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江南的如畫美景,可是要比關外大漠,好上幾萬倍了。”王友有點兒心有餘悸的說道。說起北方大漠,他可是沒少打交道的,當然清楚其中的環境有多惡劣。
“可惜,現在這大好江山,卻是有人在肆意破壞它,你先看看這個。”朱高煦放下茶杯,有點兒憤怒的說道。
說完,伸手接過沈老六遞過來的一封書信,臉帶憤怒的遞給了王友。
要知道,到了朱高煦這個地位,很少能有事情讓他失態了,更別說會在臉上表現出來了。
王友看着朱高煦的臉色不對,就知道絕對出事了,趕緊接了過來,迅速的瀏覽了起來。
這還是第一次,他在朱高煦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知道事情嚴重了。
這封書信,是朱高煦進城的時候接到的,這是劉傑專門派人送過來的信件,也可以說是一封戰報。
朱高煦看了信之後,才知道,就在前幾天,有小股倭寇,侵犯臺州下屬桃渚鎮的一個村落,焚劫殺掠,慘無人道。
這幫子倭寇,將人“束纓竿上,沃以沸湯,視其啼號,拍手笑樂”,抓住懷孕的婦女之後,更是猜測肚中是男是女,然後活生生的用刀剖開孕婦的肚子,去驗證結果,猜對的人是勝利者,沒有猜中的人就被罰酒,以此取樂,完全泯滅了人性(史實)。
當倭寇行此惡行的時候,被劉傑所部碰到了,忍無可忍的劉傑怒髮衝冠,直接下令把這一小股的倭寇輕而易舉的盡數殲滅,爲慘死的百姓們報仇,最終沒有放走一個,而自身無一傷亡。
別說現在的劉傑他們,就是之前沒有裝備火槍的時候,也能夠輕而易舉的消滅這百來人的倭寇,二者的實力差距太大了。
一方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軍隊,另一方是毫無人性、組織散漫的流寇,根本就是一個量級的。
可惜,他們最終還是來晚了,倭寇犯下的暴行已無可挽回了,最後的統計結果,原來二百八十九人的村落,倖存者寥寥無幾。
參與此次戰鬥的家丁們,這些倭寇的罪惡暴行,直接激發了他們的復仇之心。
之前的時候,劉傑他們因爲時間短的因素,並沒有遇到過倭寇犯下罪行的現場,對此,並沒有一個很直觀的感受。這種不似人的行爲,即使是見慣了戰場血腥的家丁們,也是怒火萬丈。
只是,當劉傑打掃完戰場之後,冷靜下來之後纔想起來,他這是違背了之前朱高煦莫要打草驚蛇的命令。
於是,他就把事情的詳細經過寫了一封信,估摸了一下朱高煦的行程,命兩個家丁火速趕到寧波府,前來彙報。
至於,他自己此舉,會不會受到朱高煦的懲罰,畢竟這也是違反了朱高煦的軍令的。但是,劉傑從沒有後悔過他當時的選擇,他只恨沒有早到一點,沒有來更多的倭寇讓他去殺!
當朱高煦看完劉傑的彙報以及最後的請罪言辭後,直接讓來人給他傳話:“好!殺得好!”
並表示,這一次給他,以及其帶領的家丁記功,等到這次打完了倭寇,班師回京之後,到時候再論功行賞。
很快,王友就快速的看完了這封簡短的彙報信,都是大白話,王友這個粗人,也很容易的就看明白了其中表述的意思。
看完之後,王友終於知道,朱高煦爲何這般憤怒的原因了,這他嘛的簡直就是畜生不如!
“殿下,倭寇如此暴行,畜生不如,末將請立刻發兵,盡數屠之!”王友一臉憤慨的說道,緊握的拳頭,青筋畢露!
“不急,他們猖狂不了幾天了。本王的人,現在已經在時刻監視着他們,相信機會很快就會來臨,血債必須血償,本王要用他們的人頭,去祭奠死去的大明百姓!”朱高煦的情緒已經平復,一臉平靜的說道,只是語氣很是冰冷!
“是,殿下,那就讓倭寇們再多活幾天,便宜他們了。”王友惡狠狠地說道。
他本就是性情中人,若是有城府的話,也不至於驕縱到差點兒把爵位丟了。所以在和朱高煦混熟了以後,有時候說話,也就沒有那麼多顧忌了。
“還有,你過來,給你看個好東西,看看這是什麼?”朱高煦一臉神秘的說道。
說完,起身站起來,朝着一旁的偏廳走去,大大的桌子已經被收拾了起來,上面鋪着一副地圖!
“是,殿下。”王友起身,趕緊跟在朱高煦的身後。
很快就看到了桌子上面平鋪着的地圖,等到他看清了地圖上面標註的時候,立刻就漏出了一副吃驚的表情!
“哈哈,有了這幅地圖,你覺得倭寇還能跑得了嗎?”朱高煦指着地圖,略有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劉傑——沒有讓他失望,完滿完成了他許下的諾言。
這段時間,帶領家丁們出生入死,兵分幾路,結合多方面的助力以及跨時代的望遠鏡,最終變成了這幅呈現在朱高煦眼前的詳細的倭寇藏身島嶼圖。
當然,這其中疏漏之處肯定會有的,畢竟時間還是有點兒短!
這會兒,王友整個人都快趴到桌子上了,激動的撫摸着地圖上面標註的一個個方位,口中喃喃自語道:“大事定矣、大事定矣。”
作爲一個“老將”,看懂軍事地圖那是必須掌握的基礎技能,所以他才明白這其中的意義——能做出這幅圖的人,實在是太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