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這一次於孝天說的是特來勤王,抗擊建奴,他們也不敢輕易與之反目,現如今於孝天所部,已經在大沽口登陸,並且開始迅速的包圍了天津衛,天津衛守將急派人赴京奏明崇禎,請聖上定奪此事。
崇禎和諸大臣聞聽消息,如同五雷轟頂一般,當即便都被這個消息給震蒙了,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事情就是於孝天這是要反了。
雖然這次建奴入關,京師宣佈戒嚴,並且調集山西兵馬入援,但是卻並未下旨召集天下兵馬勤王,更不可能下旨調於孝天北上勤王。
而於孝天突然之間,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情況下,就悍然率領數萬兵馬,一路從數千裡之外的福建走海路直入渤海灣,在大沽口登陸。
大沽口乃是在天津三衛的轄區之內,而天津衛乃是鎮守京畿東大門的要地,距離京師不過只有區區三百多裡不足四百里的路程。
這樣的距離,對大明來說,幾乎可以說是近在咫尺,而且天下皆知,這個於孝天擁兵自重,把控福建政局,將整個福建幾乎都劃爲了他的轄地,大有不臣之心,只是朝廷實在是騰不出手,纔沒有機會去征討於他。
而於孝天卻在這個時候,突然間率領數萬兵馬,出現在了天津衛,這件事實在是說不通呀!
崇禎當場就被搞蒙了,慌忙之間趕緊召集諸臣商議此事,幾乎所有大臣這個時候都慌了手腳,不知道該如何處置了。
現如今建奴十餘萬大軍還正在大明腹地之中到處肆虐,尚未撤回關外,於孝天突然間又領兵殺奔了京師,這樣的情況誰都不知道該如何應付。
諸大臣只是慌忙上奏,奏請崇禎立即下旨,叱令於孝天立即停止朝京師進兵,令其立即率部返回福建,不得在天津衛駐留,如若他抗旨不尊,那麼就是意圖謀逆,朝廷將視其爲叛軍,派兵將其討滅。
崇禎這個時候慌的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眼下也確實拿不出好的辦法,只能一邊趕緊下旨,派
人立即趕往天津衛,傳旨給於孝天,令其立即撤回福建,另一方面則立即調集衛戍的官軍,到通州、武清、香河一帶佈防,堵住於孝天所部逼近京師。
對於於孝天,現在崇禎的忌憚甚至要超過對於建奴大軍的忌憚,在崇禎心中,於孝天此次在未奉旨的情況下突然間悍然率兵北上,走海路直抵京畿,其目的昭然若揭,肯定是要謀叛的,搞不好這廝這次就是想要利用勤王的藉口,來此直接攻佔京師,將他朱家王朝掀翻。
而建奴雖然可惡,但是建奴入關,大不了只是來襲掠一番,遲早還是要退回關外的,不管對京畿之地破壞如何嚴重,也不至於要了大明的命。
可是於孝天不同,於孝天乃是大明叛逆,一旦要是讓他包圍了京師的話,那麼可是大明覆亡的大危機。
所以崇禎根本不信於孝天什麼率軍勤王的藉口,這纔會對於孝天如此忌憚,建奴大軍入寇山東北直隸南部,他寧可不管,但是卻決不能坐視讓於孝天在這裡站住腳。
這會兒他也顧不上追究楊嗣昌的責任了,立即下旨令楊嗣昌調集京畿周邊所有官軍,立即向京師匯聚,並且令這會兒正率兵鎮守在保定一帶的陳新甲,集結兵力,率領大軍立即趕赴天津衛一帶,把於孝天的大軍堵在天津衛,使其無法繼續朝京師挺進。
整個京師周邊,這一下子就亂了套了,各部官軍都接到了命令,得知了於孝天率領重兵突然間北上入犯天津衛,試圖謀逆作亂,令他們立即趕往京師以東方向佈防。
這些官軍一下就都懵了,來了一撥建奴大軍還不夠嗎?怎麼這個時候這姓於的突然間就也造反了呢?
而且這傢伙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千里迢迢的帶兵跑到這邊添亂呢?就算是他要謀反,他的老巢在福建,也要先從南方動手吧,怎麼會帶兵不遠萬里的跑到京師這邊來呢?呢?
這個問題起初很少有人考慮,倒是一些處於底層的人先想到了這一點,這不科學呀?
直到這個時候,纔有人對崇禎提出了這個疑問,崇禎也頓時想到了這一節,確實如此呀?這於孝天老巢在福建,就算是他要起兵謀反,也沒道理帶着這麼多兵馬,不遠萬里的跑到京師這邊來謀反吧!
所以當崇禎慌手慌腳到處調集人馬,要征討於孝天的時候,這個問題把他又給搞糊塗了。
自古以來,不管誰造反,都是從老巢開始起兵,然後對周邊進行征伐,逐步的擴大地盤,最終奪取天下。
可是於孝天這次的行動,雖然有謀逆之嫌,但是他爲何放着根基穩定的福建那邊不動手,卻帶着這麼多兵馬,不遠萬里,千里迢迢的從福建,一直跑到天津衛的大沽口登陸呢?
這一點崇禎怎麼都想不通,不但是他想不通,諸大臣也跟着一起想不通,而且於孝天這一次在大沽口登岸之後,公開宣稱是來勤王,要來打建奴的,從道理上來說,於孝天身爲大明重將,聞之建奴入寇大明,威脅到了京師安全,起兵北上勤王並沒有大錯。
他唯一的錯,就是沒有奉詔起兵,而是私自起兵,這一點乃是各朝各代朝廷皇帝最爲忌憚的事情。
可是不管他們想通想不通,這一次於孝天不招自來,直接率領重兵直入塘沽登陸,不管他真實想法是不是來抗擊建奴的,這麼做都已經是重罪了。
所以崇禎想不通於孝天爲何這麼做,也懶得繼續去想了,反正於孝天此獠絕非大明忠臣,他來北方鐵定沒安好心,絕對不得不防,所以他還是堅持,繼續調集兵力,做好應對的準備。
接着他甚至下旨,調集山海關一帶的官軍,回援京師,隨時準備發動對於孝天所部的猛擊,他就不信了,這麼多官軍,擋不住建奴軍,打不過建奴大軍,難道還對付不了於孝天的兵馬嗎?
原本建奴入寇之後,始終都縮着脖子不敢與之硬抗的各路官軍,這一下突然間就變得活躍了起來,開始朝着京師東南部集結了過來,紛紛抵達通州、香河、武清等地,陳駐在了那裡,做出了一副嚴防死守的架勢。
而這個時候,建奴大軍已經在河間府南部彙集了起來,裹挾着數十萬虜獲的山東北直隸的難民,朝着天津衛行去。
在天津衛的南部,登陸的於家軍兵將,以飛快的速度紮下了一片連營,並且和天津衛駐守的數千官軍形成了對持。
於孝天端坐在帥帳之中,帥帳裡面站滿了陸軍的軍官,這一次他一共帶來了四個旅另外還加上一個輜兵營,一個重炮營的兵力,總兵力按照於家軍的編制,基本上達到了一個半師的兵力,不太夠兩個整編師,但是火力上卻也跟兩個整編師也差不了多少了。
這已經是此次於孝天能夠帶來的最多的兵力了,畢竟他在南方福建一帶,還要留下足夠的防禦兵力,來看守住老巢,就着他也差不多把各地能抽的兵力,都給抽空了。
這一次在大沽口登陸,海狼船隊的突然出現,令大沽口明軍毫無防備,等發現了海狼
的船隊出現在海面上的時候,鎮守大沽口炮臺的數百明軍官兵,嚇得差點尿溼了褲子,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大規模的船隊,而且也從未見過如此大的艨艟鉅艦。
這些船隻出現在海面上的時候,巨大的風帆遮天蔽日,檣桅如林,他們有心想要進行阻擊,可是當兵的哪兒有這種勇氣呀!
不等爲首的那個千總下令開炮,炮臺上的那些官兵便一鬨而散,所以海狼的船隊在大沽口強行登陸的行動,可以說沒有受到任何阻礙,便輕鬆奪佔了灘頭,上百條條方方正正,怪模怪樣的船隻,被從船尾解開,用划艇拖曳着駛到了岸邊,立即被一條接着一條,首尾鏈接在了一起,另外有水手登上船,用預製好的一些尖樁,通過這些怪船上的孔洞,將木樁打入海底。
幾乎是眨眼間的工夫,在大沽口的岸邊,便形成了十餘條棧橋,這些運輸船立即便被拖至棧橋旁邊,一批批的於家軍兵將,在軍官們的喝令聲中,飛一般的從跳板上奔下船,下到了棧橋上。
然後這些士兵在軍官們的率領下,飛速上岸,迅速的控制住了岸上大片的區域,設置起了一條警戒線。
這時候空船立即駛離棧橋,其餘負責運輸物資以及騾馬大炮的船隻,這個時候開始靠上棧橋,直接打開船舷處的艙門,鋪上了重型跳板。
物資被船上自帶的一些人力吊車一包包的吊下船,放在棧橋上,被輜兵用小車迅速的運到岸上。
大炮被一門門的吊出船艙,然後通過跳板,緩緩移到棧橋上,被兵卒們奮力拖到了岸上。
騾馬被遷下船隻,交給了提現下船等候的炮兵,這些炮兵將騾馬套上,立即拖着火炮朝着岸上預定區域趕去,並且迅速的歸建。
僅僅是一天時間,上百條大型運輸船,便基本上卸空,一批運輸船立即便開始返航,駛回到養馬島、芝罘島等地,開始轉運下一批的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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