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李學祥、紫檀竹、夢做劉邦老朋友的打賞!】
就在周虎臣在大同城外頂着酷熱還幹勁十足的時候,京師有消息傳了過來。
在崇禎十六年五月十一曰,兵部尚書張國維罷官致仕。五月二十六曰,當朝首輔周延儒致仕。
而在這同時,關於流寇的消息也傳了過來,五月初一曰,張獻忠陷漢陽,武昌大震。三十曰張獻忠攻陷武昌,於武昌立國。設五府六部,鑄西王之寶。改武昌曰天授府,江夏曰上江縣,據楚王宮,設尚書都督巡撫等官。開科取士,下令發楚邸金,賑濟饑民。就這樣,蘄黃等二十一州全部歸於張獻忠。
這些不好的消息對於周虎臣來說幾乎是預料中的事情,他唯一擔心的是張國維,這位堅定的國家捍衛者致仕後會被下獄,而致仕首輔周延儒也會享受這樣的待遇,不過,周延儒是最先悲劇的那一位。當然,他本身也該死,不久後,周延儒就要被崇禎皇帝賜死。至於張國維後來的悲劇,它還在等着周虎臣去改變。
已經有了鑄炮的計劃,周虎臣開始重視起來,冥思苦想了整整半夜,滿屋子都是被他扔掉的廢紙,墨汁橫飛,終於,在經歷無數次修改之後,一個和這個時代有些不同的火炮出現在紙上,而在這個火炮的一旁,還有一個別具一格的炮架。
周虎臣想要仰天大笑,現在,他終於開始佩服自己,自己也是一個天才啊,這樣的工作都能完成。
第二天,興奮地無以復加的周虎臣拿着圖紙就跑往了作坊內。
派家丁火速的叫來周沫,還沒等周沫開口問候,周虎臣就已經把圖紙塞到了周沫手裡:“看看,趕緊看看有何感想!”
......很久時候,周沫終於開口了:“這個炮太長了,口徑比不合適。這圖誰畫的?不會畫就不要拿出來!少帥,這是誰在忽悠您?”
周虎臣眼前一陣發黑,有那麼差嗎?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幹了大半夜的成果,竟然被這樣貶的一文不值。
不過,想想也對,現在的火炮不是這個口徑比,工藝技術不同,時代的認知自然也就不同。周虎臣畫的這個火炮完全不是這個時代的產物,周沫不認同也在情理之中。
既然不認同,周虎臣有信心在後面的時間斷讓周沫認同的,現在需要曲線救國:“咱先不要說這個火炮了,周匠首看看一旁的炮架,這個炮架設計的怎麼樣,是不是獨具匠心,是不是很有才華,是不是......!”
周沫已經看過這個炮架了,這次還不錯,他輕輕點頭:“這炮架不錯,有很多地方的確是獨具匠心,有可圈可點的地方,不過......”
“不過什麼?周匠首別賣關子,說啊!”
“那屬下就直說了!”周沫笑了一下:“這個炮架看着很有創意,很是獨具一格,而實際上,它根本不實用,屬於那種華而不實,製圖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火炮的擊發是怎麼一回事!”
雖然不專業,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超時代產物,竟然再一次被鄙視了,周虎臣悲憤的幾乎要痛哭失聲。
怎麼能這樣啊!周虎臣一把從周沫手中搶過圖紙:“這有什麼問題,這個炮架構思多麼精巧!你看這橫箍,它可以很牢固的固定住炮身,這樣,火炮發射後就不會橫移或者亂竄;再看看這火炮的後面,這是彈簧,它可以很好地減小火炮發射的後坐力,有了這個緩衝,火炮的裝填就會更加快捷;還有這個輪子,可以非常好的增強火炮的機動姓!這巧奪天工的炮架,怎麼會是華而不實呢......!”
看着激動的幾乎把圖紙要戳破的周虎臣,周沫開始懷疑,這圖紙不會是出自這位少帥之手吧?
“少帥,這個火炮發射都需要炮座,每擊發一次都要使火炮再次的歸位;然後還要經過重新固定、清膛、裝填、夯實、燃放等多道過程;因此,火炮的擊發很慢,火炮頻繁的燃放,那炮管就會過熱,報廢和炸膛就不可避免。
我再給少帥說說這個炮架不實用的原因,火炮固定的好的確有利於火速裝填,可是頻繁發射就會使得炮管過熱,火炮的發射是需要一定的間隔時間,否則,難免要炸膛;除了這個弊端,少帥您再想一想,固定的非常好的炮架固然有利於歸位和裝填,但後坐力會更大,這個炮架怎麼承受,難道要用鐵來打製這個炮架?”
誰說不用鐵來着!
原來是這樣,周虎臣明白了,不是周沫不認可這種炮架的設計,而是覺得不可能有人這樣的奢侈,火炮想要有威力本來都是大量的來集中使用,製作這種炮架耗費的鐵太多,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至於火炮頻頻發射會讓炮管過熱的問題,對周虎臣來說,同樣不是問題,他已經解決了。
知識就是力量啊!這句話果然不錯!周虎臣算是徹底放心了,還是那句話,一切都不是問題!
“周匠首,這些都是可以解決的,如果我們全部使用鐵製的炮架,周匠首認爲可行嗎?”周虎臣笑吟吟的看着周沫:
周沫當然感覺不太可能:“少帥,這能夠鑄炮已經很了不起了,再使用鐵製造炮架,那得多少銀子,誰承受的了?”
“知道我大明北方山西出鐵最多嗎?”
“屬下知道。”
“山西所出的鐵,只要我發話,我可以得到最少一半以上,你相信嗎?”
周沫想了想,這有可能嗎?這太不可思議了,一省總兵就是再了不得也要顧忌那些文官,山西每年出產一半的鐵是什麼概念,它足以......
周虎臣得意非常:“不用懷疑我說的話,只要我願意,山西的鐵不敢說全部是我的,但最少能夠有八、九成給我乖乖送來大同。至於怎麼回事,你不用艹心,我們有足夠的鐵來揮霍,只要我們願意!”
“那...怎麼解決火炮炮膛的過熱問題?頻頻的發射,火炮就會報廢或者炸膛,這個鐵製的炮架還是等於...”
“擺設,是嗎?”
周沫沉默了,沒有說什麼,其實他就是這麼想的。
周虎臣昂起頭:“我曾經說過要讓周匠首名揚天下,要讓敵人灰飛煙滅的話,這些問題我自認都會解決。今天,我與周匠首下一個賭約怎麼樣?你敢不敢?”
仍舊是沉默,周沫不相信周虎臣的話,以他老師的能力都無法摸到解決這個問題的門檻。周虎臣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一個武將。儘管他很有能力,很有錢,很有人脈,可惜,那些...解決不了這火炮的問題。
“這樣吧,以半年爲期,若我做不到,周匠首可以在我的工坊內製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只要我有的東西,無論銀子還是資材,絕無二話,儘管用!若是你輸了...那就把你自己送給我!”
周虎臣在笑,笑的很詭異,那眼中分明是一種陰險。
“我賭了!”
周沫有什麼可顧慮的,左右不就是一生追隨嗎,又不損失什麼。這本就是他老師的夙願,也是他的夙願,至於名揚天下——他當然想。
冥冥之中,這個賭約其實就是一種賦予,是周虎臣賦予周沫的榮譽。
多年,甚至在幾百年之後,當週沫矗立在他人生的頂峰,當人們去緬懷這個傳奇,這個賭約註定爲了一個傳奇,一個草根追隨一個傳奇而造就的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