮血,死了不少人。

把所有人聚攏到一個寨子裡面,關押起來。

也有兵卒作奸犯科,都被歐信給殺了。

也因此,他得罪了其他將領。

兵卒開始休息。

歐信卻頂着紅眼珠,進入張順居住的大宅,張順就住在龍哈住的宅子裡面。

“參見指揮使大人!”歐信行禮。

“這一仗打得漂亮,本指揮使已經令軍紀官敘功了。”張順覺得歐信就是個瘋子。

昨天晚上,他拔了七個寨子。

戰戰衝鋒在前,浴血奮戰,一副不怕死的樣子。

而且,爲了明確軍規,凡是昨晚尖音婦人的兵卒,全都被他一刀砍了,把腦袋掛在大宅門上,讓所有人看個清楚,震懾大軍。

張順卻越看他越不順眼。

就是厭惡。

“指揮使大人,總督大人的意思,我軍向北推,拿下秦川和石門兩個土司。”歐信認真問。

張順點了點頭。

“卑職以爲,兵貴神速。”

歐信無比認真道:“我軍突襲了龍哈,消息尚未傳出去,我軍應該快速往北推。”

“先下石門,再下秦川,然後去打茶山、古眉、貓兒、黃.洞、荔浦等地!”

“用最快的速度,完成總督大人的命令!”

張順蠕了蠕脣,這是個瘋子!純瘋子!

仗是這麼打的嗎?

難道不計較損耗嗎?

不讓兵卒休息嗎?兵卒是器械嗎?是死人嗎?

再說了,誰也不能保證前面的仗一定就是一馬平川,萬一打硬仗呢?

打了一百個勝仗,只要打一個敗仗,前面所積累的功績,就全都沒用了。

你懂不懂當官啊!

傻愣子!

“歐信啊,本指揮使以爲,應該穩紮穩打。”

張順立刻道:“但本指揮使支持你拿下石門和秦川,但兵卒也需要休息啊,前面沒有水路,要走陸路啊,又沒有馬……”

“卑職不怕苦!卑職的兵卒也不怕苦!”

歐信單膝跪地:“卑職願意做前鋒,請指揮使成全!”

張順被僵住了。

說實話,他本心裡是很討厭這樣的下屬,處處頂撞他,讓他很沒面子。

若在漠北,他早就一刀劈了這貨了。

但歐信說得對。

真能攻下荔浦這樣的大土司,皇帝一定會封賞他爵位。

問題是,真的能嗎?

“此事本指揮使不敢擅作決定。”

張順沉吟道:“需要稟報總督大人,纔可再行決定。”

歐信仍不甘心:“指揮使,這是天賜良機啊。”

張順還是討厭歐信。

不願意讓他去冒險。

歐信卻十分着急。

只要速度夠快,快過消息傳遞的速度,就能一舉拔掉潯州府最北邊兩個小土司。

再一路北推,全是戰功在招手啊。

“指揮使大人,倘若歐信願意立下軍令狀。”

“我歐信若打不下來石門和秦川,就引頸就戮,請指揮使大人斬歐信的頭!”

“敢問指揮使大人,是否願意成全歐信?”

歐信磕頭。

“歐信啊,你立功心切本指揮使能理解,何必急於一時呢?”

張順壓低聲音道:“百勝不如一敗,倘若你在石門和秦川馬失前蹄,這已經到手的戰功,可就飛了。”

“本指揮使是爲了你好。”

歐信卻意有所指,道:“指揮使大人,此乃陛下聖旨,卑職不敢有一絲怠慢!”

張順目光一閃。

想到了歐信的出身,他出身金吾衛,他是皇帝的人啊。

忘了!

他張順得罪不起,想壓制他也壓制不住。

“罷了,本指揮使可允你去奔襲。”

張順不悅道:“但你沒有支援,一切都要靠自己,你能明白嗎?”

“卑職願意一試!”

歐信磕個頭,然後要來紙筆,寫下軍令狀。

張順看着他就厭煩,不識擡舉的東西。

揮揮手,讓他快點滾。

歐信恭恭敬敬磕個頭,才走出大宅。

不是他不識擡舉,而是天賜良機!

張順根本就不懂得利用機會!

兵貴神速。

龍哈是潯州府北部,最大的土司,秦川和石門是兩個小土司。

一旦龍哈被剷除的消息傳出去,兩個小土司必然結寨自保,強攻的話只會損失最大。

而且,現在打硬仗,會拖慢行軍速度,根本沒法攫取最大的戰功!

說得簡單一點。

現在打仗,是憑信息差打仗。

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等於說敵人壓根就沒有準備,你隨便打,悄悄摸進去就贏。

過了紅利期,就要正面打了。

那時候天時地利,缺一不可,就不容易撈取戰功了。

所以這個時候,纔是最佳時機。

歐信懶得去想張順。

他聽說于謙獲封國公,皇帝賜一城名,塑雕像、立廟、立生祠,皇帝封賞之重,前所罕見。

他歐信也因此有了足夠的動力。

他是最佩服於謙的,也想成爲于謙那樣的偉人。

他資質不行,就得靠搏命!

回到簡易營盤,讓大家吃頓好的,然後就帶人走出山寨。

他還帶走了幾十個土人。

都是身形矯健的漢子,又熟悉本地地形,能帶着他們在大山裡面走。

目標秦川!

先打秦川,後打石門!

求訂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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