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厲朝着李博的手心裡看去,但見是一朵銀白色的小花,比玉米粒稍大。在正午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很是好看。秦厲一時好奇不已,從李博手裡將那小花捏過來,仔細觀看,小花做工不算精細,但材質卻非金非木。秦厲端看良久不知是由何種材料製作而成。
秦厲納悶的問道,“李大人,從這一朵小花上能看出什麼嗎?”
此時李博卻是雙眼發直,喃喃道,“這是一朵白蓮花,由特種泥土燒製而成,堅硬無比,乃是白蓮教的信物。”
“白蓮教?”秦厲失聲驚問。
在後世秦厲看電影、電視劇是聽說過白蓮教的。在秦厲心中是早已把白蓮教定型的,它就是一個邪教。
李博臉色發白,微微點頭。他沉思了良久,這才緩緩向秦厲介紹起來。
說來白蓮教本是唐朝、宋朝以來在民間流傳的一種秘密宗教結社。起源於佛教的淨土宗。南宋紹興年間,吳郡崑山僧人慈照,在流行的淨土結社的基礎上創建新教門,稱白蓮教。
白蓮教起先時候提倡唸佛持戒,規定教徒不殺生、不偷盜、不淫邪、不妄語、不飲酒。白蓮教徒多是“夜聚曉散”,只要願意入教,不受任何限制,不分貧富、姓別、年齡,男女老少均可加入,乃是“男女雜處”的教會。
教徒們侍奉“無生老母”,信奉“真空家鄉,無生老母”的八字真言。
這麼看白蓮教開始的時候倒是起到教化百姓的作用,很是正義的。
可是後來白蓮教便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成了反動的教會。專門用來和官府作對,煽動百姓,造反朝廷。
李博說在正德當皇帝的這些年,白蓮教算是十分安定,本來以爲他們已經消亡了,不成想見到了那五個惡漢丟下的這白蓮花。這說明白蓮教仍然在活動,而且已經潛入到了江都縣。
李博說着不禁臉色越來越是蒼白,顯然對白蓮教很是畏懼。
秦厲聽後也是吃驚非小,暗想,我秦厲穿越大明就是想嬌妻美妾,榮華富貴好好混上一聲,順便竭盡所能爲老百姓乾點兒事情。咋就和白蓮教有了瓜葛?難道我開設縣學妨礙了白蓮教?
秦厲思前想後,不得其解。見李博還是戰戰兢兢模樣,索性淡然一笑,說道,“李大人,我可不管什麼白蓮教,黑蓮教。咱就是好好的辦咱們的縣學,爲大明朝廷效命。至於那五個惡賊麼,跑了便跑了,李大人也不必記掛於心。”
說着話輕輕拍了一下李博的肩頭,虎目中充滿了鼓勵和安慰,真就像是李博的領導在關心屬下一樣。
說來很是可笑,秦厲的這種眼神還真是讓李博很快鎮定下來。此時他早已把秦厲視爲神仙般的人物。昨日晚間本來大火沖天,可愣是突然下起了雨。這說明什麼?說明秦厲在冥冥中有神仙相助吶。
李博有了秦厲這個主心骨,心裡越來越踏實。最後尷尬的又是向秦厲表白一番,這才欣悅的領着那名差役離開。
李博剛走,揚州府的兩名差役便到了,他們是來接綺夢的。
監察御史王元正這次帶綺夢來揚州巡查,足有一個月的時間了。這一個月裡王元正親眼見到了秦厲的本事,對秦厲徹底放下心來。他對秦厲的考察也便告一段落,是到了回京城交差的時候了。
綺夢在縣學中住了一個月的時間,和林嫣兒的感情又是近了一步。尤其是對秦厲,她更是情意綿綿,可她畢竟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雖然萬分捨不得秦厲小夫妻二人,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終歸是還是要離開的。
綺夢和秦厲之間雖然時至今日還沒有表白心跡,但二人心裡都是非常清楚了。聽說綺夢要走,秦厲不自禁的竟虎目中有些溼潤。
他本是性情中人,也正是這種至情至性才更讓綺夢對他眷戀不已。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綺夢畢竟是爽快開朗之人,含情脈脈的最後望了一眼秦厲,忽而問道,“秦厲,我給你的那把匕首還在嗎?”
秦厲一愣,慌忙從懷中將那把精緻的匕首掏出,嬉笑道,“綺夢姐姐送我的東西,我豈能不知道珍惜?我一直帶在身邊的。”
看到那把精緻的匕首竟然從秦厲懷裡掏出,綺夢的那張俏臉倏忽間一陣羞紅,心裡說不住的甜蜜和欣喜。像是被秦厲窺透了心事一般,白了秦厲一眼,嬌嗔道,“哼!你就耍貧吧!走了!”
說完陡然轉過身去,那雙剪水般清澈的美眸中早已珠淚盈盈。綺夢邁開步伐,不再回頭,隨着兩名差役在秦厲和林嫣兒的視線中遠去。
秦厲悶悶不樂,凝望着綺夢窈窕婀娜的背影,暗暗想到,不知什麼時候還能見到綺夢姐姐?唉!不知何時她會像嫣兒一樣,和我長相廝守,不離不棄。
……
綺夢走了以後,轉眼又是十來天過去。這段時間說來非常安定,縣學中再也沒出過上次着火一樣的惡劣事件,逐漸走上正常軌道。
在這些天裡,秦厲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每天的中午在縣學門口都準時出現一個穿着破爛,髮髻蓬鬆的少年。
那少年一隻手牽着兩頭水牛,另外一隻手裡卻總是拿着一本破書。破書黑乎乎的,上面滿是油泥,紙頁都已破爛不堪,殘缺不全。
不過每次秦厲看到那少年郎的時候,他都是在非常認真的讀那本破書。少年還時不時的朝縣學裡面看看,一雙晶亮的眼睛裡充滿了羨慕。
很明顯,這是一個家庭貧困,但又嗜愛讀書的少年。
縣學入學是要交納一定脩金(學費)的,秦厲斷定他是交不起脩金。
在後世有愛心捐助,有扶貧基金,有青少年希望工程,有義務教育。那些因爲家庭困難讀不起書的人卻也能在學校裡安心讀書。
說來秦厲在後世雖是個小混混,吃喝玩樂,但卻是蠻有同情心的。對那些家庭貧困的孩子很是同情,秦厲沒少向希望工程捐款吶。
看到那刻苦的少年郎,秦厲一時又動了憐憫惻隱之心,便走至那少年跟前,一臉關切的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你很想來縣學讀書嗎?”
那少年可能早已知道秦厲便是這縣學的教諭,急忙應聲道,“我叫楊繼盛,很想讀書,但我們家讀不起書啊!”
聲音清脆,但卻含有絲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