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鏡的一對男女,你對我一揖,我對你一福,客氣的像是一對同僚。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恨不得拉出三丈遠,好似對方身上有瘟疫生怕沾染似得。
站在男人的角度馬度是憤怒,膽大心細臉皮厚的精髓花煒是半點都沒有學到,連拉個手的勇氣都沒有還見個狗屁的面,簡直就是個慫包。
站在哥哥的角度來說,馬度就更憤怒了,在書院裡吃老子的、喝老子的、上老子課,反過頭來還泡老子的妹子,簡直就是狼心狗肺。
自家妹子也不爭氣,滿打滿算纔剛十三週歲,這是着個什麼急!
望遠鏡被人奪了下來,烏日娜指了指自己頭頂的花環,“我美嗎?”
馬度伸手捋着她長長的髮辮,笑道:“美,仙女一樣!”
馬度不是隨口糊弄,沒了在草原上的辛苦勞作,有了豐富的營養,烏日娜皮膚變得越發白皙,身材更加凹凸有致,人也變得會打扮,清純自然又不失妖嬈嫵媚。
烏日娜抱住馬度的脖子,一雙烏溜溜眼睛望着他,“真的像仙女一樣嗎?”
馬度攬住她的小腰,“真的,你跟仙女最大的區別就是仙女在天上飛,你在我的懷裡!”
烏日娜一下子把馬度撲倒在深深的草叢裡,八抓魚似得纏住他,紅豔豔嘴脣咬着他的耳朵輕聲的道:“我要騎馬!”
馬度拍拍她豐滿的屁股,“好好放羊,等晚上再騎,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二爺爺商量一下。”
掙脫女騎手的駕馭,馬度整理一下衣裳從草叢裡面起來,卻見小魚兒正牽着大黑羊站在不遠處。她突然一捂臉,“哎呀,哥哥我什麼都沒有看到。”然後嘻嘻笑着遠遠的跑開,身後的烏日娜沒半點的被捉姦羞澀,也咯咯的笑個沒完。
門房老孫見到馬度就道:“侯爺您回來了,剛纔舅老爺來了,問您怎麼不去書院裡上課。”
馬度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纔剛剛在家歇了還不到一天,這羣老傢伙都不放過他,馬度權當沒有聽見,地球離了誰都會轉,他半年不在家書院不也好好的。
穿過花廳沿着青石小路一直走到盡頭,便是二爺爺的小院子,這裡比較僻靜和後門比較近,出了後門就是他平常侍弄的幾畝田地。
當年種下的垂柳已經十分的茂盛,萬千碧綠的絲絛從樹身垂下來隨着清風擺動,輕拂着樹下的躺椅和石桌,二爺爺常哼着小曲坐在樹下喝點小酒,感嘆一下現在的好日子。
馬度來這裡當然是爲了和老泥鰍商量菱角兒的事,他不反對自由戀愛,可這個時代卻不允許。這種事情可大可小,稍有不慎一個姑娘的名節就毀了,菱角兒心思多又最好臉面,說不準就做了傻事。
房門虛掩着,馬度剛剛得走進就聽見屋子裡面傳來小聲絮叨,似乎還是女人的聲音。馬度不由得心生遲疑,二爺爺平常不要人伺候只一個人住,哪裡來得女人?
心中的八卦之火立刻熊熊得燃燒起來,他輕輕的走到房門外面,從虛掩的門縫朝裡面望去,只見老泥鰍正抓着一個老婦的手,言語誠懇的道:
“老妹子,俺可是真心的,自打見了你俺這心理就跟着了火似得,都在心裡憋了好幾年了,今天實在是憋不住了。俺知道你心裡也是也是有俺的,要不然也不會常常來給俺縫補衣裳,有了好吃的就拿給俺……”
也許只有吐一口老血才能表達馬度現在的心情,人都有七情六慾老泥鰍要枯樹逢春也沒什麼大不了,後世裡黃土都埋到腦門的耄耋老人也有成親配對的,更何況老泥鰍纔剛滿花甲,尋個老伴很正常。
這個事情馬度老早就給他說提起過,在這個時代以老頭的條件找一個十八的黃花大姑娘也沒問題。沒想到反被老泥鰍罵了一頓,老頭當時是這麼說的,“難道要你喊一個小閨女二奶奶嗎?別忘了你還有一個當娘娘的阿姐哩。”
原來老頭是不喜歡大姑娘,而是喜歡裹着小腳的精緻老太太,屋裡的那老婦人不是張五六的奶奶還能是誰?
“你跟着我出生入死的時候,我二爺爺泡了你孀居多年的奶奶,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呵呵……”
馬度可以想象場面有多麼的尷尬,以張五六的一根筋老泥鰍可能會被他一巴掌給抽死。
“老哥哥,你的心意老婦人也是明白的,可是你我都這麼大年歲了,黃土都埋到脖頸子了,何必晚節不保。”
張奶奶小地主出身,可謂是知書達理當下就言辭拒絕,馬度心頭竟有些鬆快。
老泥鰍卻不見了平時的沉穩也沒了油滑,毛躁的像個楞頭小夥子,恨不得刨心挖腹的來表明心跡,還撅起了嘴向張奶奶不停的逼近。
二爺爺真是太過分了,馬度正想輕咳兩聲打斷他們,誰知道張奶奶卻突然的閉上了眼睛,一努嘴準備迎接老頭的深情一吻。
老天爺爺!馬度瞬間石化了,敢情這張奶奶也對老頭早有心意,只是拉不下面子。
“侯爺!原來您在這兒呢!”虎妞突然出現在院子門口,嘴裡大聲的嚷嚷着,“舅老爺來家裡了夫人讓奴婢來找您,看門的老孫說您回府了奴婢找您半天了,您怎麼在這裡呢,老太爺不在家嗎?”
“二爺爺不在家,下地了!”馬度推着虎妞離開了院子,估計屋子裡面的兩個人心臟病都快嚇出來了。
大舅哥來了家裡自然要好生的招待,宋霜讓胖廚子弄了些菜,馬度和宋克兩個喝了半晌,宋克決口不提讓馬度儘快回書院上班的事,直到喝完酒要回家的時候才問了學區房的事情,還說書院的先生對此都十分的關注。
馬度就知道沒好事,沒好氣的道:“整天的跟外人合起夥來坑自家妹婿,有你這樣的大舅哥?”
宋克醉醺醺道:“玄重你誤會了,這次不讓你白給,到時候給咱們一個優惠的折扣就成。”
“算老傢伙們還要點臉面,這事兒明天我到了書院自會給他們說。”
打發走了宋克天色已經不早,老泥鰍沒有吃晚飯,說是肚子脹不想吃飯,直到快要熄燈睡覺的了纔過來找馬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