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定國與常從義很快就撤退到了福船之上,萬幸的是,只有幾個弟兄受了輕傷,卻是沒有一個丟掉小命的,幾個人將傷口稍稍做了包紮。
“大哥,真的是過癮啊,哈哈,這次老子一口氣弄死了三十多個韃子啊,看看這些個人頭……”
常從義大笑着說道。
盧定國皺皺眉頭,喝道:“你小子還真的打算將這些腦袋帶回去?噁心不噁心?別的不敢說,如果你拿着這些人頭去找師傅領賞的話,只怕這一頓板子肯定是沒跑了!”
常從義一縮脖子,低聲道:“大哥,不會吧,我砍了韃子的腦袋,還會挨板子?沒道理啊……”
“怎麼?你連我的話都不信了?你倒是看看我身上有半顆腦袋嗎?難道我比你殺的人少?”
“這個?”
常從義喃喃道:“這肯定不會,你那槍法打得賊準,估計也只有師父跟登峰大哥能夠超過你了,你殺的人絕對不比我少,只是,你幹嘛不拿人頭請功?”
“你傻嗎?戰場上你還有功夫去砍人頭?有那個閒工夫,你多殺兩個韃子不更好?只爲了軍功跟賞格就連戰鬥都不顧了,如此沒有大局,你說你這頓板子還有跑?”
盧定國沒好氣道。
額……
常從義終於緩過味來了,忙不迭的將人頭扔到了大海里,罵道:“狗日的,這些狗頭差點害死老子啊,大哥,還是您對我好啊……”
兩艘戰船一路向着東北方向快速疾馳,終於在抵達錦州灣附近的時候,追上了長江水師的大隊人馬。
此時的長江水師正好與左懷的水師營回合在了一起。
看到盧定國與常從義走了過來,袁嘯問道:“怎麼樣?事情成功了沒有?”
盧定國沉聲道:“師父,幸不辱命,一把大火,筆架山堆積如山的糧草已經被我們燒的乾乾淨淨了!”
常從義得意道:“非但是糧草被我們燒了一個乾淨,連他們的騎兵都被我們幹掉了不少,嘿嘿,這次可是殺了一個過癮!”
袁嘯點點頭,看向了左懷,問道:“左懷,現在寧錦一帶是什麼情況?”
左懷苦笑道:“督師大人,情況很不妙啊,如今滿洲騎兵不斷的向着錦州方向的明軍發動進攻,這一個月以來,雙方已經交戰了五六次,雖然我們兵力還有不少,但是面對着氣勢如虹的滿洲騎兵,咱們明軍氣勢低迷,根本頂不住人家的進攻,接連戰敗,損兵折將,單單是總兵,都已經有兩位殉國了,皇上的病情也是時好時壞,大軍失去了筆架山的糧草,物資嚴重緊缺,如果一直這樣持續下去的話,只怕再有一個月,咱們明軍就要崩潰了,即便是洪承疇能力通天,也絕對難以挽救目前的局勢……”
“難道洪承疇就一直沒有想過反攻寧遠城嗎?”
袁嘯不滿道。
左懷苦笑道:“當然想過,不過,想跟做是兩碼事,寧遠城駐紮了滿洲六個旗的兵力,十餘萬人,都是精銳之師,憑藉着寧遠城堅固的城防,即便是明軍全盛之時,想要拿下寧遠城,都絕非易事,更何況現在明軍士氣低迷,缺乏輜重,連攻城的火炮都損失了不少,洪承疇在半個多月以前,就曾經發動了一次強攻,結果強攻不成,反而被多爾袞以騎兵衝擊大軍的右翼,突破了明軍的陣地,如果不是關寧鐵騎的接應,只怕明軍想要全身而退,都是奢望……”
袁嘯眉頭緊皺一臉凝重,洪承疇雖然厲害,但是對面的多爾袞與多鐸、阿濟格都是一代名將,哪一個都不必洪承疇差啊,想要扭轉局勢,實在不是洪承疇能夠做到的。
“那陛下呢?他難道就真的打算一直在錦州窩着?如果我是他,我早就想辦法先回京城了,沒有了他的掣肘,洪承疇才能放下所有顧忌,全力出擊,現在他在錦州呆着,完全就是一個累贅啊……”
袁嘯很是不滿,對崇禎的嚴重不滿,都鄭重的警告過他了,小心,小心,再小心,結果還是被他給把事情搞砸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
一旁的施琅皺皺眉頭,低聲道:“督師大人,還是要注意場合,而且皇上在這裡也不是沒有好處,有他坐鎮,起碼軍心不會散,如果他這個時候抽身回京,只怕十萬明軍可就真的要崩潰了……”
袁嘯點點頭,施琅說的不無道理,這個時候,崇禎還真的是不再適合獨自離開了,施琅的眼界還是很不錯的。
“左懷,拿紙筆過來!”
左懷連忙將紙筆拿了過來,袁嘯坐在凳子上,將宣旨鋪開,開始龍飛鳳舞的寫開了奏章,這個時候,必須要跟洪承疇以及崇禎進行進行協調,而且,也必須進行協調,這樣方纔能夠穩住形勢,尋找時機一舉扭轉目前的危局!
海上還是有些波浪的,本來袁嘯的字就很一般,再加上顛簸,這奏章寫得實在是太猥瑣了,好在這個時候,只要崇禎能夠看到袁嘯的奏章,就會驚喜的跳起來,哪裡還會再挑他的毛病?
“尊侯,留下三船糧草在這裡,準備支援錦州城,左懷,立即派人將書信送到錦州城,讓關寧鐵騎護送糧草會錦州,只要這些東西到了錦州,那明軍就能夠在多頂住一段時間了!”
“督師大人,您呢?”
左懷疑惑問道。
袁嘯冷笑道:“我?我自然是不能閒着了,大軍不能有半刻停留,補充完水源,就立即出發,直奔金州衛,蔥金州衛登陸,大軍直逼盛京,老子要將皇太極的老巢攪個天翻地覆!”
袁嘯僅僅停留了半天的時間,船隊就再次起航,直奔金州衛,當年的金州也是大明的邊防衛所,不過,隨着人家滿洲勢力的強大,金州衛早已經淪爲滿洲的囊中之物,金州的背後就是盛京城了,不過三百來里路程,如果全力行軍的話,三四天的時間,就可以直抵盛京城下,只怕到時候,皇太極就笑不出來了,反而該大放悲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