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心愛的人而遠赴他鄉,爲之打理家務、照看衣食、解難排憂,甚至還要收斂剋制自己的個性,到頭來卻要看着她跟別人成親生子,這是真愛啊!宋霜還真是個有福氣的。”馬度從花叢後的躺椅上起身,手裡輕輕的拍着巴掌。
徐曉珮早就從鞦韆上下來,滿臉淚痕,冷冷的看着馬度,“你懂我?”
“可能懂一點吧,也不算太懂,我不知道你嬌弱的身體裡面住着一個男人,還是與生俱來的天性就是喜歡女人的女人。”馬度正色道:“不管是哪種我希望你以後不要再跟她睡一起。”
“呸!”徐曉珮啐了一口道:“我對霜姐姐發乎情止乎禮,沒有你想得那麼齷齪!”
“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馬度笑道:“其實你可以告訴她,雖然她一定會拒絕你,但是也好過你在肚子裡憋一輩子。”
“告訴她只會給她增加煩惱,你根本就不愛霜姐姐。”
“哦,何以見得?”
“雖然烏日娜是皇帝讓你娶得,但是你好歹是個侯爺,我就不信你沒有半點拒絕的餘地。那天你在花廳裡和她說的話,根本就安撫在外偷聽的霜姐姐,哪裡有男人求着妾室給自己帶綠帽子的。”
馬度臉上一紅,“真是慚愧,讓你看出來了,難怪都說找婆娘還是找個傻一點好。”
“放心,我不會跟霜姐姐說的。雖然我不知道你娶烏日娜有什麼居心,但是也別辜負了人家,那也是個好姑娘。”
馬度打趣道:“怎麼?看上我的老婆還不夠,連小妾都盯上了。”
“齷齪!你根本就不懂我。”徐曉珮用袖子擦了眼淚奪門而出。
馬度自語道:“當然不懂,不然我可能就不喜歡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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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寡婦是個苦命人,不到三十就死了男人,獨自領着三個閨女過活。女人力氣小,想在地裡刨食太難,別家能種十畝地她家卻只能種三畝。
交了租子口糧就所剩無幾,一家四口常年的忍飢挨餓,若不是還有三個閨女,田寡婦有時候真想方山跳下來。前幾年突然換了一個地主,終於讓田寡婦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家地主很奇怪,家裡的老太爺不是一般的摳門,聽說每天吃飯前都要先喝三碗米湯,爲的就是就是少吃一口乾飯,明明有着富貴日子不過,卻還經常的下地幹活。
不過老頭確實是個好心腸,若是誰家有困難交不上租子也從不逼迫,還常常的出手救濟,
對她家救濟的最多,田寡婦很懷疑這個老頭對她有別樣的心思。
這位老太爺雖然是個好心腸,但是從來不免佃戶的地租,他常說:“都是苦哈哈出身,俺知道你們的難處,可是你種俺家的地交給俺租子是天經地義的道理,又不是災年減什麼租子,沒有就先欠着以後再還。”村裡人覺得的老頭有道理,沒有什麼不對。
相比老頭的勤儉,他家的孫子倒是有點敗家,來到村裡二話不說就要辦學堂,不僅不收錢還管一頓飽飯,女兒家識不識得字不重要,只要看着三個閨女吃得圓滾滾的肚皮,她就心滿意足了。
地主家裡總是有很多的活要他們幹,不過不是白乾是給工錢的,有的跟着崔五去蓋房子,有的則是作坊裡面做工。
像她這樣的婦人原本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可誰叫她沒有男人,又有三個半大的閨女,她只得拋下臉面和男人們一起進了作坊。
作坊裡的做得東西是什麼她不認得,管事的說是琉璃,東海龍宮裡纔有的東西,反正很貴很值錢,城裡有錢的大老爺花錢想買都買不到。
可是這樣值錢的東西,她每天都要打碎很多,她的工作就是打開模具,把滾燙的琉璃用鐵夾子給夾出來。雖然她已經很小心了,但是開模具的時候十之六七都會破損。
一定是琉璃和模具之間粘的的太緊,可爲什麼不抹抹一點油呢,把和好的面抹上一點油擱在面盆裡,就放上一天也不會粘住。
對她的想法管事嗤之以鼻試也不試,還說要是有油也應該倒進飯鍋裡,誰會抹在模具上。她只好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那個年輕的爵爺,他應該會試一試的,因爲他比較敗家。
爵爺比她預料的還要敗家,用了各種油來試,這一招果然靈驗,開模具時的破損率一下子降到了兩成。爵爺不僅長了她的工錢,還開什麼表彰大會,當成所有人的面賞給了她二百兩銀子,還免了她積欠的租子。
當她的牙齒在雪花銀上崩斷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全村最有錢的人了。她在家裡給爵爺立了長生牌位,每天都要祈禱爵爺平安長壽公侯萬代。要不是她虔誠的祈禱,爵爺怎麼可能會變成侯爺。
銀子放進罐子埋進茅房裡,她的工錢已經讓娘四個生活的綽綽有餘,發了工錢就會帶着三個閨女到附近的鎮子上買東西。每個閨女一人一朵頭花,幾尺花布,然後找到從前瞧不起她的那個屠夫,拍着油膩膩的案板,大聲的問他買肉,還要那種三指厚的肥膘子肉,有錢真好!
不過剛過了新年她就出事了,一下子暈倒在了作坊裡面,侯爺親自給她看病說她有什麼高血壓,這應該是很嚴重的病,侯爺不停的嘀咕,怎麼會得高血壓呢。
田寡婦就更奇怪了,自己從前吃不飽穿不暖都不得病,現在一天三頓的都有肥膘子肉吃,怎麼會得病呢。最後侯爺說可能是琉璃作坊的活兒太重累的,讓她去書院的食堂,也不幹重活就給學生盛飯。
工錢還是按照從前的算,說是獎勵她爲琉璃作坊做的貢獻,還是侯爺自掏腰包給的,比伙頭的工錢還高。侯爺真的是神醫,自從到了食堂,她的病再也沒有發過。
在食堂做工就挺好,自己家裡不用開火省了不少糧食,關鍵這裡還有好多的小夥子。她家的大丫頭年齡不小了,要是能嫁個讀書人那就太好了。
別看這些小夥子挺調皮搗蛋的,可是進了食堂都要乖乖的叫她一聲田嬸,她就會用勺子給學生把飯盛的滿滿的,課餘的時候還會和他們聊聊天,相看一下哪個跟自家姑娘比較合適。
食堂的活要做,家裡的地也不能拋荒了,侯爺給她這麼好的活計,還不是因爲她是家裡的佃戶。地裡的活她已經耽擱太久了,別人都已經鋤掉了兩遍草了,她一遍還沒有鋤完,這可是能產兩千斤糧食,可要侍弄好了。
剛到地頭就發現兩株被刨了開的紅薯苗,不用猜一定是老崔幹得,這老頭早就眼紅自己日子過得比他家好,當下就扯着嗓子罵了起來,反正地裡沒有人也不怕人聽見,老崔家兒子多找上門來就不好了。
田寡婦罵了幾句就見三個閨女跑了過來,“你們這三個死丫頭怎得現在纔過來,非要看娘累死不成!”
小閨女露着豁牙笑道:“娘竟說瞎話,活還沒幹呢咋會累死。”
大閨女道:“別胡說八道,娘養活咱們三個辛苦着呢。對了娘,侯府的管佳說我可以去鋪子裡買東西了,不用去上課了,我尋思着拋頭露臉的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娘要是不拋頭露臉,你三個早就餓死了。既然是侯府的大管家說了就沒錯的,又不是讓你秦淮河賣身子!”
大閨女紅着臉道:“娘,不是管家是管佳……呃”她的話再也沒機會說完,一支箭矢噗嗤一聲沒入她的後背,箭頭從胸口冒了出來……
絕對不是雙穿不要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