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爺帶的船到現在還沒有出現,可能也正在朝這兒趕呢!其實五爺他們來的要是晚一點的話,還是好事呢!咱們給他們來個兩路夾擊,肯定能要了他們的命!”他手下的那個師爺也湊過來搖着扇子對張虎說道。
張虎微微點點頭,喝了幾口水之後,感覺稍微好了一點,但是對於方安,他卻還是不太放心,這一次他很大程度上,要依靠方安這路奇兵,只要方安能如約前來,那麼他的勝算就比較大。
但是如果方安不來的話,那麼這一次估摸着他想要打贏這幫同行,估計就會比較困難了!
正在張虎心煩氣躁的時候,有人叫道:“大當家!前頭有船來了!”
張虎趕緊站了起來,走到船舷處極目朝着遠處望去,果不其然在海平線上,影影綽綽的出現了一片的黑點。
鯊魚幫的船隊之中立即便緊張了起來,紛紛奔到船舷處朝着遠處望去。
當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塘嶼島過來的那支船隊也漸漸接近了他們,這時候鯊魚幫的部衆們不由得吸了一口涼氣,各個感到有點驚訝了。
雖然這次出來他們大多數人都知道,是來對付那些周邊不聽話,要跟他們鯊魚幫叫板的同行們,而且來之前,他們對此根本就沒怎麼放在心上,畢竟他們鯊魚幫長久以來霸佔着福州沿海一帶,從未遇上過敵手,除了北邊福寧一帶的混江龍之外,根本沒人敢對他們不敬。
這次聽說幾股福州這邊的同行,要跟他們老大張虎叫板,剛開始聽說的時候,不少鯊魚部衆都覺得這簡直就是笑話,以他們鯊魚的實力,滅掉他們這些同行應該跟玩兒似的,他們簡直就是在找死。
可是上次張虎派何光去滅海狼的時候,居然被海狼打的鎩羽而歸,連何光本人都被俘了,鯊魚幫部衆們才知道事情沒他們想的那麼簡單。
可是不少人還是認爲,何光之敗應該是何光太過大意所致,他們實力尚在,應該對付這些同行還沒有多大的問題。
但是現在當看到對面密密麻麻出現的一片帆影之後,鯊魚幫的部衆們也都有點震驚了,粗略的數了一下之後,他們發現對面過來的這支船隊的船隻數量,居然比起他們一點不少,單是像鳥船、趕繒、福船、海滄這樣的船隻,就有十二條,除了這些大一點的船隻之外,對方同樣也有十幾條單桅的小船。
如此一來,雙方實力也就差不多了,這讓不少報着跟來打醬油的傢伙們都心中爲之一震,頓時收起了輕視之心。
不過仔細觀看過一番之後,他們多多少少又有點放心了下來,對方船隻雖然不算少,但是其中福船卻只有兩條,其餘的多是一些較小的鳥船和趕繒抑或是小號的海滄船。
而反觀他們這邊,除了有張虎坐下的那條三桅福船之外,還有三條福船,單是這一點,就足夠對方喝一壺了,所以別看雙方船隻數量基本相仿,可是他們這邊的船隊質量上卻要超出對方不少。
於是鯊魚幫的部衆們在看到了這一點之後,多少又有點放心了下來。
雙方的船隊緩緩的開始靠近,於孝天的海狼號居於船隊中間位置,左邊是劉一刀的座船,他們兩條福船形成了船隊的核心,其餘的船隻則分佈於這兩條福船的左右,形成了對他們兩條船的掩護。
因爲鯊魚幫的船隊是由南向北過來,佔據了上風頭的位置,如果這個時候就動手的話,顯然對於孝天他們這幫衆盜們很是不利,所以他們在迎上鯊魚幫船隊的時候,刻意的將船隻向東行駛,如此一來,便避開了鯊魚幫的船隊,使之無法完全佔據上風頭的位置。
這一點上於孝天是從錢鬆那裡學到的經驗,在這個時候,在海上交戰,很有必要先搶佔上風頭,如果不能搶佔上風頭的話,那麼也不能讓對方完全佔據上風頭。
當初南竿塘一戰的時候,錢鬆就是這麼幹的,他便是利用了風向,避免了處於下風位置和混江龍交手,而是帶着船隊在海面上圍着南竿塘轉了一圈之後,才和混江龍動手。
今天的情況也比較相似,他們初始點不佔優勢,便只能用這種方法來獲取優勢,即便是獲取不了優勢,同樣也不能讓鯊魚幫完全佔據上風頭的優勢。
張虎雖然很長時間不親自帶隊出來動手了,可是經驗卻還在,立即便看出了對方的想法,冷笑了一聲之後,讓自己這邊的船隻落下船帆,緩緩的停在了海面上。
畢竟雙方這是說的來談判,他鯊魚幫即便是蠻橫,可是也不能過來二話不說就跟對方開打,按照規矩來說,他必須要先跟對方見個面,聊聊再說,談不攏的話,兩方再開打也不遲。
張虎慢慢的掃視着對面的這支船隊,看到這支船隊之中各船上升起的旗號顏色不同,也就代表了他們的身份的不同。
當看到其中幾條船上桅杆頂上飄蕩的藍底金色海狼的旗幡之後,臉色頓時爲之一變,於是立即粗略的數了一下,發現對方船隊之中有五條船都升起的是這種藍底金色海狼旗,於是他心中咯噔一下。
大前天他派出方安前往於海狼的金銀島,去救何光,現在卻看到姓於的手下五條船一條不少的出現在這裡,那麼就說明了這個於孝天在方安率船趕去他的金銀島之前,已經帶着全部的船隻離開了他的老巢,來到了塘嶼島。
既然他來了塘嶼島,那麼金銀島就沒有留多少人手,甚至可能連一個人都不會留,因爲這個於孝天肯定不傻,一定能想得到他幹掉了何光三條船之後,還抓了何光,肯定自己不會放過他們,一定會再派人去報復他們,所以他乾脆直接放棄了金銀島的老窩也說不定。
可是既然他都帶着所有手下來了塘嶼島,那麼方安這會兒又在幹什麼呢?方安肯定沒有能碰上他們,那麼按理說這個時候,方安也應該趕來塘嶼島了,可是他舉目四望,海面上除了他們兩支船隊之外,再也看不到任何船隻的影子,方安這會兒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一點的消息。
看到這裡,張虎心中的不安感更是增加了不少,隱隱間覺得方安那邊可能真的出了什麼變故了,想到這裡,張虎就更是後悔,當初不該派方安去金銀島了,如果不派方安去金銀島的話,這會兒他的實力將會遠超過對手不少,這一仗就基本上沒有什麼懸念可言了。
可是現在方安杳無音訊,到底是他帶着手下跑了呢?還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呢?現在張虎都說不清楚,如果說方安跑了的話,也只能帶着他手下的兩條船跑掉,剩下的四條船其中還有一條船是何光手下的船,這會兒也應該回來報信了呀!
如果說他們遭到了對面這幫傢伙的伏擊的話,以方安的本事,六條船雖然肯定打不贏,可是也不可能被打的全軍覆沒,跑掉一兩條船還是沒有一點問題的,可是到現在爲止,海面上卻找不到一絲方安和他帶的船的蹤跡。
張虎滿腦子亂糟糟的,一時間無法理清頭緒,這時候對面的那些衆盜的船隻,也紛紛在距離他們一兩裡左右的距離上落下了船帆,緩緩的停了下來。
一條懸掛着海狼旗的福船升着半帆,緩緩的駛出他們的船隊,朝着鯊魚幫這邊駛來。
張虎擡手吩咐讓其他船暫時留下不要擅動,而他則命手下操作着坐下的座船,也緩緩的迎着過來的那條懸掛着海狼旗的福船朝前駛去。
這個時候雙方基本上都可以看到了對面敵人的情況,海面上的氣氛變得開始緊張了起來。
張虎的座船在海面上顯得有點遲緩,除了因爲他船體比較大之外,這也跟這一兩年來,他的船也疏於打理有關,船底結出了厚厚的一層海生物,造成他目前船體水流阻力很大。
再加上張虎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覺得主動迎過去太給對方面子,所以他的船並沒有前出多遠,便落下了船帆,坐等對面的那條福船靠近過來。
於孝天站在艉樓上,從船舷側面觀察着鯊魚幫的船隊,特別是出列的這條三桅福船,更是他留意的主要對象。
目前爲止,這是他見到同行之中,最大的一條福船,足足比他眼下的海狼號大出了一圈,船體也顯得很是堅固,暗紅色的船體在海面上也顯得十分扎眼,再加上主桅上升起的那面紅旗,都表明了這條船的身份。
這不用問也知道,肯定是張虎的座船,換做其他人是沒有資格來使用這條福船的,但是於孝天並不太羨慕張虎的這條座船,在他看來幹他們這行的,船隻雖然堅固一些,大一點好,可是也要有限度,小號福船其實已經算是差不多了。
他們又不主要跟官方打海戰,船隻再大的話,非但不能提高戰鬥力,相反還會成爲一種累贅。
而張虎顯然就是自信心嚴重膨脹,求大求全,才弄了這樣一條看上去很威風的福船,可是帶來的結果是大而無用,平日根本不能拿這傢伙出去行獵,只能呆在碼頭上慢慢的被海生物啃食,最多也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拉出來擺擺譜罷了,可謂是無用的很!
所以雖然眼瞅着這條張虎的座船很是威風,於孝天卻並未對這條船產生出什麼羨慕的感覺,如果讓他選的話,他寧可繼續用眼下自己用的這條海狼號,也不會使用張虎的這條座船。
兩船緩緩的靠近之後,在距離張虎座船百米左右的距離上,於孝天也讓海狼號落下了船帆,相互之間保持了一個相對比較安全的距離。
(孩子今天終於滿月了,帶她去洗澡嘍!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