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兒捂着略微發燙的臉頰快步的往家裡跑,一個身影竄出來直接當在她的身前,小魚兒連忙的剎住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撞在那人懷裡。
待看清楚那人模樣小魚兒就不由得叉起腰來,咋呼道:“平安你不好好掃地,作死啊!”
平安笑呵呵的站在她的面前,兩隻小眼眯成了一條縫隙,“小魚兒我有事找你。”
“什麼事笑得這般的猥瑣,快些說,我還要回去睡午覺哩!”
平安從袖子裡面取出來一張紙遞給小魚兒,“這個給你!”
小魚兒一愣,立刻撇撇了嘴嘴角的笑意消失無形,眼中卻滿含期待。哪個少女不懷春,小魚兒也希望有人愛慕,即使這個人她不一定喜歡。
可期待可現實總是有差距的,只聽平安小聲的道:“這個幫我轉交給菱角兒,告訴她下午放了學我在暖房等她……嗯,我不會讓你白白忙活的,改天我請你吃糖葫蘆!”
“呸,真不要臉,誰稀罕你的糖葫蘆!”小魚兒氣呼呼的把手裡紙揉成一團,使勁的摔在地上擡腿就走。
平安身形一晃再次的攔在她的身前,“我哪裡有不要臉,少年慕少艾乃是人之常情,你和花煒不也是勾勾搭搭。”
小魚兒臉上露出怒色,“你不要詆譭我,我是替菱角兒給花煒送情信的,再敢編排我,等我哥哥來了看他怎麼收拾你。”
平安激動的抓住菱角兒的手腕,“你別走!你說你給幫着菱角兒給花煒送情信的!”
“就是!菱角兒不會喜歡你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哼!”小魚兒甩開平安的手飛快的跑了。
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誰!她根本不知道你是誰!……
這句話像是充滿了魔音,在平安的腦海之中不停的迴盪,一顆澎湃的心像是結了冰,嘩啦一下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官府做事向來一個拖字,不管是對是錯,不討論個一年半載的下不了決定。自老朱在朝會上提到在澎湖設置更高一點的行政單位,朝廷裡面就爭議不絕。
有人說設縣,也有人說設府,還有不長腦子的說要設置布政使司的,島上總共才一萬多人設什麼布政使司,反正都一個多月了還沒有個結果。
商人的效率可以快到讓朝廷臉紅,基本上不用馬度操心,大批的工匠和建築材料送到了島上,在他們之前拍到的地皮上蓋起房子。只要有錢賺沒有誰可以擋住他們的腳步,這就是商人可愛的地方。
就在今天甚至還有幾艘出海貿易的船隻在這裡的停靠,船上的貨物象徵性往還沒有建好的貨棧搬了一些,然後又搬了回去,就跑到海軍都督府要求開具票證,下次入關就可以在市舶司少交一成的稅。瞧這空子鑽到了極致,這就是商人討嫌的地方。
馬度擡眼望着秦守業,“你膽子挺大,當着本都督的面鑽空子不怕我收拾你?”
秦守業面色訕訕嘴裡卻道:“草民知道,都督乃是第一守信之人。上次落在您的手上,船上的貨物分文未動,這纔有了這次出海的本錢。草民按照朝廷律令辦事,相信都督定然不會見怪。”
馬度呵呵的笑了笑,“你可知上次給你們看的海貿的章程,不過是本都督草擬的底稿,雖然遞到朝廷了,可還沒有頒佈實施呢。”
“這……這該如何是好呀!”秦守業聞言不由得一陣結舌,臉色也不由得變得灰敗、
沈萬三從桌子上拿起票據,“侯爺給你開玩笑呢,這不票據都給你開好了,趕緊的拿去吧,等你出海回來時,海貿的律法應該已經實施了。”
“多謝都督,多謝沈會長!”秦守業接了票據躬身退去。
“沈萬三你這會長當得不錯,挺維護手下的人嘛。”
“此乃應有之義,朝廷要喝我們這些商人的血,還不准我們抱團取暖哪。”
“你們從前被倭寇咬在脖子上喝血也不見你們抱團,別忘了朝廷可還給你們加了飼料的,要不了幾年你們這些人身家都要翻上一翻,這放了多少血就喊疼了。”
馬度放下毛筆吹乾墨跡,就把奏本合了起來,這已經是他一個月內寫的第三封請辭的奏章了,老朱至今一封都沒有回覆,“五六,拿去儘快發去朝廷。”
沈萬三道:“侯爺,何必着急迴應天,這澎湖天藍海碧、景色宜人,何必着急迴應天,再說這海港尚未起步,您若是走了誰當家做主。您若是覺得無趣,沈某到秦淮河上贖兩個會吹拉彈唱清倌人如何?”
沈萬三在這裡也是投了極大的本錢,之前就數他拍的地最多,他生怕馬度走了澎湖生了什麼變故他的銀子就打了水漂。
“清倌人在哪兒?”廖永安大步走進廳裡呵斥道:“你這奸商莫要拿女人賄賂玄重,有本事衝俺來。”
自打回到澎湖之後,廖永安就對軍務不聞不問,每日喝酒閒逛,偶爾照顧一下那個倭國女人的生意,只等着老朱傳召他回去。
沈萬三知情識趣,先是給廖永安拱手作揖,“不知道廖公爺喜歡什麼口味,等回了應天便蒐羅幾個送到您的府上。”
“莫要理他,有那個倭國女人伺候他就足夠了。”馬度對沈萬三道:“澎湖之事你大可放心,本侯與皇上早默契只待律令頒佈就算是敲定跟腳了。至於倭寇你更不用擔心,這一戰他們損傷甚大,沒有機會再起來了。”
馬度話音剛落就聽老劉在外面喊道:“侯爺,聖旨來了!”
“哈哈……”廖永安一拍大腿,“這次終於可以迴應天了。”
一切都如廖永安所料,老朱的聖旨說得很清楚,讓他和馬度“即刻回京”,老朱吝嗇得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更是一個銅錢都沒有賞。
至於實惠嘛,全都落在將士頭上了,戚祥升都督同知,毛驤升都督僉事,常茂也升了指揮使。立功的士卒除了跟着升官,朝廷還賞了大量的田產,一個最普通的士卒就能分到五十畝田地,而且五年內還不用納稅。
士卒歡喜不已,可是一聽到田產的所在,興奮勁兒立刻就少了一半。老朱打得好算盤哪,賞給士卒的土地全部都在澎湖,不光獎賞了將士,還有人替他開墾土地。
一個青袍子的官員站出來對那些略帶失望的士卒道:“諸位將士有所不知,皇上賞賜的田畝都在澎湖西岸,那邊地勢平坦、土壤肥沃,只要種上兩年便是上好的水田。本官也會將最好的土地分大家,諸位還是早早的往家裡去信把家人接來,本官自會妥善安置。”
馬度好奇的問傳旨的禮部官員,“這個官兒是誰?”
那禮部小官回道:“回馬侯,這位是新任的澎湖知縣道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