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鴻基自然也來到了高府,不過,現在的徐鴻基不願意攙和的太深,徐如龍的一番話,是徐鴻基心頭有了一絲警醒,先跟着過來看看,至於如何去做,接下來再說,反正一徐鴻基的聲望跟地位,不管是跟着哪邊,都有足夠的資本。
剛剛從高府回來時間不長,徐如龍就來到了徐府。
“賢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在白天,你不要我再繼續講話了?”
待到徐如龍行禮坐下之後,徐鴻基沉聲問道。
徐如龍沉聲道:“伯父,您不會真的以爲就南京城的這些紈絝勳貴跟一羣官員就能夠阻擋督師大人革新稅制吧?”
徐鴻基皺皺眉頭,淡淡答道:“爲什麼不可以,這南京城至少有着十幾家勳貴,六部再加上鎮守太假,論起實力來,絕對是一股超強的勢力,難道還阻止不了一個袁嘯?即便是他是皇上的寵臣,也不行!”
徐如龍淡淡答道:“伯父,您也太高估你們的實力了,勳貴本來就不招皇上待見,而且多年來,以東林黨爲首的文臣們更是對勳貴們連連打壓,雖然勳貴們地位尊崇,卻是沒有什麼實權的;至於六部官員,伯父,你們以爲他們比得了整個浙黨,比得了整個復社,比得了張溥兄弟?張溥兄弟雖然是身在江湖,卻是把持着朝中閣臣的任免,影響力之大,在士林之中,無與倫比,那又怎麼樣?不照樣都被督師大人給幹翻了?樑蕭與李明道哪個是善茬?龍向天,更是手握一聲的兵權,不照樣被治得服服帖帖的?攢雞毛湊撣子而已,成不了氣候!”
徐鴻基心頭一驚,徐如龍說的沒錯,比起影響力來,雖然張溥弟兄身在江湖,卻是能夠影響到閣臣的去留,那麼大的實力,都被袁嘯給制服了,僅僅憑藉着勳貴的力量,卻是難以跟袁嘯抗衡的,更何況袁嘯現在可是奉聖旨而來,手持尚方天子劍!
“不過,袁嘯想要在整個南直隸推行稅制新政,只怕也沒有那麼容易吧,所有的官商勳貴全部都不支持,他即便是再厲害又能如何?一旦官商聯合上書進言,彈劾袁嘯,只怕他也頂不住吧,即便是皇上再信任他,面對着南直隸一省的勳貴高官的逼宮,也沒有辦法繼續力挺袁嘯!”
徐如龍笑笑,答道:“伯父,即便是你們能夠頂住這次督師大人的動作又如何?勳貴依舊是勳貴,依舊在文臣的壓制之下難以翻身,得到好處最多的還是文臣,難道你們以爲就是聯名參劾,就能夠將督師大人趕下臺?那簡直就是笑話!如今大明內憂外患,皇上正是要借重督師大人能力的時候,怎麼可能自毀長城?更何況,這還是給朝廷謀利,不是在中飽私囊?”
“那又如何?”
徐鴻基皺皺眉頭,答道:“即便是文臣得到的好處最多,但是勳貴們依舊可以保住自己的利益,但是一旦繳稅,每家勳貴,每年至少要拿出數萬兩銀子的商稅跟田賦的,這可是從身上割肉!”
不說別人,即便是徐鴻基,都有點捨不得啊,徐家家大業大,國公府單單是兩天都已經達到了近兩萬頃,每年的產業收入不低於四十萬兩,要是按照新制納稅的話,一年上繳的稅賦就高達五六萬兩白銀,這可是一筆鉅款,誰也不願意拿出來的!
“伯父,別的人,小侄不敢保證,但是伯父如果在這個時候支持督師大人的話,那督師大人也一定會投桃報李的,現在督師大人遇到了阻力,正是需要幫助的時候啊,看看小侄,當初就是家父反應的快,在新政上支持了皇上跟督師大人,這不小侄就被要到了督師大人身邊,陪同太子一同跟隨督師大人學本事,只怕再過一年,小侄就不是一個副千戶了,成爲千戶,也不過是轉眼間的事情,搞得好的話,成爲指揮僉事甚至指揮使都有可能!難道您就不想讓徐家更加發揚光大嗎?這可是一個巨大的機會,只要伯父能夠支持督師大人,小侄願意出面向督師大人舉薦府中的一位兄長或者賢弟進入督師軍中,建功立業!”
徐如龍誘惑道,這些都是袁嘯交給徐如龍的,徐如龍聰明伶俐,自然是說的天花亂墜。
徐鴻基的眼睛登時就亮了起來,雖然銀子是好東西,但是比起徐家基業的千秋萬代來,顯然這個更重要啊,即便是再不願意承認,徐鴻基也很清楚,如今整個大明帝國,論到能力與前途,只怕沒有人能夠比得了袁嘯,僅僅二十歲出頭啊,就已經是虎賁候了,而且還是江南四省總督、太子少保!
如果自己府中的一個子弟能夠向如龍這樣跟隨在袁嘯身邊南征北戰,早晚有一天,會飛黃騰達的,即便是封侯都有可能!錢財在人才面前,屁都不是,即便是再多的錢財,兒孫不爭氣都有敗光的一天,但是一旦兒孫能夠有個爭氣的,即便是損失些黃白之物,早晚也能夠掙回來!
徐鴻基毫無疑問動心了,輕聲問道:“如龍賢侄,你說的當真?”
徐如龍咧咧嘴,笑道:“伯父,小侄哪裡敢欺騙您?那回到京城,還不被我老爹給打成殘廢啊……”
徐鴻基點點頭,低聲道:“回去告訴袁督師,現在高弘圖等人已經準備聯手參劾他了,而且已經啓動了眼線,驛館之中的一舉一動都有可能被泄露出去……”
徐如龍笑了,雖然徐鴻基沒有說句支持的話,但是這個動作已經表明了,徐鴻基已經改變了立場了,有了徐鴻基這棵大樹,那師徒二人在南京的日子就要好過的多了!
“伯父放心,朝中不管是閣老,還是盧尚書、黃尚書都在全力支持督師大人,即便是咱們徐家跟常家、郭家都已經站在了督師大人的身後,他們一封參劾的奏章就想扳倒我師父,那就是在做白日夢!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您可以留意府中的子弟了,想要舉薦誰,告訴小侄,不過,小侄可是要告訴您,我師父可是不收廢物,進的軍中必須要能夠吃苦才行,即便是我在軍中接受師父特訓,都褪了兩層皮呢……”
“哈哈!”
徐鴻基大笑道:“賢侄,咱們好歹也是將門出身,如果推薦過去的子弟連點苦都受不了,伯父我可丟不起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